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茫茫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李颂名和谢均一眼望去,风沙茫茫,正欲回头,酒馆早已不见。
李颂名正不知所措时,谢均已经十分镇定的说到:“跟我走。”那声音莫名的让李颂名感到一阵自信,便跟上了谢均那不急不缓的步伐。
漫天风沙中,他们两个许久安静无话。直到谢均意识到自己虽向西走,但走了比来时从虫洞处到酒馆要远得多的距离,仍未见到丝毫的变化,只有漫天的风沙时,谢均向李颂名喊到:“我觉得我们应该停下来,找个容身之地,先避过风沙!”李颂名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在艰难移步时,一直在思考着自己苏醒后的各个事件,以及那神秘的掌柜,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谢均见他未作理会,便又更大声的喊了一遍。李颂名停了下来,但也只是疑惑的望过谢均后,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谢均明白了,这风沙已经大到相距极近,也只见嘴动,不闻声来的地步了。谢均知道,他们必须刻不容缓地寻找容身之地,否则很快就会倒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大风中。可这空荡荡的沙漠,即使偌大,哪找一容身之地?谢均用手语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李颂名会意,也用手语告诉谢均:“这一切也许都在那个掌柜的掌控中,但此时别无选择,只能暂且一搏。”随后谢均未多想,即刻表示赞同,随便找了一条路,正欲走去。李颂名止住了他,“走东方。”这三个字异常地汇入了谢均的耳中。
他们两个继续前进,体力渐渐不支。想他们在这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中,遇到险境仍束手无策,还只能用那原始又费力的手语交流,不禁哑然失笑。谢李二人虽都感觉不妙,但好在谢均身上那种由内而外的乐观自信浸染了李颂名的内心,他们渐渐的坚定起来。正是这坚定,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可能是出于这坚定,李颂名忽的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朋友曾经教给自己的一种占卜方式。那方式,玄妙至极。
李颂名想在这里试上一试,便用手语询问谢均有没有像罗盘一样的东西。谢均从史书上读到过罗盘,但并不了解,只知道那是用来指明方向的。他想了一想,对着李颂名指了指自己裤子上的一块隐隐闪光的布料。李颂名问那是不是也有磁性?谢均表示是的,且该处磁场正常。李颂名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跳将起来!问谢均可否撕下那片布料,自己也许有生还的办法。谢均先是疑惑欲拒绝,毕竟实属不雅观。但转念一想,如果真可得生,“雅观”一词算个什么呢?便轻轻地把布料取下,并交给了李颂名。
李颂名一阵拨弄,先是向东方朝拜,又取了几捧沙子。做了一些让谢均一脸困惑的动作。李颂名完成这些古怪的占卜仪式后,将结果定睛一看:上上大吉!李颂名十分兴奋的告诉了谢均这个结果。谢均虽然一脸懵,也不知道这种方式是否可靠,但精神上,至少多了一丝希望。
因为自己最初的想法得到证实,李颂名显得十分兴奋。他甚至觉得在这想法面前,生死,竟有些无关紧要了。
二人继续在李颂名的率领下向前走。李颂名一反谢均之前一直向西走的路线,大踏步的好像是原路返回一样地向东方走去。谢均更加疑惑了,但他见李颂名那兴奋的样子,把要问的问题都咽了回去,继续跟着李颂名冒着风沙大踏步走去。
渐渐的,两人发现脚下不再只是平坦无际的沙子了,慢慢变得凹凸不平起来。随着走的越来越远,脚下的沙子越来越像土壤。虽然风沙依旧,但他们二人靠着那逐渐清晰的希望,不知道又走了多远。
一路的变化都在李颂名的预料之中。谢均虽然不清楚一点情况,但毕竟是军人出身,身体和心理还是都吃得消的。
体力即将耗尽的二人来到了沙土交界处。土壤上并没有草木,二人细看,发现那只是一条宽度大约一千米,不知绵延了多远的土壤带。土壤带两边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很显然,这条土壤带一定是人为的,不过他们很难想象是什么力量,能够硬生生地在这无际沙漠中开出一条光秃秃的土壤带,并且竟未被风沙掩埋。
这时风沙仿佛小了一些,李颂名吃力的向谢均喊到:“沿着这条土壤带走,应该会有容身之所!”
二人走了没多久,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处小山脉,刚好把这条土壤带拦腰折断。这小山脉虽然不够壮观险峻,但确实秀丽非常,山上草木葱茏,顶上几朵残云时有时无,一条小溪不知从何处流下,悄悄消失在山下黄沙,不留一丝水迹,确有仙境之状。山脚下还有一处洞穴,完美的融入了漫山草木,不显丝毫突兀。
“我们躲进去?”风沙又变大了,谢均只能一边指着那出洞穴,一边用手语问李颂名。
李颂名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