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武,谌怀安与林卫新一个采取先发制人,一个是后发制人。表面上看是个平手,其实是谌怀安已经输掉了一招。
这时的谌怀安只气得由苍白变得满脸通红,虽然有些的不服。但是谢老前辈已经发话,并且已经宣判此次比武为平手,要他俩就此罢手。又不好意思不服老前辈的决定,也只好停了下来。
这些细小变化我都看在眼里,赶紧走过去轻声地对他说:“怀安哥,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因为你的思想与精神压力太大。
林卫新可以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而你却要为百几十号人饭碗操心劳神。所以在我们兄弟三人之中,你才是最棒的!”
谌怀安听了我的话心里舒服了很多。于是,心平气和地与林卫新一起走到谢慎之面前,拱起双手施礼。
大声说道:“感谢谢老前辈的肯定与夸奖!”
三个年轻人的举动把大家都逗乐了。一致向我师父启佑先生和麻师叔表示祝贺,夸奖我们三人年轻有为,必成大事。
我师父也乐呵呵地向众人致谢。
然而两位年轻人的比赛场面确实让大家吃惊不小。根本就没想到这入道才两年之久的新手进步如此之快。
在场的人都是武术和玄术界的高手,任何一个细小动作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两位年轻人天生聪明伶俐、悟性极高,在比武之中能够玄术与武术并进,吸取了梅山派与其他门派之精华。
这些都是他们平时勤学苦练所取得的成就。不过毕竟入道时间太短功底不太扎实,动作不够细腻,显得比较毛糙。
特别是谌怀安首先那种先发制人的进攻招式,掌握的非常到位。可是处于下风之后,表现得心情急操不安而乱了分寸。
如果再让他们如此争斗下去,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大家的面子上也不太好看,才及时叫停了这场比赛。
其实谌怀安与林卫新实力相当,都已经锋芒毕露。不过很明显林卫新今晚在晏家的表现,以及大家对其的肯定给了谌怀安极大的精神压力。
才导致谌怀安急切地想证实一下自己并不比林卫新差的实力。所以一上场谌怀安就显得比较急操,求胜心切。而林卫新似乎是稳坐钓鱼台,并利用谌怀安那种求胜心切的急操心里,寻找机会来了一记非常漂亮的反击。
正当谌怀安被林卫新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激得恼羞成怒,正想组织新一轮进攻的时候,却被谢慎之老前辈及时叫停。
不过话得说回来,凭我对怀安哥的了解,即使已经被林卫新激怒,也绝对不会干出太出格的事来,毕竟都是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回的患难兄弟。
谌怀安在与林卫新比武时虽然是使用了我所传授的五禽拳,可是其步伐与进攻的刁钻角度都无不显露出麻老五的影子。
可见,麻师叔在对谌怀安与林卫新的精心培养方面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两位年轻人的精彩展示,可把麻师叔给乐坏了。
这麻师叔虽然一把年纪,却还童心未泯,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然而,没过两分钟又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大家望着麻老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
沉默一会之后腊梅仙师走过去问道:“老五兄弟,你这是怎么啦?”
