滣柳瑶镜两不清,旧别今月似同明。
岁芥还未等风落,霜雪早已催冰凌。
看云听世越尘平,放耳信目过生瞑。
此生何算尽嘘透,藏剑微冷向天行。
夜困烟霞无处发,孤身试天下,败是衣颊,早知蹉跎勾勒成诗画,你我携手天涯。
也无语,唏嘘却满共话,别离啊,生死常瑕,独焦怕。
失得何来察?平常事,望心伐,剑借夕辉越孤杀,月不允,也罢,由我风里无她。
顺着江流,随意皆是心仪处,游了三日,江上显了薄冰,兴致而归。
传来了消息,宫中虽说无事却暗中总有人窥探。
随着汐汕王与丹云归来有些家族有些势力将土崩瓦解。
夜晚,一袭黑衣,侧身从长廊穿过,紧身的衣物勾勒出略显动人的曲线。悄悄地从房上飘过,俯身端详朱雀门前那永不会熄灭的篝火。
朱雀门——主涅槃为重生之门,各位皇族死后都要经过此门才可下葬,转世。
看得十分入神,她在盘算,以她的能力是否可以将那火种一击击碎,或者如何在十息内杀掉下面的守卫。
吹了一声随身的口哨,“xi linx~”如生在宫中的黎雀一般无二,这种鸟本是如同鸡一样见日头便长啼的。
而宫中夜晚随处可见的灯光让他们错认成天亮,每晚都是要时不时叫上几声的,无人为意。
远处顺着城墙俯身快速的“爬”来三人。
待确定三人来到达方位后,房檐上的那人将手中两把三寸来长的飞叶标折到一起,半握,幽幽荧光与暗色气息凝聚她只有一次机会。以一把的重量和速度是无法穿透战士的甲胄的,殊不知她的身后,已有了来人。
勾了个手势顺势而下,下来,无声,就如树叶飘落到人身后。柳剑还未出手便被一只手拾走。她却不知,出手,直挺打在一把剑鞘上,钻骨的痛,才发觉,手中的武器,身后的人,皆已不见了。
那守卫被声音惊到,嗖的起身反出手,咚的~如面墙般压过去,一下便砸断了那刺客得气息,昏死了过去。
一身白裳已站在房檐之上,感到他们的目光,转过身来一个浅笑冲他们点头示意。
守卫俯身施礼,全是出于敬意与感激,今夜是个开始也是兆头,就如初春的惊雷,将唤醒万物的萌芽。
汐汕王与丹云分开行事,真正的天赐强者凭一人即可灭一族,兴一脉,改一命,逆一天。
黎雀不再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了,长鸣四起,外界皆传汐汕王昏庸,喜杀伐,好美色,可他在皇城生活了这些年也不曾把这些扰乱帝王清梦的雀群扫除。
曦日的第一缕光晕折射出云层,皇城白虎门的“听生”响了,今天有大人物要掉脑袋。
踢着地上的落叶,很是开心,想去找沈奚,可转念又生出了怯意。
停了下来,看到一处石凳,很是干净,想去坐下,放着垫子,也不凉人,一把茶壶,四个茶碗。冰玉一般的瓷色,很矮很胖,一朵圆滚滚的黑色圆花,还未完全展开,浮浮沉沉,显得十分可爱,似乎除了人万物都是如此。心中闪过如此念头,烦闷中来了一丝趣笑。
“鬼使神差”丹云每每想到此事总是会不自由的这么说。
给自己斟上一碗,吹走茶气,低眉入喉,清淡润过心脾,大脑被花馨堵塞腾起短暂的空白。
今生与世告别,若能如此而止,当真妙不可言,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缓过神来,紧接着再喝第二口,已无当时感觉的那般强烈,似有似无,再饮如过白水。
本被遗忘的痛楚又被唤起,加上这个的来须有若无的情绪,更是难受。
听到身后传出脚步穿过落叶的声音,丹云看到一袭红裘的美人,万雍清启,不过现在叫羽卿昙婳更为合适,当真个人比枫艳,只站在那里,就杀便千华。
“清。。。。”字出了一半,意识到不对。只是半张着口,愣在那里。“怎么如今变得如此呆笨。”
“丹云姐姐~好久没见到你了。我来看看“墨空菊”开得如何了,未曾下雪,果然还不到时候,只是略有了些味道,不知为何,我很是喜欢这胖骨朵。”
又是笑。
“怪不得。。。我只是扫过那花朵的模样便忍不住了。”
唯有心结不解之人才会如此,被这花吸引。
“我正愁没人陪我,难得姐姐至此,觉得味道如何。”
清启的话丹云是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眼前的姑娘言语神态跟以前别无二样啊?如何才算失去自我呢?若只是忘记烦恼,无数人求之不得之事。这也称得上,算失去自我吗?”
