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
哔哔--
哔哔--
是iPhone那辨识度还算是高的雷达闹铃。之所以选择它，只是因为其他的响起来时都太吓人了——虽然这个也不遑多让。
现在的时间是我秦酒黎离开“地上”的第八个钟头，深海时间早上八点。按照约定，还有一小时左右爱丽丝便会来接我，去见一位深海的“大人物”。
男性出门是要做的准备比女性简单很多，如果单纯的是整理仪容，慢的话我也就需要15分钟便可以搞定。但即便如此，我也不习惯将时间卡的太紧。
更何况，虽然昨天在车站的初遇我表现的不那么在意，但心里还是多少有对当时自己的那副邋遢像耿耿于怀。
不求有多帅气，但起码干净利索——一边这样想着，我一遍刮起了胡子。
“不过，还真是个怪梦啊...”
回忆着昨夜梦到的种种，我摇了摇头，妄图将昏昏沉沉的感觉甩出去。
然而、跟其他梦不一样，哪怕在我醒来十五分钟后，其中的细节还是记忆犹新。但说到底，梦就像是猫一样，是无道理可讲的。
有时你问它，为什么会这样。
而答案却往往是，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它只是单纯地是这样而已。
“就这件吧。”
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棕色的休闲西装，站在穿衣镜前简单照了照。尺寸合适，风格也是我偏爱的类型。
但是...到底是谁准备的呢？
昨天夜里自地铁站出来，爱丽丝便驱车将我送到了这里——一座位于深海副都心的二层小别墅，据说是我那老爸为我准备的临时住所。
当然，我断定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老爸他只出了钱。而原因也很简单，这里的一切都太适合我了。
不仅在洗漱的地方准备了我习惯用的手动剃须刀，衣柜里的衣服从尺寸到风格也是我地上时完全一致。以老爸那细心程度，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摇了摇头，将这个问题归类到了“暂时无法解决”的分类里，我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并加了大量的糖。但就在我的屁股刚刚要挨到凳子时，六声连续切急促的门铃响直接把我拉了起来。
不用问，是爱丽丝。
“来了来了！”
这村姑难道连基本礼貌都没有的吗？！
端稳了手中差点洒出来的咖啡，在走到一楼去开门时，我意识到了一点——仅仅八小时，我已经开始怀念起地上了。
“我的大小姐啊你在催命吗？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
纯黑色厚底靴，白色牛仔热裤，一件黑底白字、印着“What?Color”的吊带背心，以及将及臀长发辩成了数十条细麻花辫的发型。
咽了口唾沫，摒去了心中的诸多杂念，沉默良久，我尝试性地问道。
“爱...丽丝？”
“干嘛？”
一开口，我才敢确认，面前这个一身短打扮的性感女孩，便是昨天来迎接自己的爱丽丝。
但直到对方进屋，她都是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沉住气，我先开口打破僵局。
“我有什么...异样吗？”
“没、”
也许是想说“没什么”，但在那之前她顿了一下。就像她那清爽的声线一样，爱丽丝并没有吝啬辞藻。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蛮帅的。”
不论何时，赞美从来是良药。
但今天我是第一次知道，它连“思乡病”这种疑难杂症都可以治疗。就像有魔法似的，在这不到三十秒的时间里，我对地上世界的思念又减轻了。
◇
在一个街区外，秦酒黎便能从车窗中瞟见这座建筑了。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双子塔，也正是这深海的“市政厅”。而在那座高塔的顶楼，则是两人此行的目的。
与市长会面——这是秦伯远托付给爱丽丝的、为数不多的命令。而真正来到近处，进入到建筑内部时，才发现它远比看上去要大。
“嚯！深海居然还有这样的建筑”
看着市政厅一楼内部的装潢，秦酒黎不由得发出感叹。
“行啦，别大呼小叫的，我们可还有要紧事。”
爱丽丝虽然不耐烦的责备了一句，但其实心中并没有什么问责的意思。毕竟这里作为市政厅的前台的确有些夸张，巨大的室内空间跟金碧辉煌的天顶就能先声夺人，带来最初的冲击感。而仔细观察也不难发现此处设施齐全，除了中央上空那个华而不实的巨型吊灯以外，十八个电梯出入口，八边形的联络中心等实用设施也一应俱全——并且处于满负荷运载中。
这样一座新城，自然会有一个充满活力的大脑。而秦酒黎的惊呼虽然有些夸张，但的确没到“大惊小怪”的程度。
“我们想见霍克市长。”
来到前台，爱丽丝说到。
“请问您有预约吗？”
“哈？！”
回答并非“没有”而是“哈？！”，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那样。对于这个反应，秦酒黎表现出些许的不安。
但说到底对面的前台人员还是受训上岗的，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
“很抱歉这位女士，如果没有预约，您只能在十个工作日后的下午四点五十七分到五点整得到与霍克市长会面的权利呢...”