麻老五回答说:“腊梅师姐,没啥,我只是高兴而已。”
腊梅仙师也一时无话可说,只好默默地走开。
其实麻老五一生坎坷,从小父母双亡而成了要饭的小乞丐。后来,再要饭之中,遇到一个孤身一人的老赶尸匠收留了他,于是才几岁的他就跟着师父闯荡江湖。
好不容易,熬到了到了四十出头才挣了一点家业,娶上了老婆,又有了一个儿子。告别以前那种漂泊流浪的生活,有了安定温暖的小家庭。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有一次他接手赶尸业务出来远门的时候,还没叫他一声爹的儿子死于天花。老婆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也离他而去。
儿子的死和老婆的离异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从此他心扉意冷,再也没有续弦,过起了今日有酒今日醉的生活。经常喝的酩酊大醉,来麻醉自己的神经。
近年来,基本上没有了赶尸业务,麻老五只好跟着彭天霸混饭吃。可是,他原本是生性善良、性情耿直之人,看不惯彭天霸那种欺男霸女、坏事做尽的作风,于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选择了反戈一击。
可是这反戈一击的代价,是他失去了自己的饭碗。回到老家之后,又发现老房子因长期每人居住,年久失修已经再也无法安身了。
后来谌怀安经过与机砖厂领导班子商量,又经过上级领导的同意,安排他在左家塘机制红砖厂看守大门,兼职保安。这才使已经五十六岁的麻老五过上了稳定生活。
麻老五原本也是孤身一人,生活上一直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到老了才在谌怀安的安排下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所以他特别看重这份感情。
他早已经把谌怀安和林卫新看着是他的徒儿了,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感觉到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自从林卫新离开之后,他甚至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到了谌怀安这位爱徒身上。除了天天手把手地指导谌怀安练功,还无微不至地照顾起这位爱徒的生活起居。
而现在,两位徒儿终于脱颖而出,而他麻老五却失去了做他们两人师父的资格。所以在他麻老五的心里却似乎打翻了酱醋坛子一般,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才使他疯疯癫癫地又跳又哭了起来。
然而,是人原本都会是懂感情的。这时候的谌怀安,见到平时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的麻老五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也非常愧疚,赶紧跑过去安慰麻老五。
可是越是安慰,麻老五却哭得越起劲。
这一切都被腊梅仙师看在眼里。于是,腊梅仙师把谌怀安拉到一边轻声地说了几句。
只见谌怀安走到麻老五身边,拱起双手向众人宣布道:“请各位前辈作证,从现在起,我谌怀安认麻师叔为义父,从今以后一定会好好地孝敬义父,为义父养老送终!”
说完,又跪在地上说:“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这时的麻老五才破涕为笑,赶紧把谌怀安扶了起来。说道:“怀安儿快起来,何必行此大礼呢!有你这片孝心,义父太高兴了。”
众人见了也落得一个皆大欢喜。都夸谌怀安善解人意,是个难得的好年轻人。难怪胡大队长那么器重他,年纪轻轻的就被任命为左家塘机制红砖厂、厂长。
我见了这场景也非常感动,还真的有点后悔,当初下手太重。像老五叔这么善良、又有很爱心的一个人,竟然被我毁掉了一个手臂。
如果我不能为老五叔重塑左臂的话,实在有点于心不忍了。
想到这里我走过去对他说:“麻师叔,对不起,只怪我年轻气盛不懂事。当时下手太重,害得您失去了左臂。
虽然我答应过你,一定要为你重塑左臂,决不食言。然而,我现在却还没有达到能为你重塑左臂的实力,恳请师叔谅解。”
麻老五说:“宗主不必太自责,一个手臂其实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我一见到你们三个年轻人的健康成长,心里就感到非常的高兴。至于重塑左臂之事我可以等待!”
这时候师傅走了过来,对我说:“天儿,其实你现在已经具备了这种实力。只是心里还有一道坎没有越过去,只要你下定决心,跨越自己设置的这道坎,必定水到渠成!”
我说:“师父,我哪有一道什么心坎呀?被您老人家这么一说,好像我是故意不给麻师叔重塑左臂一般了。”
师父说:“天儿,师父不想给你点破,你自己去一边思考一下就知道了。”
师父这时对大家说:“各位道友,现在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先回余先生家,稍作休息再做打算吧。”
说着,在师父的带领下,一行人都朝余敬章家里走去。
就在这时候,我终于领悟出师父说的“心坎”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就是我太顾及自己的面子,生怕处理不好有损于我这梅山派宗主加大法师的身份和形象。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全身的真气在沸腾!瞬间全身力量猛增,一种强烈的成功欲望在心里蠢蠢欲动。
我提高嗓音大声喝道:“请各位前辈留步,我今晚必须了却这个心愿。当做大家的面,为麻师叔重塑左臂!”
大家听到我的喊声,又高兴地走了回来,没过多久,就围着我站成一个圆圈。
当大家站定之后,我又喊道:“请麻师叔出列!脱掉上衣盘腿坐坐在地上,闭上眼睛。”
这时麻老五默默地走到我面前,脱掉上衣。打着赤膊席地而坐,闭上眼睛等着我为他重塑左臂。
我伸出剑指,运转全身真气,念动咒语利用招魂术。恳请各个鬼魂与神灵,为我寻找被烧焦而斩断而废弃的麻老五的断臂!
