打开门,一张灿烂的笑脸映入眼帘,吓了景瞳一跳。
“景姑娘,你让我好找!”楚旬笑嘻嘻的挤进木屋,“夫人好,这位……”他当看到慕昭寒时,脸色顿时一僵,景瞳母女不认识慕昭寒,他可认识,作为皇商,可没少见过那些皇子们,虽然只见过七皇子一面,但他身上那种谪仙般的气质真的令人无法令人忘怀!
“七,七……”楚旬“七”了两声,慕昭寒一记刀眼扫过来,他立刻噤了声,看来七皇子也是有意要隐瞒景瞳她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闭嘴就对了。
楚旬趁着连夫人和景瞳走出木屋,压低声音问:“七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被圣上派去治理江南了吗。”
慕昭寒冷着脸:“本王去哪有必要跟你汇报?”
“没有没有。”楚旬冷汗连连,他可不想因为说错话而被七皇子盯上,楚家的百年家业,如果因为他毁在七皇子手上,他老爹绝对饶不了他。他本来还想说是替自己的好友五皇子来慰问慰问他,现在他可不敢再说话了,言多必失,保命要紧。
为了离七皇子这座杀神远一点,以免殃及到他的百年家业,他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景瞳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楚旬狼狈的跑了出来,笑嘻嘻地打趣他:“楚老板这是怎么了,有人追杀你啊?”
楚旬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没有,没有。”
他哪能说是为了躲避七皇子那座杀神,那不是找死吗,谁还能嫌自己活命长呢!
景瞳没注意到楚旬神色不正常:“楚老板你的马车停在哪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多走那几里地的。”楚旬指了指北边,“山下就是啦。”
慕昭寒从小木屋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两人离得很近,男子还指着远方,看起来一片祥和。
他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舒服,他有种想冲过去分开两人的冲动,但还是忍了下来:“楚旬,滚开。”
楚旬和景瞳纷纷回头,当楚旬看到慕昭寒眼中的杀气,整个人都不好了,完了完了,自己这是哪里又惹到这尊杀神了啊,他楚旬是不是就不该约景瞳一起回京!
楚旬立刻躲得远远的,不再让自己碍了慕昭寒的眼,他知道,七皇子才是这九位皇子中最狠的角儿,谪仙的面孔,狠辣的心肠,对人对事绝不手软,自己要是真碍了他的眼,估计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瞳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好催促道:“好了,别吵了,快点赶路吧,我们光坐马车就要坐一整天,若是再耽误些时辰,估计到明天中午也到不了京城。”
“对对对,七……公子,赶路要紧,赶路要紧啊!”楚旬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赶紧离开的理由,急急忙忙的就往山下跑,那风度翩翩的样子瞬间消失殆矣。
瞧着楚旬那飞奔的样子,景瞳调侃的对慕昭寒说:“你瞧你把人家吓的,为什么要让他滚?”
“我还用不用每天喝你的那种药了?”慕昭寒一脸不爽的问。
景瞳哭笑不得:“昨个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再喝了。”
慕昭寒没再说什么,走到母女二人前面。
看得出来,慕昭寒从起床开始兴致就不怎么高,景瞳只好找了个话题:“等你回了家,取了银子,就可以来找我赎你的玉佩了。”
“你连你家到底在哪里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我,让我像寻小恩公一样寻你吗?”慕昭寒没好气的说。
景瞳一阵窘迫,她是真心不想告诉慕昭寒,自己就是他朋友被包办婚姻的未婚妻……
连夫人没听到他们前面在说些什么,只听到慕昭寒在问景瞳家在何方,以为慕昭寒看上了自己的女儿要去提亲,扭头就要自报家门,景瞳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
“这,不方便说啊……要不,你把你家的具体位置告诉我,我去找你?”景瞳保持着这个怪异的姿势尴尬说。
“那你送到楚府就好了。”慕昭寒道。干脆就让楚旬给他送过来呗,反正他一天天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让他当老板享受生活,还不如让他多体验体验皇商的辛苦。
“原来你跟楚老板认识啊!”景瞳恍然大悟,她还说呢,这俩人一见面就掐架,还以为单纯的看对方不顺眼,原来是美好的基友情在作祟。
两人都在怕对方问起自己的住址,交流完就躲得对方远远的,快步往山下赶。
楚旬扶着马车厢喘气,看到景瞳过来,正要招手,慕昭寒一记刀眼再次扫来,半举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回去。
景瞳好笑的看着这对活宝:“走吧,去车上把早膳解决了。”
一听到早膳二字,慕昭寒立即收回了眼神,泰然自若的上了马车。
楚旬的马车很宽敞,完全容得下他们四人。景瞳和连夫人并排坐在一起,楚旬只好委委屈屈的跟冷着脸的七殿下坐在一起,贴着车厢,把他和慕昭寒的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生怕自己稍微挨的近一些会惹来杀神的不快。
景瞳打开自制的竹质小食篮,香味充斥着车厢,拉车的两匹马似乎是闻到了香味,都不愿意动了,直到车夫扬鞭抽在马背,它们才不情不愿的飞驰起来。
