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清子一早叫了明道过来,问:“明道啊,为师一直不肯教你功法,你不怪为师吧?”
“师父哪里话,明道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师父将我拉扯大,虽然师父你没有教我功法,但却教给了我做人的道理,给了我像父母一样的关爱。”明道往地上一跪,这样说道。他一双清亮的大眼睛,不带任何杂质的看着凌清子,脆脆的声音虽没有摆脱稚气,却特别诚恳。
凌清子宽慰一笑,摸了摸明道的小脑袋,将明道从地上牵起来。只见虚空中洞开一道门户,凌清子拉着明道的小手,一步步走进了那道门户。明道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亮,已经置身于一座古朴大气的殿堂前。凌清子看着明道,淡淡的说:“这是你的传承,能不能得到,要看你的造化了。”
明道疑惑的看着凌清子:“属于我的?那……”明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清子打断,“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去吧,为师等着你回来。”
明道来到殿堂的大门前,把手轻轻放在那道厚重的铁门上,铁门轰轰作响,自己就打开了一道刚好容明道通过的缝隙。明道回头一望,凌清子在身后冲他点了点头,这才走进大殿,而后门又轰隆隆的合上了。
明道一进门,是一条古老长廊,入眼尽是一幅幅逼真的刻图,上面刻着很多着装粗犷的人,很多兵器漫天飞舞,还有各种各样的神兽,有真龙,有凤凰,有饕餮,有穷奇,还有很多明道叫不出名字的,他们在一个人的带领下,跟另一边穿着统一黑盔甲的大军对峙,仿佛随时要展开一场惊骇世俗的大战。明道心里冒出四个字:“洪荒时代!”眼光顺着刻图往下看去,但是却什么也看不见,有人以秘术掩盖了一切。
过了长廊来到大殿,只见殿堂的四周,盘坐着九道身影,每道身影都被光幕包裹,仔细一看,一个个都是童颜鹤发的老人,他们闭着眼睛神态安详,却有一股死气。每个人都在胸前结着不同的手印。同时一股浩瀚如海的无形威压,充斥着大殿,奇怪的是,在那像几座像大山的威压面前,明道没有任何不适,甚至他还觉得,有那么一点奇妙的感觉。
“是个孩子,会不会小了点?”
“他还没有修任何功法,也许可以一试。”
“我觉得可行,我感到他的体质很强。”
“顺其自然,这事不能强求,他有他的机缘。”几个苍老的声音在某个角落响起。
……
明道好奇的打量着几位老人,他感到一种很特别的气机,是从这几位,好像睡着了的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悲怆而凄凉。明道看到了一幅幅残缺的画面,黑压压的天空下,有人仰天绝望的长啸,有人落寞独行于天地间,有人在一座座坟堆前久久无语,有人背上长枪一心赴死……悲寂的气氛弥漫大殿,明道受那种气机的感染,情不自禁眼泪就从脸上滑过。
明道有一种直觉,这里盘坐的每一个老人,都曾是傲视天地的人杰,都有一个个可歌可泣的故事,都是绝无仅有的大英雄。出自内心的敬佩,明道没有任何犹豫,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突然,明道只感觉眼前金光一闪,面前场景再一次变化。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世外桃源,一片茫茫的墨竹海,几间茅屋矗立在夕阳之下,屋前坐着几位有说有笑的老人,煮茶,对弈,看书,好不和谐。看到明道,他们都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过去。
“孩子,你叫什么?”有老人和蔼的问。
“见过几位前辈,我叫明道,今年八岁了。”明道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明道啊,叫前辈可就生分了,说起来我们可都算你的祖先呢!”一个老人笑着说。
老人们让明道在他们身边坐下,得知明道是孤儿的消息后,一个个都沉默不语,各自心里都有了猜测,明白了个大概。有老人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帮伪君子,小人!”明道看着老人们,越来越疑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越来越想知道他的身世!
“你只要记住你是我们古家的人,其他的不要问,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有害无益。”有老人这样跟明道说。
“终有一天,你会因为身为古家的人而自豪。”又有老人补充道。
后来,明道才知道,老人们都是一丝分裂而出的元神,在这特殊的结界里,可以保持元神不散,守护传承,等待后世的人。有老人跟明道透露,他的爷爷,他的父亲都来过这里,都是不可多得的天骄。
老人们给明道安排了住处,给了他一大堆先贤的修炼手札,让他静心细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说出来。明道从小通读道经,这些手札虽无具体法门,但价值却不可估量,给了明道有很多启发,甚至找到了一个模糊的方向。在这里明道每天都服食一种朝露,老人告诉他,这是墨竹露,每日采集于千年墨竹之上,沁出的第一滴露水,可以与他体内九元果的效果,相辅相成。老人还说,古家跟道家一脉相承,与墨家也有些很大的渊源,墨竹就是出自墨家。
每天,明道都会帮老人们端茶倒水,看老人对弈,老人们举手投足间,都是一种大道的体现,带着无尽奥理。老人们说,道家有道果,墨家有墨露,我们古家有古茶,每一片茶叶都蕴含大道碎片,可壮大元神,助人悟道,也是我们能待在这里的原因之一。有老人打趣道:“明道小子,墨露泡古茶乃天下一绝,以后遇到墨家的女孩子,可千万不要放过啊。”一群老人笑得前合后仰,不亦乐乎……
每天也都会有老人,讲道给明道听。“大道至简,大道无形,真正的强者,必然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是老人们跟明道说过最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