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宁不客气的说:“糖哥儿,这可不够,都是自家人了,还扣扣索索的。”
朱秉橖笑着说:“还不是你催的急,本来太子要和孤去父皇藏宝阁多搬一些,可父皇看天色已晚,怕你着急,就让孤先来,明日把你徐家的大车都带上,孤带你把内承运司都搬回来,如何?”
老狐狸老脸一抽笑着说:“好了,糖哥儿不要生气,马上新席面就都上来了,先填填肚子。”
朱秉橖认真说道:“你看见小白拉的炮了吗?如何?”
老狐狸一脸正气地说:“那就是今日试的炮?听说至少能打穿一面宫墙再从内校场打到兵杖局,那肯定不错。”
朱秉橖得意地说:“半大马驹就能拉着到处跑,二三十息就能打十发炮弹,隔着一堵墙打折了四五里外一条人腿,这就只是个不错?老公爷眼界也太高了吧!要不明早在徐府也试试炮?觉得这骠骑将军小,把神武大都督拉来也是可以的。”
老狐狸笑着说:“就知道糖哥儿肯定不会只带皮子来,这炮定国公府就收下了,还有什么宝贝吗?一起拿出来,给老夫开开眼。”
朱秉橖笑着说:“炮车上还有两把鹰扬将军,也送你了。我让西山派个会用的给府里,让府里子弟都跟着练练手,十年八年之内这可是最好的枪炮。”
老狐狸感激道:“就知道糖哥儿心好。”
朱秉橖嫌弃地说:“别,是你老能耐,明天把你大孙子送来,亲卫缺个副统领。”
定国公这下也不是老狐狸了,一脸恭敬地拱手说:“这恩情徐家记住了。小爷放心,老夫会告诉他,去了亲卫就死心塌地从头做,小爷南下伤着了,他就不用回来了。”
朱秉橖认真地说:“你大孙子将来比你有出息,你可有福了。”
定国公拱手说:“那就承小爷吉言了!”
朱秉橖忽然又说:“待会得劳您大驾去英国公和成国公那告诉他们一家一门炮两杆枪,这第一批小枪小炮正合家里小儿辈练习,这是先机,错不再来!来年幼军要正式设置将校,要凭本事,你们三家子弟能有多少位子,就看各自造化了。”
定国公也不含糊,直接就站起来异常恭敬地长揖及地。
朱秉橖赶紧把手里鸡腿放下,扶起老丈人说:“您老是我老丈人,可别如此,你看我这一头白发,经不起这样折寿。”
定国公眼角含泪说:“我们这三家靖难国公就看这一次了,不出两个指挥使,都对不起永乐爷爷和自家祖宗。”
朱秉橖用刚刚抓鸡腿的手给定国公抹抹眼泪,然后说:“不用急,老丈人肯定来得及看徐家子孙再次驰骋草原那日。”
定国公含笑带泪地说:“有你这话就好,老夫没看错你!筠儿都小,不像你早智,你多担待点,先一起处两天,玩不到一块也别急,送回来,让她娘再教教就好了。”
朱秉橖嗤笑道:“你这老狐狸也会疼孩子,今日一接走,就成我朱家人了,你还想要回来?就算正式娶进门还得十年,她们从今天起就不是徐家人了!”
成国公难受地说:“老夫老年得女,还一下生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能不稀罕吗?都说‘小儿子,大孙子’,小女儿也是一样的!”
朱秉橖竟然看见老丈人隐隐有了怒意,额头青筋都跳了起来,急忙安慰道:“对,对,对,女儿就是爹的贴心小棉袄,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来,饿了吧?吃点!”
成国公点头坐上边吃边说:“你吃点垫垫,待会回去,带筠儿也吃些,刚刚开始吃饭,就被你搅了。”
朱秉橖一边吃一边说:“无妨无妨,待会我给她们做好东西吃。你别担心了,吃点。”
成国公听这话就觉得不靠谱,还把自己惊得噎着了,灌了两大口茶才缓过劲,忙说:“糖哥儿会做菜?说出去鬼都不信!”
朱秉橖认真说道:“你可太小看人了,待会吃剩下的连夜送来给你看看,明日也不要来我家求菜谱!”
定国公点头说:“好,老头子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稀罕你那劳什子菜谱?”
两人又边吃边斗嘴,半只白斩鸡都要被朱秉橖吃完,徐氏才带两个筠儿出来,说好的行礼啥也没带。
徐氏盈盈一礼就说:“殿下,都准备妥了,行礼已经让云逸小将军拉出去和仪仗汇合了。”
朱秉橖试探着问:“老丈人,那我们就回去用膳了?”
定国公笑着说:“走吧,明日我再跟她们娘亲过去看看。”
朱秉橖笑着走过去一手拉一个说:“好嘞,来,我们回家吃饭。”
定国公忙跟他的小棉袄说:“去吧,殿下要带你们回去吃鲥鱼呢,明日一早爹爹和娘亲也去了。”
大小筠儿也不知有假,开心说道:“谢谢殿下。”就跟着走了出去。
徐氏走着走着就挪不动了,一边揉眼睛一边强笑着哄孩子一边拧定国公的老腰。于是定国公也一边强笑一边哄孩子一边揉眼睛。
朱秉橖也不想再看这种场面,就直接带着大小筠儿登上玉辇,然后拱手喝道:“老丈人,明日把孤的小白给带过来。”
定国公也拱手说:“放心放心,一大早就来。”
一行人就浩浩荡荡打马启程了,朱秉橖带着大小筠儿入车内坐稳,就从兜里掏出惯有的芝麻糖给她们吃。
一边笑一边说:“你们谁是姐姐?嗯,是你对不对?你叫什么名字?”
