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蓝的天空繁星璀璨,横亘的峰峦在暮色中逶迤。青藏高原上宁静淡远。太阳已经沉到山的背面,街道上异常寒冷。
我们顺着街道向宾馆走去,越野吉普车亮着大灯在身边疾驰而过。我的心里惶惶不安,像冬日里站在雪地上的树,寒冷感浸透全身。
“嗳。”她轻轻地招呼我。
“嗯?”我应道。
“感觉这次来西藏就是命中注定。就是要把你送到我的面前,让我们相识。”她的脸上泛着羞怯的微笑,转过头对我说。
我略微沉默,一阵甜蜜在心底深处泛起涟漪,身体犹如冬日过后的春天,感受到异样的温暖。正如她所说,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在拉扯着让我们靠近,直到消除彼此之间陌生的隔阂。
“把手给我。”我说。
“呃……”她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把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握住她柔软的手掌,把细腻的手背放在面颊轻轻地摩挲着。她向我透露出鼓励的眼神。我伸开双臂把她揽入怀中,非常温柔地吻着她的嘴唇。她纤细的手臂回抱着我并逐渐收紧,开始回吻我。我们就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两块小石子,产生的波纹在逐渐扩大,直到彼此交融在一起……
我们俩人在路灯下对视微笑着,一切都非常美好。正像是《权力的游戏》里说,Winter is coming。我不敢说冬天就要到来,因为第一,我不敢。第二,我确实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冬天。但是我敢说,一个改变就要到来,而这个改变或许是自己这些年孤独的源泉。
沿着街道回到旅馆,院子里人声喧嚣。停放着两辆开着大灯的吉普车正在用油桶加油,院内的狗不停地嘶叫着,引得房子周围的野狗跟着不停的咆哮。
我们在宾馆里的咖啡厅里坐下,这是一间用钢铁架构搭建起来的玻璃屋。里面的装饰别具一格,屋里的地面上铺着浅黄色的地毯,地上放着一把陈旧的摇椅。靠墙的一侧彻成一个长条形的“榻榻米”,圆形花纹的灰色软毯上整齐摆放着一排靠垫。
榻榻米的一侧放着书架,旁边就是木制方形小桌,墙上有一个手绘的转山示意图:神山、圣湖清晰可见。
白色墙壁上除了几个错落有致的相框外,还镶嵌着一个木制的九宫格壁笼,里面放置着由小到大的粉色套娃。
虽然身处简陋之地,但仍然有人仰望星空,乐享生活的雅趣。
我们点了两杯拿铁咖啡,就在榻榻米的小桌子旁边坐下,带着眼镜的男青年边冲咖啡边与我们闲聊着。
“您们两位是来转山的吗?”
“嗯,是的。”
我点点头。
“喏,印度教徒及苯教徒是逆时针转山,所以他们的转山入口是在塔尔钦镇向上走到底后向右手边处拐;而佛教徒是顺时针转山,所以转山入口是在向左手处拐。那么,请问您们两位心中所敬的神是哪一位呢?”他郑重其事的说。
我和晓琳愕然相对。
“唔,我们既非左也非右。就是过来体验生活,磨练意志。不知道这么说,您可明白?”我小心翼翼地说。
“明白,”他说,“在阿里有句广为流传的谚语:这里的土地如此的荒芜,而通往它的门径如此之高,以至于只有最亲密的朋友和最深刻的敌人才会前来探望我们。两位自是远道而来的朋友。既然如此,我建议你们在转山入口的左手处拐。毕竟佛教文化在我们国家源远流长,国内过来旅游的人大都是如此选择。”
“明白了,非常感谢您。”我说。
“那你们请慢慢享用,有事可以招呼我,我就在院子里。”他说。
“好的。”我说。
他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我站起身来翻看着放在书架上的书,最后拿了一本《西藏和西藏人》回到桌子前坐下。晓琳靠着背垫倚在墙边,手里抚摸着怀里柔顺的猫咪。我向外瞥了一眼,院内吉普车闪亮的大灯已经熄灭,司机与随行的人员正收拾东西准备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