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执渊瞬间耳朵变得红彤彤,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你是夜里被梦灵收了魂还是没吃够饭饿的失了心智?”
我哈哈大笑,这公主就像只纸老虎,外表咋咋乎乎,内里确是软乎乎,你对她言语软和些,立马就现出原形。
我因为她这一顿不算开解的操作冲淡了不少燥意,经过她的提醒才发现自己今天将近一天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了。
忧伤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却感觉到饿的不行。
“那就请公主作为东道主带我去品尝一下贵国的美食吧。”我止住笑意,做了一个有劳的手势。
“你...你真没吃饭呀?”她嫌弃的说着,但还是在前面领路。
“是的,请公主向我展示一下贵国的美味佳肴吧。”我留了个灵符给虞儿,然后愉悦的跟在她身后出去觅食了。
赤灵不愧是四国资源之首,吃吃喝喝方面果然远超我丹青,在国都里这更是不同凡响。
最重要的是人也貌美无双,我一直以为每次往来见到的是王室成员,容貌上佳是血统和灵修之功。
如今,站在大街上看着路过的民众,才发现人均容貌真的非常高。
随便一位年轻男男女女在我国都是美人级别。
看见我一再因为看路过的美人而停下脚步差点走丢之后,桓执渊变得十分暴躁:“你是八辈子没见过美人了吗?”
我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那倒不是,美人见过,但是第一次发现满大街都是美人,这不得好好看看么。”
桓执渊直接拉着我的手托着我的胳膊往前走,我故意慢慢悠悠、磨磨蹭蹭不肯快些。
突然,经过了一家酒楼,三个大字:醉春风。
门栏处倚靠者几位妙龄女子,用丝帕半掩者口鼻,若有若无的视线看着外面的路人,华灯初上,在眉眼处落下阴影。
我心潮澎湃,拽住桓执渊的手,冲她扬扬眉,表明我想要进去看看的意愿。
瞬息间,她身上向外放出一股灵力,弄的擦肩而过的灵修纷纷多看了我们几眼。
她没说话,但分明诉说出:你还是不是位公主啊的震撼。
我好不容易才遇到这样一个浏览众多美人的机会,况且山高皇帝远,这么好的时机不做点美化心灵眼界的事情多可惜啊!
在我一番软磨硬泡、不依不饶的死缠难打之下,桓执渊还是屈服在我的的赖皮功力之下同我一起进了醉春风。
这地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风流雅俊就该来此论论道,品品酒,赏赏美。
我甚至觉得如果一位灵修能多多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上些时辰,说不定就台灵一清更进一层。
当然,其中最让我拍手叫绝的是这醉春风里只论美人,不论性别。所以,连男子也是美得让人惊叹。
我本来最想感受的是这男美人的风光,但看见桓执渊以你要敢去我就把你乱剑砍死的模样,只好妥协着放弃了。
唉,后来每每想起都觉得可惜不已,当时应该再努努力,说不定就能见识一下男馆之韵了。
当然,当时的我并没有太过在意,其一我想着自己好歹是与赤呈订过婚的公主,万一被赤灵国主知道我看了小倌,要是一怒之下解了这联姻,我岂不成了两国的千古罪人,不可不可,这罪名我是承担不起的;其二,我还领着赤灵的公主,万一她要是看中了哪位美人死活要带回王宫,闹得鸡犬不宁,赤灵王只怕要立即处决我这个带坏了他的公主的罪魁祸首。
嗯,如此也好,避免了不少祸事。
可能是天灵嫉妒我在醉春风里受着各位美人的青睐,在我喝酒喝得兴致正高时,皇城禁灵军查了进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桓执渊就抱着我跳窗而出。
这位公主不仅个子高,力气也不小啊,带着我跳窗落地之后一副气不喘脸不红、丝毫不费力的样子。
夜晚凉风一吹,微醺的我经历禁灵军的这一通查询,头也更加晕乎乎了。
我挽着桓执渊的手臂,把头靠在她肩上,“想不到你一个公主,逃跑起来居然动作如此迅速,啧啧,看来没少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你!”桓执渊扶正我的身体,面对面看着我。
她长得真好看,比我未来的王君赤呈好看、比今晚上见过的美人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我忍不住想凑的更近些看看她的脸。
