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阳当空。
酷暑的气息充斥于城内的每个角落,炙热的日光将整个熠州城烤的滚烫。
这种天气,街道上自然是没多少行人。
只有些许的蝉鸣与虫啼在空气中回荡,谱写着这幅夏日乐章。
大家都躲在阴凉干燥的地方,摇着蒲扇,一边吃着清凉的瓜果,一边观赏着穿着清凉的女子,惬意至极。
但有人在享受,便就有人在愁苦。
“唉……”
一阵叹气声突然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此叹悠远而绵长,语调低沉而沙哑,令人闻声便能感受到叹气之人的无奈与不甘。
一个约摸二十岁出头,身着廉价布衣的青年叹着气踏行在这空旷的街道上。
步伐缓慢无力,神情颓废,嘴里不断喃喃道:“我上辈子是去广寒宫轻浮了姮娥,还是偷吃了玉皇大帝的奶酪啊。你这贼老天为何要如此对我。”
言说至此,他突然仰头望向天空,情绪激动,脸上怒色不加掩饰,“若真看我不顺眼,何不一发天道雷霆将我劈死,也好给我个痛快!”
轰隆!
话音未落,刚才还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间便乌云四起、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看见这一幕的行人纷纷道着天有异变。
嗯……
???
不是吧!看这阵仗,还来真的?
我开玩笑的啊大哥!
平时拼命祈祷,求你赐我神力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啥反应啊。
江云封仰起脖子,眉头紧皱,小嘴一扁,一幅欲哭无泪的神情。
“应该只是刚巧打雷,这大热天的,天变得快点儿也是……”
轰!
他那自我安慰的话语还没能说完,一道炽白色的雷霆就从天而降。
带着刺啦刺啦的声响与恐怖的能量,不偏不倚地劈在了他那瘦弱的身板之上。
其威之大,溅起阵阵火光!那仰天怒嚎的青年骤然化为一团辨不出人形的焦黑物体。
手段极其残忍,场面惨绝人寰。
可谓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江云封:……
xxxxx
江式粗话。
这玄荒果然,
险恶……
在那道雷霆即将劈在他身上的最后一刻,江云封心底涌出无尽悔意。
“哎哟!不得了了哇!死人啦!天雷劈死人啦!”
一名挑着瓜担的老太太顿时被这一幕惊得哇哇大叫,肩上的担子也开始摇摇晃晃。
周围一些在门口纳凉闲聊的伙计自然也是看见了这一幕。
随着那老太太一声惊呼,本来廖无人烟的街道很快就聚满了人。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名身材发福头顶一撮卷毛儿的伙计摇了摇头。
“惨的勒,连模样都看不清了。”
“这事儿啊,邪乎,好好的天说变就变,这雷也说劈就劈。”
“可不是吗,劈完就走了。”
“是老天爷发怒啊,这年轻人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
阵阵议论之声在熠州城内迅速飘荡,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时光飞逝……
转眼便到了黄昏时刻
津津乐道谈论那雷劈惨案的人群最终也是逐渐散去。
叮铃哐啷~
一片臭气熏天的垃圾堆中,传出阵阵异响。
一张俊俏的小黑脸从中探出,左顾右盼,头上,还顶着半边瓜皮。
定睛一看,正是白天那被雷劈成一团焦黑的年轻人。
人终有一死,但有些人死了却还能活过来。
“很好,又是垃圾堆,还是城内最大的垃圾堆。猪圈十一次、马厩八次、茅房二十六次、垃圾堆四十六次……
果然还是很照顾我嘛,选的都是些风景独特的地方,我他……”
江云封咬了咬牙,强忍着想要骂两句脏话的冲动,在这垃圾堆中连滚带爬欲钻出这苍蝇乱飞的生化地带。
此时的江云封已经彻底认命了。
他穿越到了一个名为玄荒的奇奇怪怪险险恶恶的世界中。
这玄荒像是一处修真之地,此处有些人自称道友,动不动就飞天遁地,杀人不眨眼。
显得随意而……安和。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为何别人穿越都是要么天赋异禀、实力超群,要么能力极强、扭转时空。怎么到了我这儿就……
每每想到此处,江云封心里就是一阵憋屈,就好像让他上阵杀敌却又不给他装备,手握一张巨额银行卡却不知道密码。
他穿越到这里得到了一种十分个性又蛋疼的能力——复活。
无论捏圆还是搓扁,剁成肉酱还是烧成灰烬,煎炸烹煮、清蒸油焖、爆卤烩溜。
他都能在一定的时间后完好如初的重新站起来。
然后再死一次。
【真,打不死的小强。】
死给你看这种话对江云封来说,可不止开开玩笑这么简单,对此,他是认真的。
除了复活之外,还有一门系统自带,名为“无极遁术”的逃跑技,以及怎么甩都甩不掉的霉运buff。
但除此之外,其他一切功法,他都一窍不通。
不死,似乎是所有高手都梦寐以求的能力。
江云封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在这个险恶的世界生活了半年后,他才幡然醒悟。
