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似这葬剑江水,于大陆此间奔流不息,带去了万千思绪。不觉中,夏去秋已至,时正过百天,那辰儿也到了百日赐名典。
是日,南宫拓未去巡城治安,而是早便同夫人焚香沐浴,换一素白长衣。白乃南宫家族色,是至高、至纯、至净的象征。因此每遇典礼、喜祭之事,白衣定是要着的。
“夫人,辰时将至,且同去祖祠吧。”南宫拓面带着笑意不绝,轻搂了夫人纤纤腰肢道。此时拓夫人正抱着辰儿,那怀中平日啼婴今日也安分了些许,似知今日非比寻常,乃自己初喜之日,“哈哈”笑意不止。
“哈,那沐汐便随夫君前去祖帝祠处吧。”夏沐汐早便画了淡妆清秀,额上眉间以釉朱轻点了红莲一朵,更衬出了容颜绝世。
赐名典常舍家宅,有族中德高望重之人(如五长老之一)给百日幼婴赐正名,这日由族人见证过后才算已成族中后人。而南宫拓贵为族中司法,虽有推辞,但拗不过来人,还是将这赐名典设在了祖帝祠中。
辰时未至,卯时已末,祖祠之中已人头攒聚。拓是族中司法,管这城中治安,今日其子赐名典来者多是自然,这更是南宫拓官得人心的一大体现。
“拓司贵子满百日,贺喜贺喜!”
“拓司贵子相貌如此,那日后定是人中龙凤啊!哈哈,虎父无犬子!”
话诸如此类不绝于耳,此刻南宫拓理应喜悦不已,但其面上笑意似乎略显不足。
片刻后,辰时已至。在嘈杂声慢慢低止之中,五长老慢慢步上了“南帝坛”石阶。此刻众人面上略显惊诧:要知平日他人纵是族中权贵那赐名典是多也不过请来长老二人,五人共出是不曾有过的。
“赐名典将启,望众族人莫令此间人声嘈杂。”坛边,南宫杰执剑出现,人声尽止。
坛上,南宫素心御气将襁褓自拓夫人怀中引起,归入坛正中。此时坛后南宫拓夫妇静望,众人坛前相观,坛上五长老列阵中、东、南、西、北五方执剑,庄严肃穆。
“辰时已至,赐名典、五方阵启!”长老之首南宫乐天列阵于中,挥笑天剑道。五人共汇气,五色幻光迷人眼,仙剑空际翔舞,阵中辰儿悬空起。
“西,东,北,南,中,五方阵列;金,木,水,火,土,五元归位!”五色幻光渐显充实浓烈,光芒中生得金木水火土五元于下,“五方阵列,五元归位,祖帝佑世!我等五老于此子百日之时赐福于他,灵气汇其体肤,佑其五方遍走,今世无灾!”那光与五元共聚辰儿身下,终共化作一点,匿于额上成一金芒四棱星印。隐约之中,乍感其胸口微光浮动,或许是那星戒。
“快...快看呐,天...天上!!!”一人窥天大喊着。观那天上,现已是乌云密布,仅透微光点点如闪群星。隐隐约约,微光烁烁之中还有祥光散落。不久,天际忽现三道金光如流星划过这片“黑鹅绒的幕布”,细看又如一禽二兽奔走。同时一芒自三光处汇聚,照在了那婴身上片刻。
“这...这是日、月、星辰之兽:三足乌,噬月犬与那辰辉猊!异相,异相!”众人惊诧之时三光已去了南域,空余人群呆滞。不过这一惊未平,又闻了人叫喊,“云,云破了!”
只见天空乌云层层忽透出一柱金光,而后金光愈粗,似将这黑天捅出了一道窟窿,四撒光亮照这南江郡大白。
“吼——啾——”天际间兽吼禽啸混杂,震人心惊。再看,那金光处已现一长躯盘天,游动间将窟窿环绕。那青色长躯间缓缓降下一火光巨鸟、一黑身盘蛇巨龟、一土纹白身猛虎。很快,那长躯现首,为一木角巨龙。这四兽聚现,又有祥光一束下放,祥光之中一兽踏祥云缓降,兽上似有人影。
“这...五方圣兽怎会来此?!”南宫杰也有了些许心惊,慢慢抽出了那龙息剑。
“莫觉惊诧,似是帝尊来了,阵莫断!”乐天言着,放出了应行最后一道气,五方赐福阵将毕。
“吼——”随那麒麟声吼,众圣兽随长老共放了五色祥光,凝那辰儿身上。片刻后五色光散,辰儿额上那星印化作绛紫。阵毕光绝,乌云所笼的天空重归蔚蓝,各圣兽重归所镇五方。
“天降异相,圣兽赐福,这婴将来定非庸人啊!”坛下众人叹曰。
坛上,南宫乐天抱起了婴儿,以血轻点其额间,喝曰:“福以降,我南宫众长老将赐其名曰南宫思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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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中州慕容家中一女诞下。在坠地呱呱之时,忽有一道黑衣倩影迅捷似风般掠过,再看地上女婴已不见。那倩影终在那堂的阴影中不见。
“快,那个方向去了!”
“快去!抓了女贼,就回小主!”
“那里,那里——”
话音如此耳畔回荡。
慕容家一处阴影之中,那倩影又现。以气塑了一分身抱婴假象向远方奔去诱人,而后她褪去黑袍,向林中慢慢步去。
林中,那女人无疑是脱了来人,顾四下无人,自怀中取出一银哨。声响清脆惊起了林中鸟,一黑羽渡鸦落在了女人身前。女人轻顺渡鸦绒羽,而后抱婴跳上了渡鸦之背。
“东南方!”女人声清脆未响,渡鸦闻得后便振翅向远空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