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知道克洛托混进来的时候,陈涛心里就燃起了逃生的希望。
虽然落到克洛托手里,他也是难逃一死,但总好过在这里受瑟西万般折磨。
他说不想出去是假,想从克洛托那儿套点话才是真。
如今被她这么一问,陈涛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口就胡说道:“我是不想出去了。可我喜欢上你了,舍不得看你被瑟西那老巫婆伤害。”
“下流!”克洛托娇嗔一句,又没了声响。
短短几分钟内,她总共说了两次下流。第一次说是真的觉得陈涛下流,第二次再说就没了之前强硬的语气态度。
陈涛不是个毫无情商的家伙,他听出了其中的味道。
“没想到这个凶巴巴的疯女人竟是如此纯情。”
他惊讶于克洛托情感世界的空白,又再出声调笑道:“喜欢怎么能是下流?没有喜欢哪来的爱,没有爱怎么会有和平和新生命的诞生?和平和新生命它们下流么?肯定不下流!甚至不会是中流。那一定就是上流了。既然和平和新生命是上流,那么能够衍生出它们的喜欢也一定是上流。所以我喜欢你并不下流,反而上流,嘿嘿。”
“再敢胡说,我就杀了你!”克洛托听完,怒声回道。
陈涛见惹怒了克洛托,偷着一笑,而后装出一副委屈语气说道:“唉,你杀了我吧。因为喜欢你而死,这种上流的死法,对我这种十恶不赦的魔之子来说也是死得其所了。”
隔着一堵石壁、两扇铁栅栏,知道自己没有危险的陈涛是放开了胆子瞎扯,尽情享受着嘴上占便宜带来的快感。
使徒和修女一样皆属于教会的神职人员,都必须严守向神主终生献身的教条。
自幼在审判教廷长大的克洛托对于情爱只有极为模糊的概念,第一次听到如此大胆的宣言,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涟漪,羞愤得说不出来话。
口舌得胜的陈涛还没开心一会儿,下层的猪人们又开始吵闹起来。
猪人虽可以变身成巨猪,但平常绝不是像猪一样被圈养生活在石栏中。
他们在山林中集聚成群,以打猎采集为生,吃的是兽肉野果,喝的是山泉雨露。如今要他们以泔水裹腹,自然是群情激愤。
“啊!别吵了,耳朵痛,头痛!”
裸鼹鼠痛苦得大叫,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这是他听觉过于灵敏的坏处。
陈涛立刻跑到圆洞前,对着下面大喊:“喂,安静点,你们非逼我发飙是吧。”
他下面的猪人马上来到圆洞下面,委屈回应道:“不是我。”
“我说了,不是你也要算你头上。”陈涛说着,就褪下了大半裤子。
“娘皮西,老子和你拼了。”猪人听完没了好脾气,用自己的方言怒骂陈涛。在牢房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可以投掷的物品后,将盛满泔水的碗扔了上去。
“哗啦”,泔水在空中就洒了大半,不少都落到了猪人自己身上。
“啪”,碗碰撞在圆洞旁的顶壁上,裂成无数碎片,随剩余的泔水飞溅得整个牢房都是。
“呸呸呸”“呕”,猪人慌张得吐出落进口中的泔水,不时泛起一阵干呕。
“妈的,我到底在干什么!?”
陈涛看着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懊悔,赶紧强行止住了放了一半的黄汤,提起裤子向下层喊话商量道:“喂,咱们都是沦落人,冷静点谈谈怎么样?”
猪人恶狠狠地叫道:“谈你娘的棉花,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要不是困在这牢房里,我非得把你撞成肉泥。”
“我承认先前是我做的不对,但你们这样吵闹会让我的朋友很痛苦,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就此算了。”
“不行!为了避开你们这些寻常人我们已经躲到了深山老林里,可还是逃不过被抓的命运。现在不仅要我们吃泔水,还要受你的屎尿威胁。怒啊!吼~”猪人说着说着,愤怒得嚎叫了起来。
他一叫,其他猪人随之响应,也嚎叫了起来。
他们以人类的形态,也能发出野兽般的吼声。这些吼声响亮刺耳,即使是普通人近距离听见也会被震的头痛。
陈涛被吵得心慌,赶紧捂着耳朵向洞下吼道:“别叫了!你想怎么样?你们想怎么样?”
“吼~”猪人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别叫了!别叫了!又不是我把你们关在这的!别叫了!我有吃的!”
“嗯?你有吃的?”圆洞下的猪人一听见有吃的,立刻停止了长嚎,开口向陈涛问道。
陈涛当即意会,掰下一小块面包,扔了下去,说道:“我有面包,别叫了,安静点,我分给你们一些。”
猪人看见面包,出声吼停了同伴。
陈涛开口解释:“你叫什么?有没有名字?别着急。待会这洞里有水流下,你先清理干净,我再把面包扔下去,毕竟你们也不想吃到泔水是吧?你放心,我不会骗你们,要是我骗了你们,你们到时候再嚎叫就是了。”
他解释的很是清楚,暂时取得了猪人的信任。
过了会儿,水流从圆洞里奔腾而下。陈涛在他下层的猪人简单清理过后,将面包小心地从圆洞递放了下去。
接到面包的猪人,利落得将面包分成了许多块,背对着陈涛一边走向铁栅栏一边开口说道:“我有名字,叫力山。”
恢复过来的裸鼹鼠,敲了敲石壁,把陈涛招呼了过去,他递出一块面包放在地上,语气虚弱得说道:“谢谢你帮了我,这块面包你拿去吧。”
“不用客气,你也帮了我不少。”
“拿着吧,这样下去,你那点面包撑不住的。其实你不用讨好那些猪人,我忍一会就好。”
“你听觉那么好,之前没听到么,再过一会儿克洛托就会把我救出去了。到时候把你也带上,咱们不需要继续在这受折磨,靠这几个邦硬的面包度日了。”
“偷听是罪,我不会去偷听他人的谈话。你说的真是吗?真没想到我还有出去的一天。不,我不能出去。不不不,我得去拿回我的东西。咱们什么时候逃走?”
“你在胡说些什么?别太激动,让我先去问问。嘿嘿。”
陈涛屁股一挪,来到了另一边石壁,压着嗓子低声问道:“克洛托,咱们什么时候逃走?再等一会,可就天黑了。”
克洛托仍是一句“时机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