“怎么了爱丽丝？”
秦酒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早就伸进了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张卡，可谓轻车熟路。他很清楚怎么样才能节省掉这十个工作日，只要拿好名为“钱”的砍刀，从最底层的前台开始一路向上披荆斩棘便好。
“嗯嗯，没什么。我们有预约的，上去吧~”
那文静的声线明显埋伏着某种异常，然而不等秦酒黎发问，无视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前台，爱丽丝一把拉住了前者，将他拽向电梯。
而另一边，在这座建筑的最顶层，霍克·布莱恩市长正在像往常一样，为这座新城奉献着自己的一切。
“嗯、我知道了。我会跟月下会那边沟通的，虽然他们的会长有些顽固不化，不过最近刚上来的小少主倒是很懂得变通。”
将信封放进了办公桌下的保险柜里，霍克说到。
“总之放心吧伯恩，我们是老朋友了。如果你要在那边办展子，我肯定鼎力支持！”
闻言，桌对面的老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了。伯恩正了正自己西装的领口，一边沉浸在达成使命的喜悦中一边向市长告别。但刚要出门，却又被叫住了。
“伯恩，你上次带来的茶，很好喝！”
戴着一副圆片墨镜，哪怕是那身紫色西装也掩盖不了的一身肌肉。坐在这栋深海最高建筑中办公的男人，霍克·布莱恩。37岁，单身，早年曾在警局工作，有着出色业绩的同时身怀高远抱负，以在这座充满犯罪的都市里建立起秩序为目标而奔走于各个案发现场。
而如今，如你所见，他业绩出色。
“市长，有人要见您。”
“谁呀，我下午四点半还要去奥比斯那边新发现的大洞窟剪彩，可没多少时间耽误了。”
与一层的基础业务员不同，这位能够进入市长办公室的侍者已经在此工作五年了。甚至深海生存法则的他苦笑了一声，然后退出了房间。
“保重。”
“Hello霍克，好久不见~”
是爱丽丝那标志性的爽朗声线，伴随着办公室原木大门再次被打开，她踏着那双黑色的小高跟靴自信地走了进来，像老友般朝着霍克挥手打招呼，若有若无地在炫耀着今天涂在手上的亮黄色指甲油。
“您好，市长先生。”
而秦酒黎则紧随其后，略有愧疚的打了声招呼。虽然对面只是一介市长，与他差了好几个量级，但秦酒黎的确没有用身份压人的习惯；更何况强龙不压地头蛇，没理由在这时去与对方交恶。
但是，气氛却不知为何变得沉默了。
霍克的脸慢慢褪去血色，明明有着身高接近两米的块头却如同见到了鬼神——那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是单纯忘记了准备接风。
秦酒黎正想上前去开口安慰，没想到爱丽丝却将他拦了下来。
“办公室又装修啦，最近捞到不少油水嘛。”
依然是那爽朗的声线，但坐在老板椅上的霍克已经有所行动了。他按下了桌子旁边的按钮，侧面的书架正徐徐打开露出一个逃脱口！
但还不等下巴被惊到脱臼的秦酒黎缓过神，更加惊爆的场面出现了！
“连我都敢拦，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就那样突兀地、从那身短打扮中掏出了一把灰白色的大口径手枪，爱丽丝单手持枪连开五次！这是秦酒黎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枪声，那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大，震得骨膜生疼。
被封住了道路的霍克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原路返回躲到了办公桌下，不知是想要寻找武器反击还是另有通路。
然而，秦酒黎还是太小看爱丽丝了——无论是她的战斗能力还是那股暴脾气。
不等市长做出下一步反应，爱丽丝一个箭步上去直接踢翻了那巨大的办公桌！虽说爱丽丝的腿上稍有肌肉，并非是一根麻杆，但与那办公桌巨大体积的对比下却仍然显得那么违和，仿佛整张桌子都是泡沫做的似得。
