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估的第二天,就被舍友们的忙碌洗漱声吵醒了。
林悦飞快的结束洗漱,紧接着拿出她带来的化妆包开始臭美,作为班花还是需要维持一下富贵花的形象的。每个人的行李没有明确的限制,只要宿舍能放开就行。在得知分配好的宿舍、人员和宿舍面积后,张元元作为舍长简单要求住在205宿舍的同学,行李一切从简,尽量为宿舍留一些过人的空间。
“顾估,你的行李在床底下。还有一些小东西帮你放在桌子的3号抽屉里了。学习用的书、笔记本和练习册班长已经帮你放在教室座位上了,你只要带上笔就好了。”张元元拍着乳液对一脸懵的顾估说着。顾估挠挠头半天才适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像每天的任务是要去上学啊。顾估不敢怠慢,她不认得教室在哪里,还是跟着舍友一起行动比较好。从床底下打开自己的行李,稍作整理,拿上东西去洗漱了。张元元让收拾好的人先去食堂吃饭,自己留下来等顾估。当然林悦还没有画完妆。现存的世界不会太约束学生,太过压制学生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恐慌。所以林悦化妆更是肆无忌惮,欧美风、日韩风随意切换。由于没有网络,其他女孩子化妆不能上网找教程,林悦这个平平无奇化妆小天才成为大家的导师。平时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的女神现在颇为接地气。
顾估整理好一切,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以前的文具袋,跟着林悦、张元元出发去食堂。大房间那一排的第一个房间就是食堂,门牌号2001,与对面的房间有所不同。
食堂的餐食是免费的,但是每天的餐食是固定时间定量发放的,不准浪费粮食,也不准把食物带走。不过荤素搭配很是合理,仓库就是个百宝箱装满了足够吃两年的食物,也就是说她们高中毕业就可以下船了。之后又是坐上另一艘大学船,直到博士毕业为止。再然后听从国家分配,具体是什么安排谁也说不清。都祈祷着这个末日赶快结束。
一个班级里很容易限制某职业CP粉的想象力,张元元当出得知上船的消息因此郁闷了好久。不过天生乐天派的她迅速调整战略,从身边人抓起。贯彻落实不浪费一草一木的方针理念,争取做到做好,尽善尽美,皆大欢喜,凑CP她在行。
金寒的房间门牌号是201,顾估她们三个去食堂的时候看见他刚好从门里走出来。金寒扫了一眼这三个人,冷漠的转身低头锁上门。这三个人和金寒不熟,拔腿拐进食堂,少和冰山美人接触比较好。金寒的眼睛在顾估身上多停留了一会,也就那么一会而已,三人毫无察觉。
金寒自从上了‘贼船’变得更加阴郁,本来就惜字如金的他,现在活像个哑巴。金寒在班里的朋友不多,班里大多数是认真学习的好孩子,和他这种学渣加坏小孩还是有些许的隔阂。也就小赵能和他说上几句,这些日子小赵成天和金毛叫苦不迭。字里行间中透漏出的哀怨,活像个深宫里刚失宠的赵贵妃。大家在这种压抑氛围的世界下,很难维持良好的情绪。
金毛同样忧心,只不过是另一件事。自打出了末日、诺亚方舟这档子事,小鱼心情低落,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金毛不知道如何为小鱼开解,毕竟他郁闷的原因是不能追喜欢的耽美小说。有一天金毛问小鱼“你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呢,你知道的我在这艘船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你。”
登船前金毛和小鱼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其实在高一的时候小鱼就跟金毛说过喜欢他。那时的金毛还是未开化的小毛孩,以为自己是个铁直。铁直男金毛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傲娇受小鱼,表示还是做朋友。这件事过去之后,小鱼一直控制自己的心意,收效甚微。毕竟金毛这个白痴总是和他有亲密举动,当事人不以为意,小鱼却总是往别的方面想。金毛将小鱼和其他兄弟一样对待,小鱼有一次受不了了,就和金毛大吵一架。两人冷战后,还是金毛主动找小鱼,哄着他给他买最爱的书籍和周边。哄了三天就好了,小鱼觉得自己那次挺贱的额,应该在多坚持几天好了。谁叫他认定金毛就是对的人。然则,金毛崽认为自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哥们的原则,把小鱼崽哄到了自己的怀抱。那时候的他不知道那就是爱情,和小鱼的肢体接触越多,变得更加喜欢和小鱼腻歪。和其他兄弟的接触就变了质,知只是金毛崽潜意识里的障眼法。
