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到吧台点了一个牛角面包,顺手拿了一张旅游导图,回到坐位上边吃边翻看着,布达拉宫距咖啡馆只有2.4公里。我端起瓷白的杯子浅浅地呷了一小口咖啡,苦味与甜味在喉间缠绕,撞击出丝滑的香醇。我不自主的瞥了一眼窗外,白云像一叶叶雪白的风帆,在蔚蓝遥远的天空中地飘动,宽阔的街道上行人稀疏,路边杨树的叶子纹丝不动,汽车闯入视线里后又霍然消失,这个背靠大山空气稀薄的独特城市,宁静而又美好。
傍晚,我从咖啡馆出来后,沿着扎基西路行至娘热中路向南走去,目光划过微光闪烁的视野,整个世界豁然开朗起来:远远望去“布达拉宫”犹如一朵白色的雪莲花在红山上绽放,它是世界上最高的宫殿,松赞干布在这里娶妻,仓央嘉措在这里留下凄美的情诗。
布达拉宫外的转经道上,我跟随着人群在夜色中穿梭而行,无数的陌生面孔充斥在视野中,身披绛色袈裟的僧侣、捻着佛珠的土著不时在身边擦肩而过,铜制的转经筒连在墙体外泛出幽黄的微光,我不时用手摩挲着,经筒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我尝试着从真实世界中攫取他们独特的视角,顺着他们的目光,鳞次栉比的建筑在微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点,灰白色的墙面和橘色瓦片的屋顶,视野里的一切共同勾勒出这个神秘的世界。
我脑海中想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她毫无征兆从天而降。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远远地,我目送着你的背影,
你那倾泻而下的长发,
宛如幽静的月夜里倾泻下来的一帘瀑布。
近近地,我跟随着你的脚步,
熟悉的长发飘飘,步履轻盈的靓丽背影,
又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情感,悄悄地问一声:
宝贝,在我前面的那个人是你吗?
按手机发送键发送过去。
一分钟后,“滴、滴”手机的短信铃音响起,我打开回复信息:
当然是我,你都装作看不见……我生气了!要请我吃饭赔罪吗?
她装出一幅全然不知晓的样子,配合着我无聊的玩笑。
“想请,并且急不可耐!”我回道。
少顷,电话铃音响起。
“晚上好!”晓琳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晚上好!”我说。
“你在干嘛?”
“在布达拉宫外给天下苍生祈福呢。”
“苍生里面包括我吗?”
“嗯,既然您张口说了,我呢...又无法拒绝,索性算上吧。”
“你刚才是说要请我吃饭?”
“是呀!都发邀请函了,不是吗?”
“嗯,过来吧!”
“唔……你当真呀?”
“当然!”
“……”我缄默不语。
“嗨!你在听吗?”
“听着呢...正在想怎么过去呢!”
“不要勉强自己哟!”
“当然,求之不得呢。”
“啊……真好,我们在‘冯吉阿米’酒馆这等你,快点来吧。”
手机里轻拂着她得意的笑容。
挂掉电话后,在手机地图上查询了一下方位,距离很近。我沿着康昂多北路向南,到宇拓路拐弯向前,直行过一个路口就到了八廓街,顺着街道边白色的建筑直行,在东南角有一幢黄色的两层小楼,就是“冯吉阿米”酒馆。
酒店建在八廓街东南角与东孜路交汇的地方,呈三角圆弧形构造,柔和的灯光淡淡地泻出窗外,屋内回响着《if I have to go》的背景音乐,每个角落里都弥漫着幸福的喜悦。我的脑海中出现一个70多岁的老人,一手夹着雪茄,一手端着威士忌,娓娓道来他50年前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