从未觉察她曾如此喜笑。
往上拉了拉裘衣挡住那片雪白,与丹云对坐,溢着笑,眼里满是光彩,丹云抬眼一瞥,不敢对视,清启刚刚说的什么来着?
下意识也回以一笑一语:“嗯~好。”
满林红枫与银杏叶无目飘洒,“暮秋挽”——汐汕国最后一处断别秋意之处,最醉人引留恋,世间感叹聚散别离之所。
世间的物与人如若过错,即便碰到再相似的,或他年相逢,也不回不到从前了。
而此时,至少二人还未离去之时,这里就成不了伤秋之所。
不是枫林扇卷衬出人比秋艳,却是美人笑目明瞳里的光彩浸染了这处“暮秋挽”,艳了漫天红“花”,燃了摞地黄华。
清启看了喜欢的,对自己好的人就会笑,透过身与心的笑。
只是那人那晚的一碗热汤。
宽厚高大的身形无声绕到清启身后,迎上丹云的笑,赶忙挤眉示意丹云。
十分笨拙地把用一只大手就把清启(羽卿)的脸盖住那意思很明显“猜猜我是谁?”
“也只有陛下你才有这么大的手吧。”羽卿的语气,一半无奈,一半开心。
手松开,回头对上俯身蹲下来的汐汕王的脸庞与目光。
他在笑,他很少笑的,或说羽卿在这之前从未见过。
很明媚的晨早,三人都在笑。
“羽卿,这么喜欢丹云吗?你的笑就没停过。”
本要拂上羽卿脸颊的手很自然滑过一条弧线,理了理羽卿并不杂乱已垂至俏肩的银发。
不管男女老少看到美好的事物,总是想要去据为己有的。
有时候我们自以为是无言或至深至死的爱与行为,只会让你所爱之人紧张负担焦虑,想较而下反而是呆笨看似无趣的温存与行为才引的那人放下戒备与提防的本能。
没有把羽卿拉入怀里,反而探身近前浅吻过银丝,引得习惯顺从却讨厌顺从的女孩,脖颈至耳垂点了桃红,低着头,满心欢喜,受宠若惊不敢看他。
往日越是“进攻”她越敢与他直视。
今日看到你能如此模样,我很是开心。
“我去给周姐姐送新茶。”话很急促,使劲低着头。试着要走,过去汐汕王总是不允的。
“去把去吧,把皇后找过来,她是最喜欢这个时节的,今年的时日早了些呢,我和丹云有些事情要谈。”
丹云托腮,嘴角笑意,眉梢喜气,看着羽卿远去。
汐汕王端起羽卿的茶盏,还有少半,盏沿留着如有若无的脂膏气息,混着不知是茶的热气还是羽卿手掌的余温。拿起沾唇,不知名的香气混杂萦绕,一饮而尽。
丹云还在望着羽卿未消失的方向。
“仲孙丹云。”
熟人的全名,没有重要的事情,怎会如此称呼。
依旧是托着腮,笑的可能太久,仍挂在嘴角,依旧是慵懒,华贵,却又使人不敢亵渎。
“仲孙承鹏,吾此生敬重之至之人,今日也算物归原主。”语毕,手平伸向丹云,汐汕王太高了,丹云不是不以为然,她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为何物?阳光透过指隙,绽开无数星辰或说日月。
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不曾站起伸手就要去触碰,哪如何够得着呢?汐汕王笑着将手递给了丹云。
丹云惊讶到心中只剩这扳指。
故人之物,今也算物归原主。。。。。。物归原主
“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谢谢你,文昊。”丹云不是放弃了找寻,而是天劫的奥秘让所有仙家为之疯狂,在时代的洪流中,没有任何人能凭一己之力左右,她连自保都不可能。和汐汕王在一起也是不得已,她复仇的时机还差得远,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等待和活下去,到最后她的“那位”会结束一切。
“举手之劳,这期间是很长的故事,丹云你,想听上一听吗?”