直到登船前有几个比较优秀的攻找到小鱼,和他表白。基本上天天都有,看的金毛捉急掉毛。看着那些觊觎自己小鱼的五大三粗,金毛这才意识到自己八成是喜欢上小鱼了。淦!自己怎么就弯了。都怪小鱼,金毛脑子里脑部把小鱼吊起来打的场景,不禁笑出了声。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这样下去可可爱爱的小鱼要被别的猪拱走了。只有自己这头金灿灿的金毛靓仔才配的上金光闪闪的小鱼酱。和小赵呆久了,难免不被他中二和自恋的气息传染到。
天有不测风云,一直暗恋他的小鱼竟然残忍的拒绝了他。就像当初自己拒绝小鱼一样,金毛觉得小鱼应该是对自己失望了,但他能感觉到小鱼还是喜欢他的。只要努力就不会看不见希望!打不死的金二强,像个赖皮蛇成天黏在小鱼身边,拜托老师将宿舍安排到一块去。每日每夜形影不离,小鱼本就不太坚定的心快被打动了,但每次还是那么一点火候。他本就对金毛一如既往的心动不已,那次决绝他真的花了很大的勇气,他怕自己和金毛只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如果没有到达那种程度,就不应该拿两人的友情当赌注。这是小鱼最珍视的财宝,那些追他的人,没有一个有人能比的上金毛的一半。金毛很是苦恼,要读懂别人的心怎么就那么难啊,金毛在线三连挠头。浓密的金发植被有些显而易见的斑秃,再这么折腾下去,他的脑袋要凉凉。不是那种凉凉是真的凉凉,清晨早起的那种拔凉。
“。。。我就是不开心,你要是不喜欢就离我远一点好了。”小鱼抿着薄唇,避开金毛灼热的目光。他知道金毛使尽了浑身解数,但他想要的是金毛全身而退,如果感情不够深刻长久那就没必要开始。
“。。。别这样。我见不得你难受,你告诉怎么做你才能开心,好不好?要不咱们让张元元有偿帮你写小说,怎么样?你看这样好不好,啊?”金毛又急了,出发前还自我激励三连,不要急躁,慢慢来的。他现在心里宛如一团火,恨不得上去把小鱼的嘴巴拿来啃。眼看着自己快要决堤,他不得不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来压住自己的三味真火,掐着自己积郁已久的手。防止它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
“好呀。”小鱼这几天闷坏了。他不热爱学习,没有别的爱好,就好看文这口。他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些,语气相比之前欢快许多。金毛可算能松口气了,可这找人写小说的时可有点棘手。不过只要小鱼崽开心,再难也不是事。
顾估进入到食堂,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她从来没想过一个班级里的人能在一个房间里吃饭。全班37个人,井然有序。以宿舍为单位围坐在海盗风情的圆桌上。整个食堂给人一种异域海峡风情,厨师和其他工作人员身着白挂围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国人、墨西哥、印度哪的人都有,加起来14个人左右,可以称之为国际化团队。餐食也是中西合璧,卖相和味道一样出众,这点让大家很是宽慰。秉承着照顾好大众胃的原则,准备的餐食都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食堂里没有老师,坐着的都是6班同学,气氛意外的融洽。毕竟这才是开始,大家还没憋出病来。
金寒走到小赵旁边,在木制的靠椅上坐下来。安静的吃着小赵打的饭菜,偶尔接着赵大爷的话茬。赵大爷生怕自己的寒哥在船上过不好,自己狗腿子起来。没有询问金寒,就主动帮他打点好一切。金寒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性的不吃饭,饿一顿两顿很正常。自从有了小赵这个奶妈加持,他这个豌豆射手再也不杰夫僵尸的红Buff。
赵大爷今天安排的早餐是清水煮的西兰花、一个煮鸡蛋、三明治和一碗红枣豆浆。金寒的脸色变得异常的白,愁的赵大爷想不出辙。只好请教张元元那个大嘴巴,张元元告诉他气血不足多吃大枣。这个时候上哪去整大枣啊,每日给吃的水果可没有这个。天无绝人之路,红枣豆浆不就是有红枣吗。他赵大爷可真机灵,一抖一个准。金寒颇为喜爱红枣味的豆浆,可把小赵高兴坏了,受宠的日子别提有多风光。每天走路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像极了一只赢遍天下无敌手的皇家御用斗鸡。