桓执渊无奈的泄了气,抱起已经醉的神志不太清晰的纪裳徽回了客栈。
一到客栈门口,就看见纪裳徽的贴身婢女在等候她。
“你把公主怎么了?”虞儿满脸戒备,想要把公主接过来。
“你抱得了她?”桓执渊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进门往纪裳徽房间去了。
“你带公主去喝酒了?你不知道她身体不好...”虞儿指责的话没说完,因为桓执渊施展出了灵力。
“你把她丢下,一个人在这里一整天也没吃上什么东西,可真是一位忠心耿耿的好婢女呢。”桓执渊冷哼,“希望你能谨记保护好她的安危才是你的首要任务和职责。”
虞儿张了张嘴没说出反驳的话,桓执渊也没继续纠缠,把纪裳徽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二天快到正午,纪裳徽才慢悠悠的醒来。
“公主!您真是的,怎么可以随便就出去了,这里是赤灵,指不定有多少坏人等着你呢?而且,你还是与那个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桓执渊出去那么久,我真是急死了!”虞儿一边扶着纪徽洗漱,一边数落她。
“好好好,是我错了,下次万不会如此让你担心了。”怕虞儿一直念叨不肯放过她,纪裳徽赶紧认错,“但是有句话我要抗议一下,桓执渊这人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人家确实没有害我之心。”
“怎么...”虞儿不服气,纪裳徽继续道:“你看,昨天那么好的机会,要是她真要害我我就不会此刻还安然无恙在你面前了。对了?昨晚也是她把我送回来的?”
虞儿不情愿的点点头。
“你看,人家堂堂一国公主,虽说不一定宠爱有加,但也是金枝玉叶,大晚上陪你公主我这里那里玩耍一番,最后还要安全送还交于你,很不错了。”纪裳徽点点虞儿的小鼻子,开解她:“这种口硬心软的人比起说得好听心里指不定有什么曲曲绕绕的人不是好的多了么。不管她是什么想法,反正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用完膳之后,虞儿向纪裳徽说了昨日白天得到的一些线索。
纪裳徽告诉了她去一些龍惠师傅可能会去的地方。
最后当真给她会找到了一些头绪。
龍惠大师曾经去找过弥砂大师,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确认,然后去了毁道林。
“师傅去了毁道林?”纪裳徽表情凝重。
“是的。”虞儿回答,“我特地去伽砂石庙过找过弥砂大师,大师说我去的前三日龍惠大师请求他打开藏经阁,他在里面呆了半日不到,出来后先是面露懊悔最后却是欣喜而去。”
纪裳徽暗暗揣测:师傅他定是知道了关于师娘死因的重要线索,但是究竟是什么线索需要在藏经阁里确认呢?这种确认会让他甘愿冒着消灵灭道去闯毁道林。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又可怕至极的一个陷阱。
“虞儿,我拜托你回一趟丹青,将此事告知父王。师傅要是在赤灵遇害碎身丧灵,我丹青只怕要大变,这两国情谊只怕瞬间瓦解,说不定即刻反目成仇。”纪裳徽果断拿了决定,“另外,办完此事之后,你去南海之巅一趟,告诉兄长,我…我有大事要与他商议,速来赤灵接我,切记要快。”
“是,公主!”虞儿知道事态严重,不敢耽误,立刻出发。“公主自在此要好好保护自己!”
虞儿离开之后,纪裳徽也不在客栈过多逗留,简单收拾一番,前往毁道林。
这毁道林乃是万年前遗留下来的魔谷。
不管你灵修有多高多强,进了这毁道林就与普通人毫无二样。
虽被称作林,其实是一条深不见底的谷。
只因几百年前有幸存之灵修逃出来描述其中,疯疯癫癫的言语里出现最多的就是密不透气的树林。
这让所以听说过的人都毛骨悚然,一度流传着:毁道林,毁道灵;毁灭人灵,毁神灵。
出了国度往西走,经过一个个小城镇,直到地上的土质开始发黑发紫,就意味着里毁道林不过二十里地了。
越靠近毁道林灵力越发不稳,纪裳徽本就岌岌可危的灵力耗损的更快。
入夜之后,寻了一处大树,靠坐在地上补充了些许食物。
纪裳徽正在想着如何缓解这流失太快的灵气,就听到了身后若有而无的摩擦声。
难道是黑夜出来觅食的灵兽?
纪裳徽准备发出一个灵气弹将其吓跑,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掌轻易化解了。
“桓执渊?”纪裳徽簇眉,“你跟踪我?这里很危险,快回去。”
“你是要去毁道林?你疯了?”桓执渊不答反问,看纪裳徽一定要去的神情,想要上前来捉她:“快随我回去!”