大筠儿嘴里含着糖,眼角带着泪,淡淡笑着说:“殿下猜的真准,奴是姐姐,奴叫徐清筠。”
小筠儿也嘴里喊着糖,一脸紧张地强笑着说:“奴叫徐婉筠,奴不怕你。”
朱秉橖笑着说:“你为何怕我?这世上除了我,没人会和你爹娘一样对你们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等过些年,我就正式娶你们进门,骑着白马,带着北京城最大花轿,然后我就是相公,你们就是娘子,再过两年,我就变成爹爹,你们就成了娘亲,说不定你们也一人生一对双胞胎,我们就有了四个一模一样的孩子。”
小筠儿忐忑道:“能生四个一模一样的?就跟我和姐姐一样?那咋认得出哪个是哪个呢?”
大筠儿轻轻推她一下说:“殿下逗你呢!娘说了,等十年才嫁给他呢!”
小筠儿反驳道:“那等十二年就有四个一模一样的小娃娃,咋办?”
朱秉橖笑道合不拢嘴,插话说:“不急还有十二年呢,总有办法的!对了,以后不在外人面前,就不用叫殿下,叫三郎或者糖哥儿,你们爹爹没外人的时候就叫这么叫我。我小名叫无邪,大名叫朱秉橖,你们有小名吗?”
小筠儿笑着说:“有啊,就叫筠儿,爹爹可笨了,有时分不清,就都叫筠儿,娘亲会分开叫大筠儿和小筠儿。”
大筠儿有些担忧地问:“娘亲说,还要见皇帝陛下,让奴看着小筠儿,不让她一直说话,免得惹的皇帝陛下不开心。皇帝陛下很凶吗?”
朱秉橖笑呵呵地说:“明天我们入宫玩的时候,你们就会见到他了,父皇和母后对小孩子可好了,一见你们就会喊免礼、赐坐,还会给你们宫里的好吃的,这芝麻糖就是上次他们给我的。父皇是大明的皇帝,是每一个臣民的君父,所以也是你们的君父,不会凶你们。到时候你们要还是怕,就拉着我的手,使劲捏两下,我知道你们怕,就带你们回王府。”
大筠儿点头说:“那奴不怕,妹妹也不怕。”
小筠儿也点头说:“奴本来就不怕,姐姐有一点点怕。”
大筠儿斜斜地看了一眼妹妹,也不计较说道:“奴听爹爹说,糖哥儿有两条小马儿一样大的狗,长着金色的毛茸茸的长毛,还能听懂人说话,会下水抓鱼,是吗?”
朱秉橖笑着说:“那是熊大和熊二,现在在宫里给父皇看宫门,赐了名号叫左右将军!你们要喜欢,就带回家,他们可乖了,见了你们一定笑呵呵的!”
小筠儿惊讶地说:“还会笑,怪不得爹爹说是神兽。”
大筠儿又问:“娘亲说,糖哥儿要带我们去江南,那里不冷,我们等到明日春天才回来,奴和妹妹都不认识路,糖哥儿认识路吗?”
朱秉橖认真的说:“江南肯定暖和一点,等明年北京桃花开了,我们就回来,不过路很远,不能自己乱跑,跑丢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大筠儿郑重地说:“奴会看紧妹妹的。”
朱秉橖笑着说:“等会回家,你们想吃什么?鲥鱼吗?”
小筠儿摇头说:“爹爹说是吃鲥鱼,可爹爹说了很多次了,奴还没见过。府里哥哥们和侄儿们说秦王府的炸鸡好吃,可以吃炸鸡吗?”
朱秉橖笑着说:“那就吃鲥鱼和炸鸡,还有蛋糕。”
说完就让云逸先回府准备鲥鱼和蛋糕,再把腌好的鸡腿准备几个。
大筠儿不安道:“那么多,吃的了吗?要是娘亲知道又浪费,要训斥的。”
小筠儿急忙说:“吃不了,就留着鲥鱼,明天和爹爹娘亲一起吃,爹爹肯定喜欢吃鲥鱼。”
朱秉橖笑呵呵地说:“不怕,待会做好了,快马给他们送过去,他们吃的时候比我们迟不了多少。这么多人不会浪费的。”
大筠儿说:“那要给皇帝陛下送吗?糖哥儿的爹爹喜欢吃什么?”
小筠儿说:“对啊,也要给糖哥儿的娘亲送。”
朱秉橖苦笑说:“皇宫现在已经落锁了,要爬墙进去,皇城那么高,送到了就凉了,这么冷的天,吃了要生病的,明日我们会和他们在宫里吃饭,到时候你们做几个炸鸡孝敬太皇太后、皇太后、父皇和母后,太子也不能忘了,那是我的兄长。待会,就要带你们给太皇太后请安,不过老祖宗年纪大了,要早早休息,不能待老祖宗那太久!”
大小筠儿齐声说:“奴知道了。”
朱秉橖和大小筠儿一路套近乎,慢慢地大筠儿多了几分笑意,小筠儿也不那么紧张了。
等回了王府,朱秉橖就带她们去请安。小萝莉们自是有些怕,被他一手一个拉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