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圣水村。
不知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
“什么时候？”不知血看着柳如烟，他正在伏案疾书。
柳如烟见他醒了，“你没睡多久，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柳如烟站起来，“刚才有个孩子送来了吃的。”柳如烟取过篮子里的食物递给不知血。
不知血接过食物：“昨天的那个怪物……”
“你不如先听听我的遭遇。”柳如烟将自己解决绑架案，又到净化寺的经历说了一遍。
“看来，不仅仅是我们注意到了这些案件。”不知血说，“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森林的？”
“三月二十八日。”
“你不会一直在森林里吧？”不知血说，“这么说你一个月前就到了水晶湖。”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这么远。”柳如烟说，“我第一次走出森林花了十二天。一开始我像你一样，凭着方向感想走出森林，结果不停迷路；然后我开始做标记，发现森林里的空间是变化的。不仅如此，森林里的时间也比外面慢，我在森林里的十二天，感觉只有一两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碰到了一个人，他可能比我更早地进入森林，估计也是被森林困住了。”柳如烟指了指不知血贴在墙上的那张男子画像，“我想就是他，我得说，你很有绘画的才能。”
柳如烟盯着那张女人的画像看了一会儿，又转向不知血说：“如果我昨天没有碰到你，很有可能你就会被那头怪物吞噬。”
“那个怪物是什么？”
“在此之前我跟那头怪物交锋过几次，它像是吸收了这座森林里的生物。它的巢穴应该在森林的更深处，只是，我从来没有去到森林更深的地方，我指的是真正的深处，不是地理上的。”
“我画的那个人，白天的时候我在森林里碰到过他，他见了我就跑，我追赶他的时候，他又忽然不见了。”不知血说。
“这在森林里并不稀奇。”柳如烟说。
“你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你的意思是那个教团组织的人，你们称之为‘重生教派’。”柳如烟指了一下桌子上不知血留下的卷宗，“我偷看了一下你的记录。”
不知血点了一下头，“我本来就是想找到‘重生教派’，但是，除了那头怪物，没有别的收获。”
“如果‘重生教派’希望你来水晶湖，为什么又没有现身？”
柳如烟陷入片刻的沉默：“对了，你的‘闪电’还在吗？”
“在！”不知血回答，“闪电”是不知血的信鸽，这是大内密探组的通信系统。
“看来你要发封信了。”柳如烟推开窗户，让曙光照进屋中，“而且，你的水晶湖之旅，到此为止了。”
不知血刚要辩驳，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不得不承认，柳如烟是对的，“昨天在森林里，我昏迷过一阵子，当时我好像看到或梦到，也有可能只是意识混乱，我站在水晶湖边，有光从湖中升起，朝我而来，那光中仿佛有个人形，是个女人的样子。”
柳如烟指了一下墙上的画：“就是她吗？”
“大部分是靠回忆，我不确定细节是否一致……”
“你有没有听村里人提起过‘圣水娘娘’之类的？”柳如烟问。
“‘圣水娘娘’？”不知血摇摇头，“我的调查只是开了个头，我觉得村长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不知血此时感觉懊恼正迅速冲上他的心头，“我太自负了，以为可以一个人解决案子。我差点就走不出那片森林。”
“水晶湖和那片森林，无法用正常的经验来认识，它们就是反常本身。”柳如烟看着初升的太阳，“你的作品借我用一下吧？”
不知血笑了：“画就送给你了。”
半个时辰之后，柳如烟将“闪电”放飞的时候，他看着鸽子直冲向天空，迅速挥动翅膀，那一瞬间，柳如烟感觉天空像活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