“寒哥,中午放学用PSP跑两圈?”金毛盛情邀约。小鱼的事情找到了解决的方法,他金毛也该愉快的潇洒了。
“成。”金寒吞下最后一口蛋黄,用豆浆艰难的送服。金寒最讨厌的蛋黄还是那么难以下咽,但他看在小赵的面子和大背景的规定,忍住了自己的暴戾。小赵知道金寒不喜欢吃蛋黄,以前都是自己帮忙解决的,现在绝对不能让他寒哥挑食了,必须全部吃掉。赵宠妃做点招帝王讨厌的小事不会被打入冷宫的哈。
金寒他们这一桌快要吃完了,顾估才进行到一半。顾估不喜欢吃煮鸡蛋,便拿了煎的外酥里嫩的煎蛋,配上洒在鸡蛋表面的芝麻,甭提有多好吃了。顾估吃完了又拿了一个。早餐还拿了牛奶、牛油果和墨西哥卷饼。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食堂,顾估她们晚到的三个最后吃完走到教室2003。林悦带着顾估走到她的位置,大牛是他的同桌。顾估看见他的桌洞里各种各样的化学仪器,蒸馏瓶,滴管、试管、各种型号的注射器。。。顾估觉得大牛这个化学课代表很是称职,实验器材都搬到教室了。
拿出自己的笔袋里的笔,在每个新课本写上名字。一起一落,笔法坚挺流畅。待到落笔时,顾估低首一瞥,发现自己写下的名字是顾之兰。慌乱的翻开之前写好的各科课本,如出一辙。都是写的顾之兰。同桌大牛看着同桌有些不太对劲,观察了半天,也看到了书本上的字。“顾之兰,你改名啦?”大牛若有所思。
“没有,就是给自己起的笔名而已。写着玩的。”顾估尴尬一笑,企图靠撒谎蒙骗过去。一旦开始撒谎,就再也无法停下来。可在心思缜密的牛侦探眼里,这就显得尤为刻意。大牛心想着日后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弄清楚。
顾估不知怎的就写下来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难道是自己小时候在某个阶段真的起了笔名,还是自己的原名叫顾之兰???头痛欲裂,不想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这和活下去无关紧要。
顾估所坐的位置靠着圆形的窗户,是这艘船特有的古风气息的圆窗,上面还雕着镂空的花纹,小巧精美。倒是那中间的玻璃质感破坏了整体的雅致。窗子时密封的,不能打开,也就隔开了海浪的侵袭。不过这平静的海面还从未有风浪,一望无际,只有船身游动带起的片片涟漪。整个大海宛如一片死寂,也就只有船和海鸥为活物,烘托出整个世界的糟糕诡异。
顾估听不进去木偶般石导的物理课,整堂课没有一丝激情,让人昏昏欲睡。连林洋这种骨灰级学霸,都困得止不住,连连打哈气。林洋不得已往太阳穴涂了点清凉油。企图靠物理方法控制住自己在物理课上的困意。小赵这瞅瞅那瞧瞧,这堂课也就他有精神吧。被宠幸的快感怕是一周的消退不掉。此时的他倍精神,就像打了兴奋剂。看着寒哥的绝美睡颜,身为保护金寒后援会的现任主席他心满意足。之后,他又观察到了顾估的身上。发现顾估看着窗外出神。
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湛蓝的海平面,一片云彩都没有。水天相接,天上天下一蓝而已。顾估为何如此出神。石导踩着铃走出教室,班级里打蔫的同学都被铃声浇灌着活泛起来,班级里恢复了高中生该有的喧嚣。顾估张嘴和大牛说着什么,小赵听不清,他周围的小伙伴太聒噪啦。小赵有些着急,他觉得顾估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才会主动和人说话的。
等大牛去2004房间上厕所时,小赵跟上好信的打听他俩的对话。
“顾估跟你说啥了,万年清冷学霸能和你说啥,让俺知道知道。”小赵谄媚的笑容让大牛直打怵。
“她说”大牛说了两个字就被小赵打断,有些不耐烦。毕竟自己着急防水。
“你把话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不要删减精缩版。”小赵心里着急的倚着门。
“你再打岔我就全忘了!”大牛微怒。
“牛哥,你说。”小赵接着谄媚。。。
“她说,她看到了一大片云,看起来像三座不同形态的尼罗佛,身披金光,憨态可掬,怡然自若。坐在同一个大型的宝座上,一个手持蒲扇,一个抚着大肚,另一个躺在宝座上。这三个佛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在冲着她笑。”大牛顿了顿接着说“然后她说完,给我指了指窗外的某个方向,让我看那些佛会不会对我也笑。我一看外面毛都没有。你说她是不是昏迷太久人傻了?”
