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们可以暂时保留自行选择接替者的权利。”
他们已经走出地道，临近日出，清晨的寒露开始郁积，在他们身后的鸦顶城只剩下影影绰绰的轮廓。然而尾随他们的幽灵们的争执仍旧没有停歇，见拗不过两人，基岚最终还是松了口。
“但只限于林萧找齐风刃胸针之前。如果到那时候你们还没找着合适的人选，我会让其他人投票表决是否强制让这两个兽人继承你们的传承。”
“少来！光那个佐佑理，水无老头究其一生也没能找到。要其他人也这么难寻，凑齐所有人怕不是有生之年？”图拉什嚷嚷道。
祖莱卡冷哼一声。“获得风刃传承的人总是会有一些特质使得他们之间能够互相吸引，你们集齐的人越多，这种反应也就越强，相应的找到下一个传承人也就会更容易。所以基岚才希望我们放低要求，好让其他人的传承者能感知到你们这群弱鸡的存在。”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继任者是我们十二人中最弱的一个。”凯尔瑟补充道。
“等等，你们还有八个人？”吉娅惊诧不已。“怎么和我了解到的有些出入？”
“初代风刃总共十二人，后世传人当然就这么多。”基岚斜着眼说道。“你有什么问题？”
“那为什么在我听过的版本里，你们的创始人只有七个人。”吉雅转向图拉什。“你们岛礁兽人的传说里也是这样的对吧！”
图拉什点点头。“不止兽人，几乎所有种族的传说中，这个传奇佣兵团的创始人都只有七个。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恐怕我们流传的风刃佣兵团的故事其实是被阉割过的。”
“这倒挺有意思。”基岚饶有兴致地看向吉雅。“你对我们了解多少？说出来听听。”
“我听过的故事里，风刃佣兵团是在第二次月蚀战争后为对抗虚空教派而临时组建的，创始人都是当时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审判之刃基岚、狂怒领主凯尔瑟、苍穹之光齐格菲、风暴昭现使祖莱卡、驭浪者佐佑理、翡翠之箭阿嘉辛、灵魂行者安娜斯塔西娅。说是佣兵团，但实际上却整合了人类、兽人、亡灵、精灵与娜迦五个势力的精锐力量，是一支人数众多的联军。他们联手击败了当时虚空教派的执掌者伽利扎尔，避免了这个世界因伽利扎尔招来的虚空生物而毁灭的结局。”
“我们成立佣兵团的初衷倒是不差，不过最关键的两点跟事实有些出入。”基岚叹了口气。“伽利扎尔早在我们赶到前就已经将自己献祭给了虚空，所以我们最终的对手其实另有其人，而且从结果上看，我们其实应该算是失败了。”
“毕竟它的存在已经超出了我们凡人的理解，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创造你们这些长老种族的龙神在它面前恐怕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凯尔瑟也跟着说道。
他将目光转向齐格菲。“你是我们几人里边唯一见证了事情的全部经过的，把你见到的跟他们说说吧。”
“我比你们好不到哪去，只看到从伽利扎尔尸体上飞出的数道虚影命中了我们七人，再回过神来时魂体就已经分离了。要不是亚纳尔在最后关头支起圣域，然后百合子不知道用什么法术把我们的灵魂强行注入胸针，我们那会其实就该魂飞魄散了。”齐格菲喃喃说道。“而且在它说时候未到的时候，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它好像是故意钻进哈兹法与泽菲瑞娅牺牲生命布下的灵笼里的。只要它愿意，随时可以出来。”
祖莱卡点点头。“在我死去的那一瞬间我就想明白了，伽利扎尔宣扬的虚空多半是存在的，那大概就是被塞拉提人称之为黄昏的东西。它一直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等着像伽利扎尔这种想要毁灭世界的疯子把它召唤进来。然后蛰伏到塔沙乌兹预言中的万物终焉之时，再突然出现毁灭这个世界。”