这种理论上来说强到爆炸的能力,实际操作起来除了觉得自己像一只生命力顽强的蜚蠊目节肢动物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至少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傍身之前,十分鸡肋。
这就好比一款充钱才能玩的动的氪金游戏,哪怕给你无数条命,你也只能在基层打打单机。
尤其是配上这玄学性质的霉运buff。
每天死个三五次的,也就是基本操作。
街上随便拉个战斗力只有五,身扛扁担脚踏草鞋的普通人,都能揍的他哭爹喊娘、满地找牙。
真可谓是“战力惊人”。
而遇到实力强劲的高手,就更不用说了,拳打脚踢、飞剑夺命,各种杀人技简直就是花里胡哨。
往往是看得江云封一阵眼花缭乱,连对手在哪儿都不知道就撒手归西了,那唯一的遁术都没机会施展。
半年之内,江云封也曾鼓起主动勇气挑战过不少实力参差不齐的对手。
贯彻在逆境中成长,在磨砺中进步的精神,以求用挨打的方式来提升实力。
办法虽然是笨了点,但结果,
也挺惨。
实力没见有多大提升,死亡次数倒是直线飙涨。总结起来就是,一击毙命,干净利落,多有得罪,扬长而去。
心有不甘的某人怒开嘴炮,这才有了之前那悲惨的一幕。
经过了几分钟的努力,江云封终于艰难地爬出了垃圾堆,顺手拍掉了那块酸臭黏腻的瓜皮,朝着巷口的转角走去。
唉,还是先洗个澡吧,蛋糕会有的,美人也会有的,生活肯定不止眼前的苟且,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嗯……应该……也许、大概、可能……万一好起来了呢。
“不就是一死吗,何以畏惧?再让我死个十次八次的,我都不会皱一……嗯?”
沉浸在自言自语中走过转角的江云封,顿时双眼瞪圆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口中的牢骚话也是戛然而止。
狭窄的巷道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道身影,仔细一瞅,个个都伤痕累累,满身血污。
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样子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用自信一点的说法:
已经统统嗝屁,死的不能再死,说不定都已经干完一碗孟婆汤了。
因为江云封已经发现好几个大汉连脑袋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有一个甚至被整个儿劈成了两半,一眼扫去,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对称美。
像是刚刚经过了一场友好的……交流。
当然,从目前的情况上上来看,交流的结果不太好就是了。
正此时,一位立于尸体之间的中年道者转过头来,满是皱褶的脸上挂着一条狭长的刀疤,两眼一大一小,其内尽是阴狠肃杀之色。
不用多说,根据阵亡多次的经验,光是一个眼神江云封也能知道此人心里的想法,以及,他接下的行动。
所以我现在有在有两种选择,第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扭头就跑,第二,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扭头就跑。
于是他选择了第三种方式:
扭头就跑。
思索至此,江云封没有犹豫,他双足发力,臀部微微颤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转身开溜。
玄荒注意事项之一:遭遇危险,扭头就跑,速度要快,若是不快,恐怕跑不了。
我这张破嘴!这都什么事儿啊,招谁惹谁了我,只是看了一眼,应该不至于
吧!
江云封逃跑的同时,心里也不忘一阵吐槽。
但任凭江云封拼尽全力,在这个高手乱飞的地方还是稍微差了那么点小意思。
那张满脸写着“杀人灭口”的男人眉头微微一皱,一手掐诀,一手持剑,随即大袖一挥,然后就是“嗖”的一声,陡然出现在了江云封的前方不远处。
江云封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尴尬,跑吧,显然是跑不过,打吧应该也打不过。
但跑不过这件事已经确定了,而打……
既然如此,那便唯有一战!
虽然霉运buff环绕四周,聚久不散,别说修行了,连吃饭喝水都没什么机会,整天以看黑白电视度日。
导致我的实力可能弱了那么……
亿点点。
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骑在我江云封头上拉屎的。
小小蝴蝶煽动翅膀尚能引发海啸,更何况是我这通晓异能的穿越者。
其实江云封不是没有机会施展遁术,只是如今的他,已经不想跑了。
且战!
江云封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直视着前方那杀气滚滚即至身前的道者,双拳紧握,神情凌冽。
他眉骨下沉,面若冰霜,缓缓道:“我已一再忍让,道友何必要逼……”
呲!