“我看八成是,她参透佛学,从此遁入佛门,妄图进入极乐世界。是挺神叨的。”小赵准备走了,有些小失望,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呢。估计真的是悟道了吧。“得了,我走了。你忙乎你的吧。”和大牛摆了摆手,往回走了。大牛得到指使赶紧忙乎去了。
其他的任课老师,跟石导一样木偶一般。讲课都失去原有的激情,就连最年轻的杜班也是这个样子。但是大家也都认真的听着,生怕自己考试不及格。当然这些老师考试是不会放水的。顾估就成为了这些认真听课的学生中的最独特的存在,她对所有的课都是一个态度——不听、不记笔记、有时连书都懒得翻。要是林洋还是她的同桌会提醒她,这大牛认真听课尚且听不懂,更是没有时间来管顾估了。顾估是从看见那片云起,对任何事情失去了兴趣,她不再热爱学习。这里没有催着她学习的恼人家长,她觉得自己是头一次这么‘自由’。大家似乎都自身难保,即使都是重点班的学生,不知道最次的平行班的同学有没有周测不及格,被扔到海里的。也不曾知道是谁执行那个命令,难不成是船员。老师们恐怕做不出来。
所有的船都是独立的,不与外界相通。船上的通讯设备按照船长的话说全部失灵了。只有船自身到了目的地才有可能得到其他船的消息。金寒有些担心自己的死党成冕的成绩,虽然他聪明但拉下的一年半的课程,不是那么容易赶过来的。金寒倒是好说自己高一高二上学期也有在学习,只不过都不是那么认真努力而已,现在稍微动点脑子及格肯定没问题。金寒始终放心不下成冕那小子。
上周全班都通过了考试,高分十分普遍。大牛和几个同学都在及格线上10分左右徘徊。要是往常的杜班,知道了班级里人的成绩,肯定会在班会说这些事,可是现在杜班和其他老师变了一个人,都是踩着铃上课踩着铃下课,下完课就走绝对不会拖堂。连日常训话,吹牛皮,讲述自己往日的辉煌这一系列环节都省了。不过一个星期大家也适应过来了,有同学问老师们怎么了,回答是“不可说,不要问。”
大家真就一点一点习惯了这里,没有老师的管束,自行学习的日子。有不会的问题问各课代表就可以了,毕竟老师们没有办公室,讲完课就回宿舍不再出来,敲门也不理人。6班同学如同没人要的孩子,在大海上漂流。自习课没人看,都是班长在组织纪律。也不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学了一天也没有什么精力打闹了。一天8节课,上午四节,中午两个小时休息吃饭。下午四节课,8节课中没有仔细课。晚自习就2节,需要学习的自行留下,但要保持安静。11点熄灯,所有人员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回到宿舍就寝。11点后禁止在走廊里也就是过道停留。不会有人查寝,但是会有人在走廊里巡护。
很快就到了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这节课在甲板上进行,所有同学三三两两到甲板上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