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有些吃味,建议道:“要不那大个的叫——神武镇国大都督?”
朱秉橖笑着说:“皇兄莫急,这才是枪炮匠刚开始试制,以后有更大、更好、更快的枪炮。”
刘谦笑着拱手说:“那就得劳烦陛下多费费神,好再取几个威风的名号!”
弘治也不推辞说道:“以后阁老们也费费神帮朕想想。对了,不如内阁拟个嘉奖旨意,糖哥儿和他府里的工匠可是立大功了!”
刘谦拱手说:“臣问清了有功人等,亲自替陛下拟旨。”
朱秉橖却拱手建议道:“父皇,枪炮匠在儿的产业园待遇极好,不缺财物,不如赏他们个官身?赐个虚职勋官?儿觉得既然新式枪炮是为镇国神武新军准备,就不能这么早闹出太大动静。”
刘李谢三公也拱手附议。
弘治只好答允:“嗯,就依糖哥儿的,毕竟他搞出来的枪炮。不过内阁和兵部要把工钱和料钱给足了,回头验完神武大都督,就拟个章程,给兵部采买些大都督分给九边。神武镇国两军的枪炮钱也得及早拨付。”
刘谦拱手说:“那是自然,九边有了这速射的大都督,也能多杀些鞑虏。暂时就先给神武镇国两军采买小将军,然后给上直十二卫换装,等京畿禁军整顿完毕再开始分批换装。花上几年新军练成了,就可以分批分驻九边各处,跟鞑虏较量一二了。”
李东阳也拱手说:“陛下,臣等回头拟个详细的章程,从明年赋税里挤一挤,总能置办十万军队的新式小将军枪炮,只是能否把图纸技术传给将作监等,西山产业园毕竟规模太小,产量也有限。”
弘治正色道:“那就安排四个新军十二个卫十五万人的新军训练计划,京中也不宜再继续大量生产旧式火器,库存的陈旧火器多给九边送去一些。至于图纸技术,就得问问秦王了。”
朱秉橖恭敬拱手答道:“父皇,这只是第一批试制样品,计划中的新式火炮火枪比小将军大一倍,最好还是等技术成熟了再大规模制造。而且,产业园与朝廷的制造之法完全不同,生产出的枪炮几乎每个都一样,但是朝廷征调的匠户现在只能造出各不相同的。譬如那子弹,有专人负责子弹,所产子弹可供所有火枪通用。而朝廷的匠户眼下根本做不到!就是皇儿把图纸给送去,意义也不大!”
刘谦问道:“那产业园如何做,匠户们也学着做,不就成了?”
朱秉橖只好解释说:“不一样,产业园的工匠是给足额工银的,而且按件记赏,所以都极为尽心尽责。匠户们被有些官员盘剥的如奴隶一般,那会……”
弘治淡淡打断说:“朕知道了,不把匠户的事解决了,即使有新图纸也造不出好枪炮,空耗财力而已!朕会和内阁议个章程的,以后再议移交图纸的事。王岳送阁老们回去办差,太子和秦王随朕回宫。”
内阁三公告辞出了宫,弘治也带着小哥俩回了养心殿,不等三人休息片刻喝盏茶,张永就来禀报:有两枚炮弹打到了觉华岛,一枚伤了承光殿外一个小太监,最远一枚落在兵杖局了。
朱厚照笑道:“这可太巧了,偏偏打了兵杖局。”
弘治倒不惊讶,就对着南边打,这几处大概也在一条线,就吩咐张永去给内阁报个信。
等屏退了左右,弘治就问朱秉橖:“可是要拉着炮去南京?”
朱秉橖拱手答:“是准备试试到底马拉炮行不行。行了,回来就改出更合用的。锦衣卫通报儿说查到些蛛丝马迹,可能南下也不太平,正好用的上。”
弘治点头说:“些许跳梁小丑,遇上了就当祭炮。回头朕就把调给你的兵马都送到神武苑,你在府里准备好,他那安排妥当了,就启程。眼看着马上上冻了,可能坐不了船,要走官道。不过这大冷的天,就算做车辇也难受的紧,路上能不骑马就不要骑了,回头王岳会送极北白熊皮和白虎皮、黑熊皮什么的到你府上,你要带左右将军吗?”