这场混乱的好戏还在继续，连人带桌一起被踢飞出去的霍克撞碎了身后的落地窗，差点从二十一楼的高度摔下去。但在那之前，爱丽丝便用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带着着势如破竹的力道踩住了霍克！
连人带桌一起踩住！如同用书本按住了一直瓢虫那样！
“快、快住手啊！”
这时，秦酒黎的大脑才从宕机的状态中反应过来。
这是犯罪，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入室谋杀了！
“哦呀，抱歉，好像稍微过火了一点。”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称“过火”的犯罪者现在脸上却无半点悔意，回过头朝着秦酒黎一脸坏笑，踩着桌板的右脚还不时扭动着。
◇
“嘿，Mr秦！这段时间在深海过的怎么样？哈哈、虽说是‘这段时间’但你才刚来深海24小时不到吧。但没有关系，我并没用错词！每一个刚来深海的家伙都这样。”
市长声音高亢，根本不需要特意准备便是一个合格的演说家。
“为什么会有横躺在大道上的塔楼，为什么会有悬在空中的车站？这些该死的、见鬼的、打碎了你在地上所积累起的常识的坏东西，是不是让你度日如年？”
老实说，如果不是霍克市长背后的那块玻璃还没补好，秦酒黎几乎要以为刚才的暴力事件没有发生过了。
“你知道的，我可不会忘记迎接秦伯远的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是我那该死的秘书把日程安排写错了的话。我早就想辞去那个一身阴霾的家伙，换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了！”
迎合着说话的抑扬顿挫，霍克回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小木盒子。
“但说到底，我还是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表达歉意。”
秦酒黎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对不起，我不抽烟。”
跟昨天不同，现在这座充满着现代气息的都市，让秦酒黎又找回了几分理智。他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说到。
“市长，我这一天里已经被折腾的够呛了。我现在只想买张机票赶快回家，能帮我这个忙吗？”
这回，霍克愣住了。
他没弄明白秦酒黎的意思，试探性的反问道。
“机票？在这个太平洋下的大洞窟里？”
“您就别跟着折腾我了。哪有什么太平洋下的大洞窟啊，我虽然是文科生，但好歹关于理工科的基本常识是有的，想要在海底建起来这样一座大都市，人类还早一百年呢。”
朝着四周看了看，又走到了窗边俯瞰这座城市，秦酒黎继续说道。
“这里我虽然没来过，但估计应该是米国的某个大城市吧。亏你们还能招来爱丽丝那样身手的女孩，老实说昨天真的吓了一跳。不过，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吧。这一路上的布景、还有门外那个扮演我‘保镖’的女孩，到这里为止我都还能把这些理解成给我高中毕业之际的一个惊喜。”
此刻，霍克才明白了秦酒黎话中的意思。
他还不相信这些是真的，还认为自己在地上，而这些还是那个脱线地老爸准备的一出闹剧。
“咳咳、Mr秦。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吧，我习惯先解决问题再吃蛋糕。”
闻言，霍克脸色更沉重了一些；很明显，他是希望秦酒黎先从好的听起。
“也许你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这里的确是‘深海’。连作为市长的我都不知道他在太平洋的具体坐标。同时，这里有着一样很要命的新能源，若不妥善控制它的危害将不亚于核能。也正因此，哪怕这里居住了如此数量的居民，深海的消息也没能在地上扩散。这都要得益于地上各大国的默契，或者说对于深海的‘新型能源’所产生地畏惧。”
