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传来阵阵的寒意。
周围所有女性都用爱慕的目光看向他,只有她,她一个人看见了恶魔。
路乐乐从心脏深处漫延的恐惧已经完全消磨当初年少时狂妄不羁的爱慕。
她迅速低下头,“抱歉,你认错人了。”
说完,绕道而走,江臣寒的手拽住了她纤细易折的腕骨,一句轻描淡写地,“瘦了……”
无从分辨他的情绪,但却让路乐乐本能地颤抖了。
“但挺健全,看来她们下手太温柔了。”
他声音不冷不淡就像在叙述一句家常话。
可是只是这一句话,就能勾起她无穷无尽的恐惧。
她大脑里健全的记忆并不多,但是对于七年在监狱里发生的每一件都像刻在她血肉上一样,记忆犹新。
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眼前的人亲手赠与她的。
曾经她有多爱慕他,如今便有多惧他。
她发抖地说,“劳请这位先生放开,我想你认错了。”
“认错了?”他微微屈身,体温慢慢逼近,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寒冷想要畏缩,他却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了身份证。
所有的狡辩都像是一场无声的嘲弄。
他冷讥弯唇,“路乐乐,七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除了恶毒,恐怕你也只剩下蠢了。”
一刹那的苍白,她感觉身体都站不稳了。
四周的目光越来越聚集了。
“七年了,也该放过我了。江先生,就当我求你了。”她声音低微又颤抖。
一刹那间他短暂地失了神,当年不可一世的路大小姐呢?
“你这模样还真是轻贱。”他轻嘲道。
她抿着唇,脸白的毫无血色。
“我说过的,这辈子不玩死你,不、算、完。”
最后三个字像是魔咒一样飘入她的大脑。
她身形一抖,瞳孔恐惧地颤抖着,“江先生,可我明明已经……”
“七年而已,这一辈子的债还很长。”
江臣寒将她放开,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拿出方巾擦干净手,便将东西抛给了一旁的助理。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可当她要跑的时候,却听见他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不想见见你的植物人父亲吗,哦,对了还有那个已经身患癌症晚期的母亲。”
轰——
路乐乐只感觉大脑被人炸开一样,全身发麻,僵硬地无法动弹。
她机械地偏过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江臣寒冷淡道:“我的话向来不喜欢说第二遍。”
路乐乐眼睛却红了,没有哭,语气有点失控地急促,“我母亲怎么了。”
“肺癌。”
她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形容了,那一瞬间她几乎要站不住。
“想要见他们吗?”
他薄冷的唇,一双无情的眼睛,正残酷的看着她。
路乐乐感觉他话的后面,便是深渊,但她别无退路,她只能认命地往下跳,“想,求您了。”
他眸子悠悠一抬,分外讥诮,“给我下跪,我考虑让你见见他们。”
路乐乐怔住了。
周围的目光就像绵密的针一样无孔不入,这些年她很少与外界人接触,与人多对视一眼就害怕,他却让她当着这么多人面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