朱秉橖摇头说:“儿有几套冬衣了,光四季八时的衣物就拉了几车,再要皮草也没处用了。”
朱厚照建议道:“极北白熊皮当铺床,黑熊皮铺车底,其他的什么挂车壁和车顶,白虎皮铺椅子不暖和吗,又不比宫里又地龙。”
弘治也点头说:“冬日远行不比夏日,照儿,你让刘瑾去把糖哥儿的车辇好好收拾下。”
朱秉橖赶紧拱手谢过:“爹,车辇早就开始改了,里外三间,铺了地暖,中间的起居室回头用些皮草就行了,儿的车比王府寝宫都暖和,冻不着的。”
朱厚照惊奇的问:“你唬谁呢?你那车跟为兄的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能改成里外三间?还地龙,那不得连车一起给烧了?”
朱秉橖从弘治书案上取了支钢笔一边画一边解释:“爹,你看,车辇两丈长一丈宽,中间一丈是起居室,前边是侍卫房,后边是卫生间。地暖不是地龙,车上要装铜管,盖上细沙,再铺木地板,侍卫房有个火炉烧水,热水从侍卫房由铜管流到后边,直到出恭用的卫生间,就跟烧了地龙一样暖和,儿甚至可以在卫生间用流过来的水泡澡。”
弘治惊愕地说:“芥子纳须弥,螺蛳壳里做道场?你那起居室小了一半能放的下车上的桌椅床柜?”
朱秉橖笑着说:“放不下,太大了,换成小一号的才行。不过儿寝宫有现成的,稍微改一改就行。”
弘治笑道:“嗯,允了,不要改太小了,路上有师傅讲课,总得让他们有个坐的地。卧房和书房也要用屏风隔出来,不能失了礼仪。”
朱秉橖拱手说:“儿记下了。”
朱厚照认真地说:“糖哥儿,回头改完了,把车匠借给宫里,给宫里改地暖,改几辆车辇。”
弘治却打趣道:“定国公说让他家的囡儿随你回趟南京,为父起初没答应,怕路上有个闪失,没法交待。有你这车倒是可以试试!糖哥儿把娶亲的钱都给皇家银行了,为父就还你两个小娘子,怎么样?”
朱厚照也起哄说:“好极了,听说徐家的双娇是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的,可好玩了,正好给糖哥儿路上作伴解闷。”
朱秉橖涨红了脸说:“那老顽童是用女娃娃讨儿欢心,想给他徐家多分些股份,父皇不怕银行的钱没了就行,儿是可以牺牲一下色相的,将计就计,让那老狐狸多掏点出来也不是不行。”
弘治拍了拍朱秉橖脑门说:“就你最狡猾,那就这样。那北极白熊皮你就只能用一张,得留一张,到了南京,送给魏国公。”
朱厚照怂恿道:“无妨,为兄补你一张就是,给丈人家的见面礼不能薄了。你想想还要点啥?明日为兄带你去爹的藏宝阁搬就是了。”
弘治犹豫了下就说:“此事不急,公里有套他家老祖宗生前的甲胄,给他带去就是,他明白了就明白了,不明白就让他好好待在南京就是,其余事跟南京徐家无关。”
朱秉橖拱手说:“儿明白了。只是真要拉那两个拖油瓶吗,路上没地安置啊。”
朱厚照“噗嗤”就笑了出来,接话说:“人家比你大个大半岁呢。再说了,你那起居室不就很好嘛,再隔一间就是。”
弘治笑着说:“照儿莫胡闹,再改一辆玉辇就是。”
朱秉橖难过的说:“爹就这样为了徐家把儿卖了?”