紧接着我用剑指飞快地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徽,然后剑指猛然朝远空挥去,又返回原地点了一下。
大家默默地看着我,这种奇怪的操练,而不知其解。
两分钟之后,月色变得朦胧起来。天空上出现了很多麻麻点点的小影子,像是无数的蜻蜓在来回飞舞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麻点越积越多,又瞬间朝四周飞散而去。
而此时的月亮又恢复了她明亮的光辉;满天的闪烁的的星星,也变得格外清晰。
十分钟过后,一个不明物体穿越星空,快速地飞了过来,落在麻老五的身边。
大家定眼一看,非常惊奇地发现,正是麻老五那条被烧焦了的断臂。脏兮兮的,还带着几分难闻的味道。
这时,我不慌不忙地走到离麻老五不到一米的地方,与麻老五面对面的席地而坐。
然后,闭上眼睛伸出双手,对着麻老五采用“真气输入治疗法”,把自己体内的真气输入麻老五体内。
两分钟之后,大家只见麻老五似乎是坐在一个蒸笼里一般。一股白色的水蒸气从他所坐的地上升起,通过他的全身向上冒。
不久,麻老五就变得满面通红,大汗淋漓!
这时的麻老五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本想用手去擦一下汗水。然而身体已经被我给定住了,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
五分钟过后,奇迹终于发生了。
只见麻老五身上已经萎缩了的一截左臂慢慢地恢复,不多时就恢复到了就像是刚被斩断手臂的原样。
这时候,地上那一截脏兮兮的被烧焦、而已经发臭了的手臂。也已经慢慢地由黑色转为苍白色,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模样。
这时,我睁开眼睛。剑指朝着地上那一截断臂一指,然后轻轻地往上一提,指向他身体的那一截断臂。
很快那地上的那一截断臂,像是被我遥控指挥一样,随着我的操纵离地而起,飞向麻老五身上那一截断臂,对接的完好如初。
只是这条被对接上的手臂,毕竟离开活体已经有了八个多月来,由于血脉还不能流通,显得比较苍白。
我又闭上眼睛,继续向其输入真气,慢慢地接上去的手臂血脉开始流通,十分钟之后,左臂的颜色也恢复得与右臂差不多的了。
这时候我才停止了对麻老五体内的真气输入。但是,我还是继续打坐在原地,吸取大气层的有利气体,加快对自己的体力恢复。
二十分钟之后,我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念动咒语,解除了对麻老五身体的控制。
然后,我对麻老五说:“麻师叔,现在你站起来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达到预期的要求。”
这时候,麻老五才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又双手比划了几下,打了一套内家拳。
兴奋得留着眼泪说:“谢谢宗主为俺重塑左臂,从今以后我麻老五就是宗主的人。愿伴随宗主鞍前马后,为宗主效劳,死不足惜!”
我说:“老五叔,您这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呀?您可是我的长辈啊!我不需要您为我效什么劳。
您是怀安哥的义父,有您在机砖厂那边照顾和协助怀安哥,我谌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时师父也说:“老五兄弟,徒儿谌天说的有理。你是他的长辈,如果按你那种说法就有点见外了。
这半年多以来,你一直在指导谌怀安与林卫新的操练,照顾他们的生活付出了不少心血。我们应当感谢你才对!
现在你的左臂也得以恢复,有你在机砖厂坐镇,徒儿谌怀安的工作和人生安全也有了保证。
徒儿怀安也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他承若给你养老送终的事,也是一言九鼎,肯定会做到的,你就安心地和怀安在一起吧。”
向国俊大师也说:“老五兄弟真的是好福气,从一个敌对方的对手,到现在成了这几个年轻人的最亲近的人。将会成为武术界的一段佳话!不错、不错。”
然后,大家又对我一阵夸奖,说什么这种重塑手臂的壮举,以前都闻所未闻之事。
在这次为麻老五重塑左臂,花了整整一个小时。然而,在场的人之中虽然有好几个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却不辞疲劳地站在那里看着我的全套操作,生怕忽视了哪一个细节没有看到。
我知道,这是大家对我的认可,也使我感到特别高兴。
事后,众人还余兴未了,又回到余敬章先生家,一直聊到第二天凌晨,大家才分别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