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宇见卢丽让他等在外面自己进了观,也不介意。见大伙都在忙活,自己也帮不上,所到之处,大家晓得他是卢丽的朋友,都主动和他搭讪,倒也不生分。可毕竟还不熟悉,先前跟着卢丽挨个打过招呼,过了之后,除了三爷爷,他一个都没记住,他们说的当地话,姜天宇听起来感觉快得像是放连珠炮。
道观与山路之间是一片平坦的空地,地上稀稀拉拉种了些蔬菜,可能是因为搬运东西的缘故,种的菜好多都有被踩过的痕迹。
越过空地,姜天宇站在路边的高坎上,远眺山下,身下诸峰尽收眼底,回望主峰,那自山涧深处升起的雾气渐渐汇聚为片片白云,缭绕在绝壁之上,使得眼前近在咫尺的玉屏山耸入云端,更添一层神秘色彩。
“天宇,你过来。”这时,身后传来卢丽叫他的声音。
转过身,见她正在空地那端向他招手。
“怎么了?”天宇刚走近她的身边问道。
“我现在带你去见个人,她是我奶奶,但须得我的男朋友能过得了她的关,才认我,一会见她的时候,你要装得像点,千万不要露馅了。”卢丽叮嘱道。
“那你不是在骗她吗?”
“善意的不算骗,再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男朋友,这个不是假的呀。”
“可我只同意陪你去应付你的母亲,没说要见你奶奶呀。”
“这个奶奶对我来说很重要,能不能促成,今天就看你的了。”卢丽满怀期望的对姜天宇说道。
“这个奶奶?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奶奶?”他本来就觉得蹊跷,现在更是一头雾水。
“哎呀,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过后我再慢慢的告诉你,走吧。”
姜天宇只好跟着她往道观走去。刚一进门,卢丽发现玉灵仙姑正站在三清天尊的画像前,连忙拽着姜天宇的手臂,将头靠近他的身子。
姜天宇没想到她会突然做出这个举动,下意识地抽了一下手,身体也往另一边移了移。
“天宇,这是奶奶。”仙姑面前,卢丽嘴里说着,同时做出暗示的动作。
“奶……”姜天宇怔住了,他没想到卢丽口中的奶奶是出家人,而更令他惊奇的是,当见到玉灵仙姑的刹那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脑海浮现出昔日与奶奶在一起时的情景,仿佛在眼前这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脸上,看到奶奶生前充满慈祥的神情。
“这位是……”当外面的阳线与室内相对较暗的反差消退,玉灵仙姑看清走到跟前的姜天宇时,心中不由一凛,向卢丽投去询问的目光。
“他叫姜天宇,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奶奶。”卢丽赶紧说道,语气中重点突出他是自己男朋友的身份。
“姜?”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从她脸上掠过,随即问道:“不是本地人吧?”
“我……哦,我从京城来,昨天刚到这里。”他本想说自己是青江人,可这事还没有一丝头绪,便如实回道。
“京城?”诧异之情又一次从她的脸上掠过,若有所思的她嘴里呢喃着。
“怎么了,奶奶?”卢丽捕捉到仙姑神情的变化,关切地问道。
“哦,没什么。”仙姑的思绪被卢丽打断,目光转向卢丽,说道:“我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个好友,她的老家也在京城,算起来已经几十年没有音讯,也不知道如今是怎样。嗨,我怎么就想起她了呢。”
“奶奶,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你把好友的情况告诉我们,通过网络,说不定能找到。”卢丽见仙姑不再像以往那样对称呼的婉拒,心情大好,既是安慰也是建议道。
“没用的,过去几十年了,如今连在哪都不知道。”仙姑摇了摇头,说完,她转头看向天宇,说道:“你是姜,天宇是吧。你老实告诉贫道,你并不是丽儿的男朋友,为啥要和丽儿合起来骗我?”
“我,奶奶,不是我,是……”仙姑突然发问,令姜天宇措手不及,面对眼前能让自己想起奶奶的老人面前,他也不忍心说谎。
“哈哈,小伙子是被丽儿给骗了吧,还是叫我道长好了。”玉灵仙姑见状,笑出了声说道。
“奶奶,他第一次见你,心里紧张了。天宇,你怎么这么笨。”卢丽一见姜天宇的表现,大失所望。
“哎呦。”姜天宇的胳膊被卢丽冷不丁地揪了一把,叫了起来。
“丽儿,也难得你一片苦心,奶奶答应你了。其实,我有你这个好孙女,心里也很高兴,只是你不要忘了奶奶对你说的话。”
“奶奶,我爱您。”仙姑的话刚一落口,满怀喜悦的卢丽便情不自禁地抱着仙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原地转了一个圈。
待她站定之后,发现姜天宇还愣在那里发怔,便冲他说道:“喂,姜天宇,你发什么呆,我有奶奶了,你不为我高兴吗。”
“哦。奶奶。”姜天宇面对仙姑,躬着身,发自内心的诚挚称呼道。
玉灵仙姑嘴里轻声应道,然后,她起身提议说去外面走走,姜天宇和卢丽便随她从后门出了道观。
玉泉观建在距玉屏山最近的辅峰之上,山峰与玉屏山之间是道深邃的山谷,站在道观后的空地,玉屏绝壁一览无遗地呈现在眼前,面对耸立云天的玉屏峰,人在大自然之中显得如此的渺小。
“啊……”卢丽面向玉屏峰,张开双臂大声喊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年轻人,你和她是刚认识吧。”玉灵仙姑目视前方,问她身旁的姜天宇。
“是的,奶奶。”姜天宇如实答道。
“刚才是什么让你感触,看你似乎有心事。”
“是的,看到她在您面前那么的快乐,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在玉灵仙姑的面前,姜天宇感觉自己没有了秘密。
“哦,你奶奶怎么了?”
“奶奶临终前告诉我她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要我去她年轻时在青江生活过的地方,找寻亲爷爷的墓地,替她实现看望爷爷的心愿。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说到这里,姜天宇脸上显出忧虑的神态。
“居士不必过多焦虑,所谓精诚所至,玉石为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保持诚信之心,机缘自来。”玉灵捻动着手中的念珠,口中念道。
这时,卢丽回转身来,走到玉灵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恳求道:“奶奶,仙龙洞里真的有神兽和仙草,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