对于这番话，秦酒黎显得兴趣乏乏，他的态度已经写在脸上了——又在编新的设定唬我。
即便秦酒黎的内心已经暗暗觉得，哪怕是好莱坞的摄影棚也难以做到这一路上所看到的、光怪陆离的景色，但他还是认为这些是假的，爱丽丝也好霍克市长也好，都不过是演员。
但是，欺骗他人虽然容易，人却很难欺骗自己。在内心最深处，秦酒黎已经动摇了。
“好了好了，霍克市长。我知道我老爸可能给了你很大一笔钱，而你至今为止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职业道德。老实说，非常逼真——尤其是刚才你被爱丽丝踩在桌子底下时。”
“哦、那事儿我还得谢谢你。今天她做法比较保守，恐怕是不想当着你的面把自己的第一印象败光。”
霍克的话语跟表情都充满了真诚。
“你、行吧...那么好消息是什么？听完我就要自己去找在哪买机票了。”
“嗯...哎——”
似乎是看了秦酒黎的状态，霍克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说了。但最终，考虑到担责的问题，这个一米九的成年男子还是决定将残酷的事实告诉旁边这个还把头缩在地里的少年。
“你也知道，Mr秦，你不仅是秦酒黎的儿子，还是秦家年青一代最闪耀的新星。你为秦家这个古老的大箱子打开了一扇小门，让它得以跟更广阔的的外界交流。现在地上的年轻人都知道你——一个名副其实的天才少年。”
“哼哼、要说秦家里的天才，我可当不起。”
秦酒黎冷漠一笑，他很少有这么具有攻击性的表情。
“对、也许你说的没错。但跟你那些哥哥姐姐不一样，你很有名，也很有钱。早在你下来之前一个月，深海中关于你的事情就穿的满城风雨了。我不知道消息从哪走漏的，但如果抓住了你、抓住了秦伯远老来得子的那个宝贝儿子，讹诈个一两亿美金都算是宅心仁厚了。秦伯远也是预料到这个状况，才用他的渠道费尽心思，帮你找了爱丽丝这个‘深海最强’来当保镖。”
“喂！这也算好消息吗？！”
“你之前不是不信这些是真的吗？”
霍克狡猾一笑，又说道。
“好消息是爱丽丝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女，哪怕你Mr秦你法眼再高，也得多瞟两下不是？”
就像是回合战一样，这次又轮到秦酒黎发愣了。
愣了足足二十几秒。
“有人叫你语言小天才吗？你这外国人从哪学来的那口原汁原味的阴阳怪气？”
“我跟你爸可是旧交。”
抖了抖动感十足的眉毛，霍克的二连回马枪堵得秦酒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虽然很想反驳，但这似曾相识的招式，以及耳熟能详的用词。的确是秦酒黎耳熟能详的那一套。
然而，秦酒黎也许不是真正的天才，但他的才能在地上时早就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在那副懒散的皮囊下从来都有一颗顽健的心脏，他并不会被打败太久。
“好！决定了，既然无法回去那就只好想办法去享受这三年吧！”
“喂喂、你重整旗鼓太快了，Mr秦。这不合规矩、哪怕奥德修斯也没办法自己逃过塞壬的歌声。你老爸安排我来很大程度上跟爱丽丝的目的一样。只不过她是保护你不被别人弄死，我则负责开导你让你别想不开自杀。”
“那么我宣布，霍克·布莱恩市长，你的使命在刚才已经光荣结束了！”
秦酒黎叉着腰，面对着那个被爱丽丝踢出来的窟窿，看起来像个突破了瓶颈的贫穷画家，腐败却又意气风发。
“额...Mr秦，虽然不想给你泼冷水，但我不得不提一句，你现在的样子让人很不安——就是那种随时会从那个窗户破洞跳下去样子。”
“但是市长，你现在让我更不安。作为一名性向正常的青少年，哪怕心理再怎么强大也没法忍受一个肌肉壮汉从身后锁着他的两条手臂。”
的确，现在办公室里两人正以颇有文艺复兴气息的姿势、一前一后站在窗户前。但好在并没有持续多久，反复确定秦酒黎的并不是疯了、也完全没有自杀意图之后，谈话便回归了正规。
“真的，我是说真的。我在地上的时候也许一直‘开心’，但并不精彩。”