“虽然不想承认，但恐怕你是对的。”基岚叹了口气。“如果拥有半神之力的泽菲瑞娅都无法顶住它随意的一击的话，那它只能是艾莎这种创世龙神级别的存在。”
“它要是真是传说中的灭世者，而且像你们所说的那么强大的话，那即使集齐所有人的力量，我们恐怕也战胜不了它吧！你们要我们去做的事，有什么意义呢？”吉雅问道。
“意义还是有的。”凯尔瑟缓缓说道。“按兽人的逻辑，如果有人想要你的命，你会怎么做？”
“那还用说？在他杀了我前先把他干掉！”图拉什说道。
“是这个理了。那个未知的生物同样也是想要你命的敌人，只不过比我们强大得多。虚空也好，黄昏也罢，全力抗争尚且有一线生机，什么都不做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凯尔瑟笃定地说道。
“这么看来，缺失的是百合子、哈兹法、亚娜尔、泽菲瑞亚跟达姆兰。”基岚沉吟道。“那恐怕是龙骑士团做的手脚，不过我觉得也不能排除那个渗透进我们世界的东西暗中篡改了人们记忆的可能。”
“龙骑士团？他们为什么要隐瞒这几个人的存在？”图拉什惊呼。
“因为保密的需要。”齐格菲回他。
“这几人同时也是龙骑士。受制于龙骑士团的教义，每一个骑士团的成员如非必要不得擅自以真实身份示人。”见图拉什依旧一脸疑惑，凯尔瑟紧跟着解释道。“我们在世的时候，恐怕就算是基岚，也极少跟他们接触。”
几人的目光转向这个生前像是某个富家纨绔子弟的幽灵，后者则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这样了。那会我甚至没办法联系到他们。只有他们想找我时，才会主动现身。特别是百合子，佣兵团成立后她就有事回瀛洲去了，直到我们找到伽利扎尔行踪前她都没再出现过。”
“那像这几个人的线索，我们该去哪里找？龙骑士团么？”吉雅问道。
“思路不错，不过估计得让你失望了，小姑娘。”基岚笑道。“这群怪人如果不主动透露身份，哪怕就是同团成员彼此间擦肩而过也没法互相辨认出来。即使真准备从这里着手，恐怕也只有龙骑士团的团长才有可能知道点消息。”
“那问题来了，我要怎么才能见着龙骑士团的团长？”林萧问道。
“这个简单，只需要加入龙骑士团，然后混成龙骑士就行了。”
“你这不等于没说？”林萧翻了个白眼。加入这个隐匿于世的神秘组织又谈何容易？更不要说获得龙神的认可获得龙骑士称号了。相比之下，搞不好去他们遗弃的要塞蹲点还有些瞎猫撞到死耗子的可能。
“其实，我倒是知道有个人手上保管着达姆兰的胸针，而且龙骑士团也有意招揽她。”凯尔瑟慢悠悠地说道。“也许她这里就是那四个龙骑士传承人的突破口也说不定。”
“谁？”林萧扭脸问道。
“之前保管我们三人胸针的小矮子，冬风氏族的执盾侍女，叫海德维格的。”齐格菲说。“凯尔瑟倒是挺中意那个女矮人的，不过被拒绝了。”
“瞎说！她只是说再考虑考虑。”凯尔瑟激动地说道。“达姆兰那家伙不也一样？”
“但起码他的胸针被留下来了。”齐格菲似笑非笑。“承认吧，你已经出局了。”
“执盾侍女啊......”基岚满脸同情地看了林萧一眼。“比起应付执盾侍女，我更情愿赤手空拳跟萨图尔干上两架。”
“有那么难对付么？”林萧抹了把汗。他倒是略微听说过些关于执盾侍女的传闻，不过一直没当回事，只当是些添油加醋的坊间笑谈。
“我反正是应付不过来。”基岚耸耸肩。“我上次拒绝跟一个执盾侍女聊她们全知全能的神阿莱克斯，差点没被她把头给锤烂。矮人、女人、传教士，是谁想出这个天才的主意把这些身份全安在执盾侍女身上的？”
“别听他的，海德维格跟那些关于矮人的刻板印象完全不搭边。”凯尔瑟接过话。“我也说不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之你们到托尔格林见着真人就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