弘治摇头说:“无奈之举罢了,你要理解为父。这也是为你好,有了徐家,其他人就更不敢动你了,再说那徐家双娇可是被京中勋贵称为大明二乔的,这也算你的福气了!”
朱厚照也劝道:“就是就是,各家公侯家的坏小子都盯着呢,你可得看紧了。”
朱秉橖惊讶地说:“还有这事?四五岁的小娃娃罢了,也能倾国倾城、祸国殃民了!?”
弘治笑呵呵说:“嗯,你别看徐永宁如今邋遢,当年也号称‘小公瑾’的,续弦的夫人更是前些年京中颜色无双的佳人,那大小筠以后肯定祸国殃民,糖哥儿委屈些,替国朝了一端祸事,如何?”
朱秉橖恬不知耻地说:“那好吧,儿就勉为其难牺牲一下,替大明收了那两小妖精。”
弘治笑骂道:“滚吧,去徐家把你娘子接回去玩去。”
朱秉橖伸手说:“听说内库有极美的雪狐皮,给儿来一车,去徐家总得有见面礼,儿府里只有金银币和珠子。”
弘治气笑了说:“朕哪给你弄一车雪狐皮,宫里没那么多,让你大兄去给你找两张好些的就是,不要就算了。”
朱秉橖忙拽着朱厚照就跑,朱厚照让刘瑾忙活了半晌,找了两张最好的,朱秉橖带着皮子骑着他那心爱的小白带着仪卫去定国公府了。
等到定国公府已经半黑了,门房看着外边乌央乌央几百人,好像还拉了门火炮,死活不开门,只一个劲求饶,说他这就去禀报老爷。朱秉橖只好允了,让他快去。结果他还纳闷平日都是早早就打开中门的徐家咋回事呢,就听见那门子喊到:“老爷,老爷,不好了,秦王拉了火炮来咱家了!大门怕是扛不住!”
朱秉橖气的牙根都疼,问云逸:“孤是活阎王还是活土匪?这什么混账门子!”
云逸强忍着笑不敢说话,朱秉橖只好说:“你去门口喊,孤是接他家小姑奶奶来的!”
云逸也不客气,过去就直接喊到:“那门子,秦王是来接你家小姑奶奶的,咱都要是一家了,再乱喊打死你个混账!”
那门子又哭喊道:“不好了,秦王拉着火炮来抢小姑奶奶来了!”
云逸气的狠狠踹了两脚徐家大门,然后就建议说:“要不给那门子来上一炮,这混账太气人了!”
朱秉橖摇头说:“要不回吧?咱回去边吃边等,不等用完晚膳,定国公自己就送人来了!”
云逸也不废话,忙让仪仗掉头,就这时定国公府门就打开了,老狐狸上前行了礼,就跟朱秉橖耳语两句,朱秉橖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带着仪仗进了徐家。老狐狸直接请他到了后院花厅,原来徐永宁刚刚正在吃晚饭,他如花似玉的续弦和两个小萝莉也在,其他刚刚一起吃饭的人估计给赶走了,因为大概七八副餐具。
朱秉橖刚进去,徐氏和两个小萝莉就跟他见礼,徐氏自然是难得一见的红粉佳人,两个小萝莉也是粉雕玉琢一般。
徐永宁请朱秉橖上座看茶,就解释说:“王爷来就来,还拉了门炮,而且现如今皇家不许和勋贵联姻,府中门子误会了,还请糖哥儿莫生气。”
朱秉橖只好说:“嗯,不生气,不生气,父皇今日午后跟孤说了,让孤带着她们去南京,还让快去接了,孤这就来了,要不这就走?孤还没用晚膳,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徐氏又福了一礼笑着说:“殿下,可否赏脸用个膳,顺便稍等片刻,这‘儿行千里母担忧’,总得给她们拾掇下行囊,说两句贴心话。”
朱秉橖拱手说:“那感情好,孤就不客气了,对了孤从父皇的内库挑了两张最好的雪狐皮,是专程给夫人带来的,云逸给夫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