秦酒黎喝了一口市长泡好的茶，眉毛一皱。
“回头有机会我给你弄点好的过来。咳咳、接着说啊，虽然听起来想是炫耀，但在地上的时候我基本没有为什么发过愁，我能解决的我便去解决，我不能解决的秦家帮我解决。虽然他们都说我是天才，但其实我只不过是将工作交给了合适的人去做罢了。厉害的是他们，不是我。”
说着，话锋一转，秦酒黎指着窗外，说到。
“但现在，精彩来了！我居然用了将近一天才注意到！完全陌生的深海都市，谜团重重的和服少女，啊、虽然今天没穿。昨儿她接我时穿了。嗯、总之这听上去也许有点老套，但身临其境的话，怎么说呢...”
虽然秦酒黎还未开口，但看到了他眼中的火光，市长便明白了。那是兴奋，就像一把足够锋利却一直在砍牛油的好刀，终于遇到了值得一斩的对手那样。
“我的世界又变回了一个未知数。这感觉太棒了！”
“哼哼、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但如果你没有来到深海，一直待在地上的话你又准备如何度过那‘平淡’的后半生呢？”
霍克半开玩笑的问道。秦酒黎却理所当然地回答。
“征服世界咯。”
“诶...？真巧呐Mr秦，我以前也有过这个梦想。不如让我们俩联手如何？”
“如果真要做，考虑到效率的话...我起码得先拿到秦家的家主之位，那样的话起码我大哥非死不可。要弄死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呐...”
“喂！你还真的认真计划过这事儿吗！？”
霍克的眼皮跳了两跳，清了清嗓子，不打算将这个危险的话题继续延续下去。
“总之，Mr秦，能看见你这么快接受现状我很高兴。令尊安排你我今天见面，其实也不过是单纯的打个照面。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尽量帮你适应深海的生活，仅此而已。”
结束了这段比想象中短、却充满了意外的会面，秦酒黎推开了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爱丽丝坐在走廊的窗沿上，看起来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没错，在最初给了市长一点“小教训”之后，爱丽丝便退出了办公室。毕竟她的职责是保镖，考虑到秦伯远可能交代了什么不便外传的消息让霍克转达，她便主动出去等待了——绝不是因为最近没能好好控制饮食、感到腰部有异常的勒紧感，想借机逃去卫生间确认才主动出去的。
“哦？比想象中要快呢。”
利索地从窗沿上翻下来，落地后却又奇怪地顿了一下，爱丽丝继续说道。
“看来你已经接受事实了。”
“嗯、是啊。其实从昨天下车开始，我就已经动摇了。但能这么快调整好状态，也还得多亏了市长的开导。”
“诶~想不到霍克那家伙还有这本事。”
爱丽丝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坏笑，而霍克则避之不及。从刚才的那个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就能看出，他拿爱丽丝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对于这种强盗，恐怕谁都没办法。
这段时常不超过二十分钟的会面，其中有五分钟被用来殴打霍克、十分钟灌心灵鸡汤，三分钟去扯些有的没的；而最后的两分钟，秦酒黎则从霍克那里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
可以说，这串数字是他在深海扎根最重要的道具之一。
由于跟秦伯远是旧识，与霍克的交谈中秦酒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来自“文化”上的障碍，从办公室出来之前他主动向霍克伸出了右手，面带微笑地说出了一句“和气生财”，一切的意思便都传达给对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