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估感觉自己飘飘然,仿佛躺在云朵里,颇有种古时代富有闲情逸致的诗人坐看云起时,船日行千里的云游之感。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针头极粗的注射器,里面是乳白色液体。大牛拿着注射器刚要扎到顾估的左臂上,就发现躺了7天的顾估终于醒了。
顾估对眼前的景象很茫然,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重点高中的高二学生,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有挚友,这些年陪伴她的只有无数的题海和父母的谩骂声。种种不堪污秽的词语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不堪入耳。从小到大不知收到过多少指责和父母对她言语或行动上的失望。弱小的心灵早早的上了一道枷锁,这是锁住心房里住着的人儿,活着的亦或是那个人儿的一万之一分身。顾估始终无法把那些压抑难挨的情绪消化掉,每次这股情绪上来时她都艰难的试图压下去。直到最后的最后找到了终极办法。
她努力睁大眼睛向四周望去,看见眼前都是木质结构类的墙体,周围站着的都是6班的学生一共30几个人四散在周围。仔细一想应该是船,一艘很大的木架结构的大船。大牛看见顾估醒了,顺手把注射器收了。动作神态自然熟练,其他人不以为意,宛如日常琐事见怪不怪。顾估听了同学们的一番话渐渐掌握了现在的情况。
这是一艘不知去向何方的船,就是一艘古代大型木船没有船帆。不依靠任何动力的船,却鬼魅般没日没夜发出众人拨弄船浆的声音。奇怪的是,海上没有风。船的走向也是杂乱无章的,不知去向何方,但听船员说,这艘船有它的目的地,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晓。就连从未出面的神秘船长忒修斯也不知道。船上所谓的工作人员丝毫不在意这趟旅行的不确定性,像正常的工作人员一样,在简陋的餐厅里提供饮食。每日员工宿舍的热水未曾断过。每日生活的与正常的高中生活无异。有一间跟教室一般大的船舱被船员整理出来当作教室使用,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将船舱装修成原本教室的模样。忽略行船的摇晃感,让人不自禁带入到先前的教室。从他们来到这个船上就一直在上课,没有休息日。顾估醒来时,他们已经上满7天的课了,每个人都有些疲惫。
船的外壳,包括船侧板和船底板都是木头做的。甚至于船体的龙骨、旁龙骨、肋骨、龙筋、船首柱和船尾柱等骨架都是木材。顾估不禁担忧这艘船的结实程度,日行千里的船能否如愿的到达目的地。
船体分为上、中、下三层。底层是禁区,班长再三嘱咐顾估不要好奇去哪个地方,据说是有动力室、货舱。船长不能随意走到那里,但是负责伙食和杂物的船员可以进出,凭借着工作需要的证明。底层最后的舱室是动力室,只有一个叫Mr.段的船员可以进入。顾估听到这晓得了这艘船怕不是中西合璧混合制的船。船长是外国人,船员是本国人,有意思了。
二层是所有人包括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生活舱室。一整层都是宿舍、食堂、教室之类的房间。中间一个两米宽的走廊,她们现在就在走廊中间的位置,两旁房间加起来几十间。其中一旁的房间比起另一头要小上许多,被当作宿舍来用。37个学生分在7间宿舍里,6人一间,多出来个可怜娃自己住一间。可怜娃是谁呢,大概就是最特别的那个了。没错就是那个拽拽的娃儿——寒哥。
各科老师分在2间,语数外理化生外加体育、美术和音乐老师。其余6间是船员的宿舍外加一个船长忒修斯的宿舍。这一侧一共16间船舱。另一侧的大房间用来当教室、食堂,和办公的地方。这么长时间以来班长他们都没有摸索出好多房间的用途是干什么的。那些房间就安静的立在那里徒增神秘感。
第一层除了庞大的前后甲板外,中间还有驾驶室及其他仪器设备室。虽然是木制的船,但是这里的电气设备可不少,跟先进的船舶没有太大的差别。这就更玄幻了,有这么大功夫安装先进的仪器,为什么不干脆把船造的更牢固些呢,从外围看这艘船跟破败的老古董有什么差别。这么破的船也不知道仪器能否正常运转。班里人说看见船长进驾驶室就开始看书,没有任何船长该干的举措。好歹是领工资的认真一点做做样子好不好??其他船员从不进入驾驶室,应该与这艘船不知明的动力来源有关。船长跟他们从来不会多说,遇到一些专业问题干脆噤声当哑巴了。
30多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到顾估脑壳疼。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说他们来这的原因。听的顾估干着急也插不上嘴。就这么叽叽喳喳过了30分钟,大家的热情才渐渐消退。这艘船大概的情况也讲的七七八八,顾估连忙问了正事。说实话,这艘船她一点也不感兴趣,管他是诺亚方舟还是末日之船,存在及有意义。
“大家知道我们是因为什么到这艘船的吗?”众人面面相觑,僵持了几秒,其中胆子小的男生、女生脸上的惊恐尽显。小鱼和金毛眼神交汇,随后小鱼拉着顾估的胳膊躲开人群,在走廊的尽头停下。
小鱼贴在顾估耳边,跟他低声说“顾估,我们其实也不太清楚。就只知道,突然有一天专家说下个月就是世界末日,国家紧急出台应急措施。为了不让国家出现人才短缺的现象,让所有学校给每个小学乃至研究生博士班级各安排一艘船。只有不停的移动才不会被这个世界现存的机制消除。凡是停下来的生物都会消失在历史里,所有连带着那个生物的记忆都会被抹杀,仿佛从未存在。所以我们在永不停歇的船上暂时是安全的,考试不及格的学生可能会被丢掉海里去,这是船行驶前学校定的规矩。每个学校的规矩都大相径庭,这个世界养不活那么多人了,只能不断地从人群中淘汰一些人,培养出更加适合这个新世界的人种。最后留下的无疑是那些积极进取,逆商高的人。你从刚上船开始就昏迷不醒,船上的医生也没辙,好在没什么大碍就只能等你自己醒过来。”
好在顾估是个妥妥的学霸,考试之类的都能应付。学霸最不怕的就是考试了。金寒就是那个一直占据在倒数第一宝座的神人也。6班是重点实验班,即使在班级倒数各科也是超出及格分的。顾估莫名其妙拿了世界末日加诺亚方舟的剧本,当然还要加上末位淘汰制这个机制。
被灌输了好多的信息,难免让人疲乏。班长和顾估说了许多在这船上的注意事项,便打着哈欠回去歇息了。张元元领着顾估回到了分配好的房间。房间里有林悦,还有其他3人。这是一个六人宿舍,6张单人床整齐划一的分布在房间的6处。平均分割着狭窄的空间,中间放了一张长桌,算是女孩子们学习的地方。桌子上有六个铁质杯子,其中有一个把上有些生锈的痕迹,不用猜肯定就是分配给顾估的杯子。
张元元领着她到3号床铺,处于整个房间的中间位置,床单用品是学校派发的统一蓝色行李。这个宿舍挨着门的位置是一个较小的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这个背景下,虽然小倒也温馨。
顾估足足昏迷了7天睡了,浑身上下还是挡不住困意袭来。爬上属于自己的小床,去见周公了。不出5分钟,整个人就睡着了。宿舍里的其他人为了照顾顾估,尽量不弄出响声。有写作业的也有看书复习的,同学们还是很拼的。不一会,天色暗下来。
顾估清醒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