“喏,将就着吃点吧,我昨晚刚腌了些冬笋,就着兔肉馅饼吃,清口不腻的,”说着,景瞳又掏出了个装满稀粥的小药罐和昨个在市上买的四个小碗,“这还有粥,要喝自己倒。”
楚旬早已开始不顾形象的吞咽口水,而慕昭寒脸上表情依旧,肚子却忍不住叫嚣起来。
“咕~”
慕昭寒脸微红,尴尬的扭过了头。
景瞳哈哈大笑:“慕小姐可真是矜持,肚子饿了就会叫,这是生理现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一副娇羞的样子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慕昭寒瞪了她一眼,他怎会听不出来,景瞳这是在褒贬他女子一般矫揉造作,这五天来,他可没有一天不被景瞳这样调侃,皇子的脸还要不要了。
慕昭寒并不打算理景瞳,因为他知道,他只要说一句话,景瞳十句话能顶死他,朝廷上一人能唇枪舌战一帮文官,结果却说不过一个女子,且这女子一怼他,总能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让他无法反驳,也很是无奈。
楚旬见慕昭寒吃瘪,心中大快,呦呵,你堂堂七皇子殿下也有今天,被一个女子怼的体无完肤。心中对景瞳也更是钦佩与欣赏。
连夫人给他们二人一人夹了一张饼,两人比赛似的吃起了馅饼,楚旬还时不时瞄一眼盘中的馅饼,生怕慕昭寒捷足先登,抢了他的大饼。
两人吃的极快,却又不失世家公子哥儿们的风度与修养,就连景瞳都忍不住啧啧称叹,这才是世家公子的修养,举手投足间早已渗透的修养。还记得自己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那些电视剧里为了彰显出女主角手艺高超,竟让男主狼吞虎咽的,也是没谁了,那些“皇上”和“王爷”等角色,就像十年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看的她当时倒了胃口。
清口爽脆的冬笋,兔肉馅饼和一罐粥一点也没有剩,楚旬擦了擦嘴:“景姑娘好手艺,简简单单的馅饼和笋就如此美味,就连我荣桂楼最好的大厨都做不出这个这个味道!”
荣桂酒楼的李大厨已经被关押进了大牢,受了严刑,而那两个走狗混混也因心怀不轨,每人重打了一百大棍,被称为大刘的男子当场死亡,另一个男人也是奄奄一息,根据当地律法,驱逐出城,早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他,被那些官兵像抬死狗一样扔出了城,怎会还有活路。
如今荣桂酒楼的蔡大厨顶替了李大厨的位置,凭着高超的厨艺一跃而起。因为换了大厨,学徒们更有了干劲,酒楼的生意倒是越来越红火,讲真的,楚旬因为此事还很感谢景瞳,若没有景瞳,他还真的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厨艺人才。
“楚老板过奖了,也就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嘛。”景瞳嬉笑道。
楚旬微微一笑:“你还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有那个必要吗,我凭本事做的饭,别人夸夸我,我还得虚情假意的推辞一番?”景瞳秀眉高挑,她可不是那种虚伪的人,不然活的多累啊。
楚旬凝视着面前这个女子,真的与其他女子不同,自信,豁达,有一说一,没有那些娇小姐们的做作之态。她不仅样貌上吸引了他,性格上亦是如此,这样的女子若是做了他楚家的当家主母,他的生意也一定会在她的辅佐下日渐高涨。他和景瞳两人虽交往并不多,屈指可数,但他楚旬还确实是被她给吸引了。
楚旬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把景瞳的心笼住,但他并不清楚,慕昭寒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只是离景瞳近了些,他就这么大反应,据他了解,他慕昭寒并不比自己多认识景瞳那么几天,怎么,也看上人家了?
他越想越惊,不能吧,他们虽是天天见到对方,但慕昭寒不是也有青梅竹马的女子吗,据说是去了江南,不过那天慕昭寒好像没有出面送她,两人会不会是闹掰了?
这个念头一出,楚旬可不淡定了,让他跟皇子抢女人,他哪里抢的过,不行不行,景瞳只能是他的!
他带着敌意的眼神射向慕昭寒,恰巧被他捕捉到,一个清冷的视线甩过来,他立刻就安静了。
太失败了,只是论气势他就惨败,怎么可以?!
慕昭寒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感觉莫名其妙,这二傻子一会皱眉,一会又像看杀父仇人似的看着他,楚家没有犯过事,自己好像没有拿皇商家开过刀啊,真是……莫名其妙。
景瞳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中默念,景小姐,我来给你报仇了,但是,仇还要一点一点的报,我会一点一点的折磨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切莫着急。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原主,也是说给自己的,她真不希望自己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暴露身份的事,宅斗就是在比看谁先沉住气,她不会,也不能输。
马车飞驰,偶尔颠簸,景瞳拉上厚厚的窗帘,以防风再吹进来。
一阵马嘶声传来,景瞳和连夫人随着惯性扑向中间的桌子,慕昭寒和楚旬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楚旬捂着被磕疼的后脑勺。
“你喂美人喝酒了吗,怎么会猛的刹车!”楚旬冲着车夫怒吼一声。
车夫瑟瑟发抖:“爷,外头有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