俩人见招拆招过了几下,很快纪裳徽就被她禁锢在怀里。
纪裳徽认真的看着桓执渊的眼睛:“执渊,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非去不可。师傅对我恩重如山,而且,师傅若是在赤灵出了事,我两国之间必是一场大乱。”
桓执渊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慢慢放开了手。
“谢谢你!我要是…我回来后,一定来找你喝酒!”纪裳徽笑意盈盈。“走啦!”转身而去。
纪裳徽走了十步不到,桓执渊跟了上来:“你!你快回去,这又不是去逛花街!”她急道。
“既然你能去,我为何去不得?”桓执渊抱着双臂越过她,走在前面,“而且,不是你说的么,龍惠大师之事事关两国,身为赤灵公主,这是应尽的义务。”
纪裳徽看着她高高瘦瘦的背,笑着冲上去一把搂住,“哇哦,公主,你好俏哦。”
桓执渊僵着脸把纪裳徽从自己背上拔下来,“你给我好好走路,那个女子像你这样。”
“呦呦呦,小执渊又开始口是心非了,明明对我那么好,一刻都离不开我。”纪裳徽挤着她,抱着她的胳膊。
“你真是哪里来的脸!”桓执渊推开她靠在自己身上的头。
“我不管,你就是我的好姐妹,哇哦,两国交邦就应该让我们俩来完成。义结金兰,多么感人的姐妹情谊!”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进入了毁道林。
这林一进去就是浑浊不堪的魔气,她二人还特地挑了正午太阳最强灵气最宜的时辰,但入了这魔谷就被一层层的魔气挡住了,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喂,你怎么样?”进入林子不过一炷香,纪裳徽就灵气散退得非常厉害,开始还强颜欢笑和桓执渊讲话,但是后面就越发支撑不住,冷汗湿透了她的衣服。
虽然桓执渊看不见她的表情,听着她走路的气息就知道她现在情况不太妙。
“不要…执渊,不要浪费你的灵气。”桓执渊咬牙开始给她传灵力,但是被纪裳徽给拒绝了。
“没事的,我就是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纪裳徽觉得每一步开始如千斤重,眼皮也非常重,只想闭眼休息。
“纪裳徽!”桓执渊听她实在是非常吃力的回绝,也不再感强行给她输送灵气,想了下,蹲下身,把她背了起来。
“纪裳徽,你想知道我的事情吗?”桓执渊拖着她的背部。“你不是对我有些好奇么?我讲给你听。”
“好啊,那…那我…要拿我的…事情和你交换…交换么?”纪裳徽努力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眼皮。
“你自己决定。”桓执渊笑了下,继续道:“你知道我是赤灵的九…九公主,但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随赤灵国主姓赤。”
“是,是母性吧。”纪裳徽努力打起精神回答她。
“是的,我的母亲本是处于曼也多的圣女,赤灵国王一次外出搏杀灵兽不幸受伤,被她所救。多么理所应当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故事啊,但是其实母亲并不喜欢这位赤灵的国主,她只想在曼也多的丛林放肆纵灵马奔跑、开怀大笑,和她的兄长在教练场上近身搏斗、一较高下。但是,君主的赏赐谁能拒绝、谁敢拒绝呢?这真是他天大的恩惠啊!”
“为了家族的生存和未来,她被父兄逼迫进了这深深墙院的王城,只凭借这一丝莫名的救命之恩,君主的另眼相看又能维持多久呢?”他嘲笑着低声道,“跑不了马、饮不了酒,只有日复一日的日起日落,更有这躲不过的王城腌臜事。”
“执渊,小执渊…”纪裳徽用力抬起手摸在她的胸口,“别说了,过去的…事情,不开心我们就不提了。以后…以后我来疼你。”
桓执渊深吸一口气,慢慢握住了她的手。“这是你说的,不可以反悔。”
“不反悔,绝不反悔。”纪裳徽的声音越来也小,说完这句保证,就没有了回应。
此时,桓执渊和她已在这迷雾般的魔气中行走了近一个时辰,很明显,这些魔气不仅是消减她们的灵气,也在阻碍她们的目的,让她们无法辨认方向,进不了这毁道林的深处。
见纪裳徽已经陷入昏沉之中,不再应答,桓执渊摸索着找到一块石板将其放下,探了脉搏发现她只是昏迷并无任何中毒现象。但她不敢托大,取了身上的一粒稳灵丸给她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