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章没有想到,自己在被限制自由的这段时间里,张努德会带人亲自在风铃广场等着沐敬言从这座大楼里下来。
并且,这会成为这整件事情的转折点。
芸芸之中,似乎,每个人都在朝着自己开头既定的方向奔赴而去。
“简...师长,这是那夜我去张警探那里的时候,她让我带给你的。”
陈牧升看到简章一上车,就将那日自己去沐敬言处后让他转交的东西,是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她还说什么了吗?”
“她还说,让我今日在这里接你出来之后,转告你一句话。”
“是什么,快说。”
有时候简章真的很不喜欢陈牧升温吞的性格,这一点跟他的孪生兄弟陈皓仔的急性子天差地别。
“今日之后,消沉的岁月将不再复见,记得替我到武宁我哥面前,拔一拔他头上的草。”
陈牧升用极其平稳的语态复述了沐敬言的这段话。
“拔草?”,简章狐疑,觉得沐敬言这话中有什么别样的意思,可是她大可直接说啊。
简章内心满是担忧,很快撕开了眼前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一个优盘,和之前在她家里找到的关于张沫衍和闵沫的一些旧物。
她...这是在交代后事么?
“吧嗒。”
一枚袖扣从简章的指尖滑落,掉在了皮质的座套上。
“武宁?”
简章口中呢喃,可张沫衍的碑墓并不在武宁,而是在他们的老家,沐敬言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徐副官来了。”,陈牧升看着后视镜中愈来愈放大的身影,在驾驶座上对简章小声的说道,意思是提醒简章将东西收起来。
可这个话像是击中了简章的脑干一样,他明白为什么沐敬言要让陈牧升如此带话给他。
“去,我们连夜去武宁!”
徐荆好不容易从大楼里出来,手指刚摸到车后门的把手,结果陈牧升一脚油门,眼见着简章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简章!你大爷的!”
“不是刚说好捎上我一起回去见简老爷子的么!!!”
徐荆再也忍耐不住,冲着远去的车影破口大骂,攘外而先安内,难道不是简章接下去的重点所在么,而原先早已准备好的关于张努德的事情,现在大可是不必说了。
徐荆想起了简老爷子的那张臭脸,然后对着这扬尘而起尾气,心里委实是很不舒服。
可末了,在转身离开之时,徐荆还是认栽的掏出手机,给简章发了一同简讯:“张努德被查出来肝癌晚期,职权下放,现在等于是一个活死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简老爷子始终不看好自己的孙子简章跟张家有往来的原因,
一个将死之人,偏偏是这整件事情的起源,中心,发展分线,沐敬言这多年来的思绪围绕的始终是一个带有政治色彩家庭的悲剧而已。
而现在可以结束这种悲剧,可结果却变成了这样,张沫玮不得不因为死神而无力原谅自己吗?
徐荆不知道,可是,这一切注定会在沐敬言知晓的时刻变的索然无味。
她的心,永远都安宁不了。
而后,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谁又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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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章恍然忆起,武宁这个地方是张沫衍与自己相遇的地方,曾经的那座院校里,几乎载满了他们俩的欢声笑语。
而在武宁的凤凰山上,曾经张沫衍说等结束了最鼎盛时期的军人生涯,他就请辞到那里做一个散人,天天户外运动打卡,搭个茅屋,日月为伴。
到时候,谁都不要跟着去。
想必,他跟他的妹妹说过这么一个宏伟远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