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蝶依不确定的语气，陈涛听得出来她对于自己的双脚也是无能为力，便没再接着问下去。
至于先前那一连串的其他问题，他此刻也没了知道的兴趣。
在十八岁成年的前夕，，却不曾想莫名其妙得卷入了这样的风波里。
他刚想到可以回家找表哥帮忙，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那个大肚子表哥照顾了他十几年，他可不想让表哥他也体验被打杀的经历。
“唉，我该怎么办？”
陈涛坐在床上叹着气，想不出怎么才能结束这段离奇的遭遇。
“喂！起来跟我走！”蝶依看他发呆，叫醒了他。
回过神的陈涛回道：“去哪？”
蝶依回他：“当然是去找医生啊！”
陈涛“哦”了一声，起身和她出了门。
不大的小镇上只有张小木和法兰克两个医生。
法兰克医生先前是教堂里的牧师，后来觉得救人性命比救人灵魂更容易才转行做了医生。
这种自降身份的事实属罕见，曾经一时间也是街头巷尾大家热议的谈资。
不过，他本人并不在意，无视舆论认了张小木做师父，已在他的医馆里做了近十年的学徒。
很少生病的陈涛只去过医馆一两次，凭借着模糊的记忆，花了点功夫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医馆里陈设十分简单。前厅有两张桌子、几张凳子，若干药草和几个柜子。其中一个柜子里有一个完全透明的玻璃蒸馏瓶是法兰克医生最为珍视的宝贝，小时候调皮的陈涛因为想摸摸这个宝贝还被法兰克狠狠责骂过一顿。
后堂有两张小木床，是给病人放血治疗的地方，两位医生也拿它们作临时休息用。后堂外的窗口还养着一只老乌鸦，时常能听到它烦人的叫声。
今天医馆里只有张小木医生在，他是一个眼窝深陷、背部略微佝偻的痴迷于医术的小老头，听陈涛述说完自己的病情，他神情紧张得将两人拉进了后堂。
“医生，怎么样？我还有救吗？”几乎所有自知病重的病人都会这样问，陈涛也不例外。
张小木听完紧皱起眉头，使得间距本来就不富余的五官一下子显得更加拥挤，紧接着猛地一舒展后回道：“这是巫术！我无能为力。”
“巫术！？”陈涛和蝶依异口同声惊讶道。
“怎么又和巫师扯上了关系？”陈涛内心苦笑自己十八岁的生日还真是麻烦不断。
张小木医生想起什么似的，拉起陈涛的裤腿看了一眼，而后确认道：“是巫术。”
医生能医治巫术的这种侥幸，陈涛和蝶依想都不会去想。烦于吵闹的乌鸦叫声又再响起，两人谢过张小木医生后就打算出门去别处另寻办法。
他二人刚走到门口，张小木医生就追了出来，他拉住两人说道：“我听说有个女巫住在小镇南边山上，你们可以去那找找碰碰运气。”
看着自己脚上的黑色已蔓延到了脚踝上，陈涛不敢迟疑，谢过张小木医生后，带着蝶依去了南边山上。
两人运气不错，在山脚下遇到个刚农作完的大叔，他说他知道女巫的住处，还给两人指出了方向。
根据大叔的描述，陈涛和蝶依两人并排走着赶路。
突然，陈涛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但出于恐惧又立刻决定放弃。
一旁的蝶依不知道自己和他想到了一块儿，凑到陈涛身边哄劝他道：“要不……你把脚砍了吧，说不定就好了。反正，你也能长出来。”
“不不不，这是巫术，哪有那么简单，还是别试了。”陈涛见眨着大眼睛的蝶依如此轻松地说着砍脚的事，惊恐之余赶紧出言推脱。
到了傍晚，两人终于找到了女巫的住所。
这是个位于山间平地上的双层木制大房子，屋顶上落着几只乌鸦，门口挂着许多未点着的油灯，周围茂盛树木遮挡出的树荫使得房子整体看起来有些阴暗潮湿。
女巫的故事有好有坏，从小耳闻这些故事的陈涛对第一次面见女巫有些紧张，迟迟不敢上前敲门。
“咚咚咚”，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蝶依径直走上前叩响了门。
即刻屋里传出了响动，听声音像是有人来开门。
陈涛急忙冲了上去，将门口的蝶依往后拉退了些。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之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紫袍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不仅头上没戴尖顶帽而且手里也没拿扫帚，完全不同于故事中的女巫形象。
陈涛看着她有点愣了神，不自觉得挪近了些。
那女巫看陈涛发呆，莞尔一笑，说道：“看到和故事里不一样的女巫，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陈涛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尴尬得笑了笑。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女巫问道。
蝶依接过话说出了来由。
女巫倚着门框把头探出门口，四下张望了两眼后，说道：“你们先进来吧，我得看看情况，咱们坐下来说。”
两人跟着女巫进屋坐下来后，女巫端来了泡好的茶水，说道：“其实我和姐姐住在一起，她不喜欢有外人进来家里，要是她天黑回来看见你们，一定会生气，让咱们抓紧时间吧。”
陈涛见面前的女巫如此温柔，一时不知道该为冒昧打扰说抱歉还是说谢谢，慌忙得把裤腿拉了起来。
女巫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仔细得观察着这两条腿上已经蔓延到腿肚处的黑色。
陈涛本想低头观察自己双腿的情况，目光又被不经意间注意到的女巫戴的项链所吸引。
那项链银白，坠着个圆形的小牌子，牌子上浮着两个女人的脸庞。
“不要脸！”
陈涛觉得图案熟悉，可想不起在哪见过，正想仔细看看，被一旁的蝶依拽着耳朵骂回了神。
蝶依接着骂道：“真是不要脸，看女巫姐姐……”
女巫听到，立刻捂着胸脯抬起了头，面色阴沉地说道：“坏小子，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我只是……”陈涛还没说完，女巫忽然面色一转，笑着打断了他：“嘿嘿，吓唬你的。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认真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