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是谁？”秋生站在门口，挡住安和程。
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
“谁呀？这不是安然吗？和他男朋友。。。又一个带家属的。。。”陈振放下酒杯，“来，这边做。胖子，往那边挪挪。。。”
“短腿，你怎么不往那边挪挪。”唐琪摸了摸陈振的脸蛋，唱了起来，“你发的娃娃脸，降落在身边。可惜我，早已发现。。。”
“你妹的，我不是腿短，不便活动吗？”
“那我还胖呢。。。看见美女就来劲，我要告诉你老婆。。。”唐琪一脸鄙夷，
“就你一天事多。。。”陈振挪了挪位置，
“仔细看，短腿。不仅仅是男朋友那么简单。。。”秋生喊道。
“我靠。。女朋友。。。”唐琪喊道，
“荷兰三剑客都在呢。。。短腿，你好像长高了。。。”
众人都看了看程，开始窃窃私语。
“谁呀。。。打人不打脸。。。”陈振站了起来，
“我是喜欢她的，可她不给我递答案。爱情就是这么残忍。。。”程走了过来，
“程文远。。。”阿垚反应过来了。
“真的是他。。。”
“原来是带头大哥呀。。。”陈振笑了起来，“我靠，可以嘛。。劳力士。。。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玉芝说道，“文远开的是路虎，穿的是阿玛尼。”
“大哥。。。坐。。。大嫂。。。坐。。。”陈振用胳膊擦了擦桌椅，“喝点什么？”
“大嫂？安，你们在一起了？”亚波大学毕业便去了深圳，如今已在那边定居了。
“安。。。你们真的。。。”杨甜拉住安的手，“恭喜呀。。。程文远，你。。。”
“需要理财吗？买个保险吧。。。”曾经的数学课代表苏敏如今混迹财经界。
“楠哥。。。”程问候了下自己的老上司。“又胖了。。。”
“已经控制着。。。”老班长摸了摸肚子，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玉芝重又问了一遍。
“都到齐了吧。。。服务员。。。开始上菜。。。”楠哥说道。
“班主任呢？”身材略矮但爱惹是生非的房明问道，
“班主任说他晚点过来，让我们先开始。。。”楠哥看了看大家，“能联系到的就这么多了。。。”
“这倒奇怪，班主任当初一口一个狗东西叫你，你还惦记着。。。”秋生问道，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离得快。。。”
“这就是你被家暴的理由。。。”黄仑喊道，他如今和朋友搞起了装修。
“还好意思说我。。。单身狗。。。”
“忆凡，你老婆怎样了？”张涛虽然比大家都小，但个子却很高。人称涛哥，毕业后一直在工厂上班。
“好多了。。。”白忆凡有些尴尬。
“水明明，你不是学医的吗？都没帮帮老同学。。。”化学课代表张佳问道，张佳如今在教育机构当老师，去年刚结的婚。
“啊。。。这个。。。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学的是影像学。。。”
程发现，有个女人一直偷窥自己。他想了许久，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了？”安注意到了程的异常。
“没事。。。”程举起酒杯，抿一小口。“我去下洗手间。。。”
“安。。。你和文远一直在一起吗？”阿垚看着程离开后问道。
“他。。。今天才回来。。。”安有些尴尬。
“是吗？从哪里？”阿垚若有所思，
“应该是南京吧。。。临牌是苏A，怎么了？”
“没事。。没事。。。”阿垚放下酒杯，“我也去下洗手间。。。”
狄戍的老婆米苏和阿垚一同走了出去。阿垚向下走出酒店，米苏趁四下无人之际小心翼翼走向程所在的角落。随后两人走进消防通道。
“真的是你？程哥？”米苏的声音有些抖颤。
“是我。。。你怎么在这里？”程从门缝中向外看，确定无人偷听。
“我。。。我已经结婚了。。。和狄戍。。。”
“是吗？”
“嗯。。。去年国庆。。。我们的事。。。我的事。。。”米苏吞吞吐吐，“他一无所知，不然谁会娶我呢？”
“你打算一直瞒下去。。。”
“不然呢？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要是他知道。。。请替我保密好吗？求求你了。。。”
“我会守口如瓶，但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经常从梦中惊醒。。。只要有人看我，我就会害怕。虽然那里离这很远很远。”米苏红了眼眶，“程哥，我觉得我快受不了了。我越是爱我的丈夫，越怕那些事被发现。。。”
“已经发生了，害怕也没有用的。。。那么，你是真的爱他吗？”
“嗯。。。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有时我多么希望那些事没有发生过。当时太傻了，不是吗？被虚荣心吞噬。要是老天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去要饭，我也不会做那些事了。”米苏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过去的事，无法改变。”程感到米苏和自己同样罪恶深重，“就像你说的，那些事无论是空间上还是时间上都隔得太远。要是足够幸运，你的秘密能深埋地底。。。”
