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带领手下两万人马,倾巢而出,意图一雪前耻。此时,董卓的人马已经来到了陇西郡。
董卓与手下诸将走在一起,对将领们说:“我们上一次在陇西,还是三年前。那个时候,顷刻间凉州一州七郡全部叛乱,我们一路逃窜,是多么的狼狈!”
李傕说:“我们在安定积蓄力量三年,也吃够了亏。韩遂整日和羌人、胡人搅在一起,本质上却不过是个强盗。这三年来,韩遂虽然号称拥兵十万,却也没能把势力范围超出凉州这一州之地。这次我们六路兵马一起进攻,看韩遂还如何嚣张!”
董卓说:“我与凉州的那些将军、首领打交道多年,对他们还是有些了解。羌、胡首领都是见利忘义之辈,手下虽然有些人马,却从来都是见风使舵,欺软怕硬。韩遂虽然号称拥兵十万,他自己的兵马估计最多也就两万,其余那些人这次听不听韩遂的还不一定呢。”
董卓发现李儒皱着眉头不吭声,说:“文优,你怎么愁眉不展的?”
李儒说:“董将军,依在下拙见,此次和韩遂作战,不一定会那么顺利。”
李儒一向是董卓的智囊,听到李儒不看好这次征讨韩遂的行动,董卓也不敢怠慢。董卓问李儒:“请文优仔细说给我们听听。”
李儒说:“将军您说凉州众将胸无大志、各自为战。这个情况在他们离开凉州,来侵略司隶时不假。可那只不过是因为凉州众将鼠目寸光,只想保有眼前的地盘。当前,朝廷六路大军征讨凉州叛军,对于凉州众叛军而言,却是从攻略地盘变成了生死之战。凉州众将既然有韩遂这个盟主带头,哪里还会各自为战呢?”
李儒接着说:“反观我六路大军,张温位高权重,但军事才能不足。皇甫嵩虽有军事才能,却不了解西凉民俗、地形。那周慎胆小怕事,鲍鸿被韩遂常年打压,锐气尽失。还有一个袁滂虽是名门之后,却没怎么打过仗,带的兵也少。我看这次和韩遂作战,人和在韩遂军而不在我军啊。”
董卓说:“按文优之见,我们该如何扭转这不利的形势?”
李儒说:“正如将军所言,凉州众将胸无大志,且各自为战。其实要解决凉州问题,不需要大军压境。我们需要的是壮大自身的力量,让他们寝食难安,然后用离间之计分化他们。到时候凉州诸将都要挤破头来投降将军您。”
董卓说:“按你这么说,这次讨伐韩遂一定会徒劳无功?”
李儒说:“也并不是完全如此。朝廷如今的形势很严峻。黄巾之乱在前,已经动摇国家根本。如今又用兵十万,千里送粮,我看朝廷手里的积蓄也快用完了。朝中宦官乱政、外戚专权,这种情况难以持久,我估计不久必有变故。朝廷不断衰败,而我们则保存、壮大自身的实力。到时候变故一发生,朝廷之内,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吗?”
董卓听完李儒的分析,沉吟道:“朝廷的衰弱,竟然是我等的机会?”
李儒看向董卓,说:“朝廷之内累积的问题太多了。将军您要是不趁机上位,只凭借区区破虏将军的身份,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将军岂能甘心被那些阉宦之人摆弄?要是将军能够把持朝政,到时候天下是清是浊,还不是全由将军做主?”
董卓摩挲着佩刀的刀柄,仔细品味李儒的话。董卓琢磨一会,随即传命全军,放缓了进军速度。
当晚,董卓军扎下营寨,董卓提笔写了信,妥善封口后,把卜欣叫到军帐中。
董卓另外取出一个玉环,连同密信一起交给卜欣,对卜欣说:“卜欣,你今晚就出发,火速把这封信和这个玉环送给韩遂。去之前换掉军装,穿上普通的衣服。韩遂目前应该就在陇西郡城中。”
卜欣接过密信,当即去做出发的准备。
卜欣走出董卓军帐时,李儒刚好从外面进来。卜欣向李儒施礼,李儒也点头示意。两人交错而过。
李儒进到董卓营帐里,问董卓:“将军,卜欣虽然不错,但却还太年轻,没有独立执行任务的经验。您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了?”
董卓说:“勇者不惧、忠者不疑。卜欣虽然年轻,却是这次送密信的最佳人选。文优,出谋划策你比我强,可这识人用人方面,还是我比你强啊!”
李儒也不再多问,算是同意了董卓的话。
卜欣回到营中,很快准备妥当,单枪匹马,连夜启程。
过了不到两天,卜欣就来到了金城郡韩遂的帅府门前。
韩遂的府邸门口兵来将往,颇为热闹,可能是韩遂正在积极集结兵力,准备迎击朝廷军队。门口有一队卫兵,正在严格地盘查每一位到访者。
卜欣走上前去,假说自己是韩遂故人,要求见韩遂。门口卫兵见到的人多了,只上下打量卜欣一眼,就知道卜欣是老远赶来求韩遂办事的。卫兵说:“我家将军的故人都是各地高官、大将,你一个小穷酸,能是我家将军什么故人?”
卜欣取出玉环,说:“韩将军一见此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还请帮为传达。”
卫兵见卜欣有备而来,也不好多加阻挠。毕竟将府门口的卫兵都是一些善于察言观色、八面玲珑的,绝对不会去无故惹恼一个不明身份之人。
其中一个卫兵接过玉环,就进门去给韩遂通报了。
韩遂正在紧张地安排布防,门口卫兵进来报告韩遂,说:“禀将军,门外有人求见,自称将军故人,并且送上玉环一枚。”
韩遂接过玉环,却根本没有印象。韩遂问道:“来人是什么模样?”
卫兵说:“看样子大概二十岁,听口音是西平郡人,衣着朴素,像是刚刚赶路远道而来。”
韩遂略一思索,说:“哦,我想起来了,那一定是我家表弟。这玉环还是我父亲送给他的,你先把他安排到客房休息,等我忙完就去见他。”说完,就继续安排布防。
卫兵领命,退出去将卜欣带到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