但那道者似乎并没有与他交谈之意,双方距离不过数尺,只见一道黑色残影闪过。
辣个阴狠的道者带着阴狠的神情与他的钢刀就齐齐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然后就是手起刀落,鲜血飞溅,人头落地,一命呜呼。
熟悉的剧情再次上演。
只剩下一颗带着无尽悔意,头发上还沾着几粒西瓜籽的头颅,在这冰冷的巷道之上缓缓滚动……
爆发前的豪迈台词还没讲完,最重要的三个字还未出口,便随着他生命的消逝一同淹没在这黄昏之中。
早知这人行事如此果决,思想如此……刁钻。
连‘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贫道不斩无名之辈’这种基本玄荒礼节的话都没一句。
我还反抗求饶个什么劲儿。
这下好了,尊严小命节操全丢。
人的一生,真是短暂啊。
玄荒险恶程度+1
那颗在地上骨碌碌滚动的头颅泛出了大堆吐槽的念头。
……
夜幕降临,熠州城终于褪去了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暑气。
城北烟花楼。
合适的季节,合适的天气,合适的地点。
在一切都刚刚好的时刻,这烟花楼内此时自然是十分的热闹。
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穿着清凉,在悠扬的琴声和一众炽热目光之下翩翩起舞,乐声悠扬,舞姿妖娆。那一道道性感的身躯在轻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啪!
楼上的一间厢房中,传出一阵肢体与肉体相撞的声响。
清脆响亮。
我这张破嘴!我呸!
在一处随意刷出的重生地点成功重生的江云封又重新站了起来,衣物完好,着装得体,连澡都不用洗了。
论,有特异功能的好处。
他摇杆挺的笔直,反手……
就是先给了自己一耳光。
首先要管住的就是我这张嘤嘤红唇。
吐槽有度,吐槽有度。
我怎么那么想不开,非要喜欢吐槽呢?
我怎么那么想不开,非要求雷劈我呢?
自从白天对天道老爷子表示不敬之后,霉运buff好像加重了不少。
果然,祸从口出。
此时的江云封,显然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过他也差不多习惯了,半年以来死了那么多次,每次活过来都是在各种各样不同的地点。
只要不是垃圾堆猪圈什么的,他就已经求神拜佛了。
他也曾经尝试着摸清每次复活之后的复活点到底有何规律。
结果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不过万幸的是,还好至今也没有刷到某些已婚妇女的卧房里。
他家夫君要是再来个推门而入,那就是又一场解释不清,诵佛念经的惨剧。
他可以战死,可以饿死,哪怕被吸干阳气而死,他也决不能被这样冤死。
“这次又会是什么地方。”
江云封摸到了窗边,伸手拉下遮窗,打算借着月光观察一番周围的环境。
这……
当他发现了床榻之上那具衣衫不整、多处走光的酮体时,登时就神情一顿,面色尴尬,头顶仿佛还出现了根根黑线。
制作精良的春宫壁画,极其注重隐私的装潢;空气中飘荡着的奇奇怪怪的味道,还有隔壁那让人想入非非的动静……
莫非这是!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看……
我二十年老阳男,孑然一身,这种败坏风俗毫无节操的事定不是我做的。
撇了一眼那睡的正香,口水直流的女子,江云封又低头检查了下裤腰带,发现打好的蝴蝶结完好无损。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
于是便放心的迈着大步朝门外走去。
……
嚯,还挺热闹。
看着门外这番场景,江云封不禁微微虚起了眼睛。
这薄的几乎透明的衣衫,这优雅轻柔的舞姿,这令人陶醉的笑声……
果真是……
好地方!
贯彻着人生苦短及时享乐的思想,江云封瞬间加入了这场清凉盛宴之中。
至于为何对刚刚厢房内的女子如此嫌弃,一是因为颜值却实有些……
不堪入目。
二是因为这两种情况,它不一样。
观赏美色是一回事,与一个不爱的女人共处一室,还做那种事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简单来说,就是跟日狗没什么区别,令人心生厌恶。
毕竟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才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
江云封如是想着。
正当他发现了这一群花楼女子中无论是颜值、身材、舞姿,都最为出众,让人一看便知价格必定不会便宜的身影,准备凑近点前仔细观摩一番的时候。
耳边突然传来“砰!”的一阵巨响,烟花楼的大门也同时被人狠狠撞开。
令江云封以及在场的众人不由得纷纷转移了视线。
只见一名浑身染血的女子疾闯而入,面色苍白、脚步踉跄,没走两步便瘫倒在地。
三名凶神恶煞,浑身狠气缭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黑衣男子也是随后而至。
“啊!”
“杀人啦!”