“你不会出卖我。。。对吗？”
“我是第一次见你。。。”待无人经过后，程小心推开门走向洗手间。
“做什么生意呢？赚这么多钱。。。”老同学司马昂站在程一旁，看着他洗手。司马昂的父亲以前是发电厂的副厂长。他从出生起，就受到大家的崇拜与讨好。无论是在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乃至现在在发电厂上班，都还受到领导的悉心关怀。尽管他的成绩只是中游，但却一直是学生会的主席。如今，看着程坐累千金，他有些嫉妒。尤其是，他想把安变为自己的情人。
“真想知道？”程见周围没有人，小声问道。
“当然了。。。”
程又盯着四周看了看，“那你得替我保密。。。”
“我答应你。。。”
“你发誓。。。”程忐忑不安。
“我发誓。。。好了，可以告诉我了吧。。。”司马昂有些着急。
“我。。。我。。。杀了人。。。”
“什么？”司马昂差点喊了出来，心里却在发笑。
“我。。。我翻过围墙，悄悄从窗户爬了进去。那么多钱。。。”程的手臂和嘴唇开始抖颤，“我只是想要钱。。。她想报警。。。我。。。”程的眼神有些恍惚，“我没想杀她。。。”说着，程从口袋掏出药丸，急忙吞了下去。
“你吃的是什么？”
“镇静剂。。。替我保密。。。”
“我会的。。。”司马昂拍拍程的肩膀挽着他的胳膊离开后，安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上个厕所，这么久。。。快来，你都欠三杯酒了。。。”陈振喊道，
“打个电话就过来。。。”程从包间门口走过，正准备上楼，在拐角遇见了玉芝。
“跑哪去了？到处找不到你。。。”玉芝声音妩媚，
“没什么。。。”程掏出香烟，抽了一口，轻松许多。“找我。。有事。。。”
玉芝向外看了看，“你真的和安在一起。。。”
“是呀。。。刚才还在商量结婚的事呢。”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玉芝再次向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在附近后，松了口气。
“想说。。。就说了。。。”程笑了笑，
“因为是同学，我才告诉你。。。安。。。安不干净。。。”
“我没有处女情结。。。”程依旧笑着。
“我是说。。。她被强暴过。。。我不是想拆散你们，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因为是同学，我得告诉你。。。”她向外看了看，放下心来。
“是吗？”程揉着脸颊，深吸口气，“怎么会这样？”
“只有朋友，才会告诉你这个。。。”
“是呀。。。。”程有些沮丧，“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要是不介意，安算是个好女孩。但要是你介意。。。要是你真的想结婚，我有个表妹。。。”
“可是。。。我该怎么和安说呢？”程有些为难，“让我想想，这太突然了。。。”
“对，应该好好想想，结婚是件大事情。想清楚了，记得告诉我。。。她是个老师。。。各方面不输安。。。”
“是吗？太谢谢你了，老同学。。。让我想想。。。那就这样。。。”程垂头丧气向楼上走着。
“想好了，告诉我。。。”玉芝小声喊道。
程走到顶楼，站在门口，向包间里看了看。满满的坐了三桌，他的父亲显得异常高兴。不时起身举杯邀酒。程觉得无聊，便又转身向楼下走去。刚走出楼梯，差点迎面撞上副班长李彦成。
“终于找到你了。。。”李彦成挤出微笑。“文远，我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做大事的人。。。”
“做大事？哎，小打小闹的。。。副班长你呢？听说，你开了个外贸公司。你才厉害。。。”
“大家都看你的光鲜亮丽，谁知道你的艰难呢？”李彦成一脸愁容，“行情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眼下，工资都开不出来了。对了，文远，你做的什么生意？如此上流。”
“我。。。你真想知道？”程小声说道，
“当然了。。。要是可以，还想靠下你这大树。。。”李彦成眉开眼笑，
“恐怕不行。。。”程凑向李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什么？”李彦成觉得不可思议，“包养。。。你。。。”
“嘘嘘嘘。。。不要让人听见。。。虽然难以启齿，但。。。她对我很好。。要什么买什么。。。只要我。。。你明白吗？”
“真的难以想象。。。难以想象。。。”李彦成惊叹之余又有些失望。
“钱哪有那么容易赚？你说呢？”程像是在诉苦。
“是呀。。。确实。。。管它呢，走，进去喝酒，大家不醉不归。。。”
“你先去。。。我得打电话给。。。你也知道。。。不能脱离她的控制。。。”程笑了笑，
“那行。。。一会一定要喝个痛快。。。”李彦成转身离去。
程望着包厢，觉得筋疲力尽。忽然看到大厅的长沙发，觉得找到了依靠。
“还是你好呀。。。”程缓缓坐了下去，“软软的。。给人温暖。。。也不会问什么。。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