坐下身来,给丹云续了满杯,想要安慰,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问了又能怎样,我还会有新的不堪,和夜里让我惊醒的难愿。”丹云的叹息如寒冬夜半黎雀的长鸣一般使人难受。
“我不愿看到你如此逃避,你我二人有三成的几率颠覆整个仙界,我门共同直面,你只需看好我的身后,其余的交给我,你不去只会失去的更多,况且你不是一个人上路。”
本是茶盏放在嘴边抿着茶水的丹云把盏放了下开口:“我把我的生命与今后十数年的气运交付在你手上了,需要我做什么。”
丹云赌上了性命,不为赢,只为亲自与这命运扛上一回。
“我虽力敌能对众仙,可全是靠经验与杀伐积得来的,所谓的半套仙法,族中从有到无数代也只有我得所成,而我却无法道破其中辛秘。。。。。。而现在,皇后有了身孕,我的儿子需要一个懂得真正仙法,身怀无数变化的仙师。”
“事情越来越复杂,你我可能卷入一个极大的局,这个局刚刚封口,剩下便是蚕食。你可知道青龙门的事变,那位将军,与羲和族有所恩怨,昨晚的刺客,恺辉审问未得结果,就准备施以剐刑,待褪尽衣衫后才发现,那四名刺客皆是“羲和”族来人。”
丹云不语,她在想,却总也想不通,怎么能想得通呢?我们总是给自己画框,在框内行事,思考,忽视了框外索事之人。
“我不懂,想不通。”丹云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不急,总会漏出痕迹的。”拍了拍丹云的肩以示安慰。:“皇后到了,我去接她,一会儿我们夫妻二人待儿拜师。”
丹云没听懂。
皇后到了。
显了胎形,肚子还不大,却很难弯下腰了。
丹云,周皇后二人行了见面礼。
丹云早早地允诺,换来皇后早早的俯身礼。
“陛下与太傅都已谈妥,那么我便代孩子,先行过拜老师了。”
丹云就要去扶,“使不得。”
“不必,礼节如此。”汐汕王拉住丹云。
拉着羽卿(清启)俯身下拜。“还望太傅赐名。”
“仙至败世,天地满迂腐,仙凡无不为己,轻有举国之力,违纪叛道,重有逆神毁迹,至古法须有。云盛仙,又为出没之处,而云由风起,因风灭,听风召,然初风气,满易损,亏易败,倒不如直言隐弊,从繁入简,由简入凡,盘龙为擎风,卵凤而凝云如何?”
“一时间托大了,也不知是否做的好,孩子的老师,不过以天地,鹏凤起誓,我承言,永护在周后子嗣身边,只我若在世,一切皆可应允。”
午后的阳日,将白虎台上刑犯的影子拉得长过城墙上旗杆。
“陛下,如此可好?不征询群臣意见,随意斩杀,意义何在?!”边疆大将,各郡的亲族皆来,颇有些逼供之意。
等了一个上午的准备逼宫的诸臣众将总算见到来人。
无人下跪说话。
“朕~立了新的太傅,老太傅欲夺位。诸爱卿不得耳闻?”
“陛下可有证据?这江山都是我们这些老臣在帮周家维持,莫让我们寒了心。”
汐汕王低着的头抬起:“从前是朕心软了,以后不会了。”
“跪下,觐见的礼数都不懂了吗?!”
所有人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失力瘫软在地。
丹云一步步,踏到台上,躬身施礼。
开口就是冰冷:“司马祭家,虚传祖旨,国财入私囊。云掩礼家,以权威逼淫乱宫内嫔妃侍女。孙家承战,每站之处,大征税收,甚不如外敌,欺辱市民,民不聊生,不战外敌,却劫掠国人。其中之事今不细祥,就此带过,今日午时白虎门同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