随着尖锐洪亮的惊呼声响起,烟花楼内顿时一片骚乱,
刚才还在翩翩起舞风情万种的众女,个个花容失色,纷纷逃命。
江云封定睛看向了那名突然闯入的女子,尽管此时的她衣衫破损,发丝凌乱,看起来颇为狼狈。但他仍旧一眼就看出了这女子的容颜与身材定然是倾城绝色、今古难寻。
这剧情,怎么他就那么俗呢。是不是还得来个英雄救美啥的?
果不其然,只听——
“放肆!哪里来的宵小之辈,胆敢在烟花楼内闹事。”一阵充满磁性又中气十足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其实这也算不得是什么英雄救美,不过是能在这乱世中开得了这等场所,必定是有几分底蕴的,维持秩序的保安起码还是得配备个三两只的。
只见四名灰衣男子很快便从阁楼之上飘然落地,姿势无比帅气,气质略显不凡。
“是烟雨四客!”
“这下这三个黑衣小辈是要折在此处了。”
“是啊,有烟雨四客出手,咱们就在这看好戏吧。”
这四个灰衣男子一入场,混乱的场面瞬间得到控制。
烟花楼中的众人顿时心中安定,原本仓皇逃窜的心态也变为了看瓜吃瓜。
那女子也从地上缓缓起身,踉踉跄跄地向着四名灰衣男子靠拢。
她肯定是算到这叫什么樱花楼内肯定有高手镇场,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挺聪明,不过长成这样……
唉,要怪就只能怪你生在乱世。
见此情景,江云封在心里叹了口气,已经给对方判了死刑。
“在下幽冥谷柳风,若救此人,便是与我们幽冥谷为敌。”
……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之间,似是那三名黑衣男子之首的男人只是露出了个平淡的表情,说了句极为平淡的言语。便将刚刚闪亮登场牛逼哄哄的烟雨四客重新恐吓回了阁楼之上,口中还不停道着‘多有得罪’。
是该怪这些个保安的后台不够硬呢,还是该怪我这张乌鸦嘴实力非比寻常呢?林耀在心底一阵思索。
“可惜了。”
体验过无数次生死之感的江云封在阁楼上再次摇头感慨,而后蓦然转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毕竟在这个买菜大妈的巴掌都能扇出几分元力的乱世。
他江云封,连看热闹的资格都没有。
英雄救美这种事情,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江……云……封……”
但他似乎突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唤,倏地脚步一顿,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采。
“谁在说话!”
此时江云封的心里无比震惊。
进入这世间半年之久,从未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更从未有人叫过他的名字。
而就在刚才,一阵苍老的声音直呼其名,悠远而空灵,却又无比真实,无比亲切。
江云封先是环顾四周,而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胸口。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这苍老而亲切的呼唤并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不是从外界传来的。
而是从他的心底!
【救】
他的震惊还未平复,那声音又再一次从他的心底传来。
这一次,比之刚才,显得更为清晰,似声音,又不像是声音,更像是一股直接传达给他的意念。
就一个字:救。
“救谁?你又是何人?何不现身一叙?”江云封疑惑地低声问道,似是在自言自语。
话尾音韵还未落下,他心中便已浮现出一幅画面,正是这烟花楼大厅。
而画面的聚焦处,则是刚刚那个闯入烟花楼内的女子。
如此也算是回答了开头一问,至于后两个问题,对方并未理会。
“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半年来也就修行了一门遁法,而且还尚未成气候。自保都成困难,又何谈救人?”
江云封在这玄荒混了半年,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信的,反正谁都打不过,试都不用试。
虽然他自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他毕竟不是一个冷血之人。
在看到那女子充满无助与悲凉的眼神时,他仍旧升起了些许恻隐之心。
可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怕是遁术都还没施展出来,就会被敌人锤得嘤嘤乱叫。
【立刻】
轰隆!
随着两个简短的字词从心口浮现,头顶的天空中陡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江云封从窗外望去,只见烟花楼的上空瞬间被一团黑云遮掩,原本还有些许银白的天空霎时间漆黑一片。
整个烟花楼内的灯光也在这一刻黯然熄灭,陷入了一片混沌无法视物的状态。
不过江云封突然发现,自己虽无法视物,但这烟花楼内的整个布局和画面都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完全可以达到闭眼随行的地步!
突降异象!
虽然目前仍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仅凭这逼格极高的千里传音和搅天混地的威能。江云封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是机缘!他在这玄荒受了这么久的罪,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江云封仿佛看到了明亮的曙光,透过层层阴暗,洒在了他的身上,温暖而踏实。
在这个世界的苦逼生涯终于要捱到头儿了!
思索至此,江云封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带着兄贵老汉突遇清秀少年一般的激动心情。
转身朝着阁楼之下的女子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