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无反期?唯有你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来吗?步倾沣追上去,有力的双臂从后面抱住了她,以一个没有皇帝威严加身的无助语气低喃:“别走,我不能没有你。”
宁语淳的心一紧,眼泪也流下来,颤抖的嘴唇依然倔强的问:“香涵呢?你的爱可以劈成两半吗?我不选择一半的爱情。”
他在动摇自己啊,把蝴蝶项圈丢掉的时候不是已经决定不再想他了吗?
在这里留下爱情,如果自己突然的穿越回去怎么办?
她向来是个负责的性子,不能保证自己的爱情有始有终,何必招惹?
“我只知道,你比什么都重要。”
“我刚才说了,非处子之身……”虽只是不想验身证明而说,但是他会相信自己真的失身了。
“不是完壁朕不在乎,唯独你的心,不要拒我千里之外,不让要我觉得,你离我好远……留下来!”他说的这么恳切,字字真诚。
宁语淳沉默了片刻,一想到自己是穿越而来,摇摇头:“我给不起,给不起一段有结果的爱情,你放开我吧……”她挣扎。
他不放,突然的,他呼吸急促,不断咳嗽。
瞬间整个人倚到墙,沿着墙滑倒身子。
宁语淳过去,扶起她,抱着他的肩,“你喘病发作了!我去找人叫太医,你坚持住!”
“不!你……咳咳……答应我,不离开宫中,不自请废后……咳……”
宁语淳犹豫,安抚他,只好点点头。
步倾沣将脸埋进他的臂弯中,偷偷的笑了。
广陵殿。
太医瞧了病,疑惑离开的。
几位妃子生怕见不着皇上似的涌来,宣妃却道:“怎么回回皇上发作喘病都是和你在一起!真是晦气的女人!”她想,反正太后想废后了,她怕什么。
玉袖也在,她拉拉宣妃:“姐姐。”
步倾沣睁开眼睛,第一眼看的是宣妃,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宁语淳没有说话,只是放心了,安静的从几位妃子中间走出去。
脚还未迈出大门,便听步倾沣说:“今夜宣妃留下吧。”
心一抽紧,宁语淳回头……
其它几位妃嫔都心生羡慕,宣妃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也没瞧她得过什么宠,皇上一向不喜欢背后嚼舌根的女人啊。
宁语淳暗骂一声后再次要离开,又听步倾沣说:“朕要召告天下,赐皇后封“扶曦”,统辖六宫。”
玉袖看着宁语淳,扶曦,扶曦……扶着阳光的意思?喻意真是好,皇上对她,是真心吗?
初为妃子,玉袖难免有些失落。
宁语淳翻一个白眼,回头愠怒:“谢皇上!我还活着呢,不必封号!”
宣妃自恃今晚受宠,嘲笑道:“皇后怎么不知?封号是给活人的,谥号才是给死人的,哼哼。”
宫里的方方面面她哪里全懂,宁语淳瞪宣妃一眼,等着瞧吧,宣妃不是第一次惹自己了。
当晚刚过三更天,广陵殿寝宫传出哀求声。
宣妃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身为区区妃子,无法无天,向朕索要蝴蝶项圈?朕赐你一道白绫!带下去!”步倾沣冷冰冰的对待她,不留情面。
两个太监进来拉宣妃。
宣妃哭着喊着求饶,她大概不知道,一件罪不至死的事,是因为她不知道因为白天得罪过宁语淳,她哪里知道,宁语淳在步倾沣的心中地位,已不是从前了。
宣妃的事第二天在宫中纷传,没有人猜到真正原因,玉袖求太后的时候已迟,宣妃悬梁而亡。
一件坏事后,紧跟着是一件喜事。
容王步离雪被皇上下令赐婚了,女家是昭武副尉向荣光的长女向晚妆。
步离雪跪在广陵殿请求退婚。
“朕金口已开,圣旨已下,你来求朕退婚事,让向大人怎么想,不是坏了向晚妆的名声?”
“可以说是向家人退的婚,皇兄,臣弟身子真的不适合现在……”
“正因为你的身体长年不治,所以,朕才想给你冲冲喜,有个女人照顾你,不是更好?”步倾沣心中可记得在四香小筑他的武功不低,他对宁语淳的坦白情意,令自己久久不能放下。
步离雪自知此事再无更改,谢了恩,失魂的在长廊中行走。
宁语淳一身白衣正好从对面走来,“王爷?”
步离雪抬眸,复杂的心情,眼中的痛楚,却一个字也不能说。
“皇上是什么意思!昭武副尉才六品官,娶她的女人为王妃?”
此声从另一道长廊传来,宁语淳与步离雪同时朝那人看去,竟是太妃。
太妃也看到他们,吃了一惊。
雪凉亭。
太妃握着步离雪的手哭泣:“皇上摆明轻视你,好歹你是他唯一的兄弟啊,赐个婚也……也不指一家官位高的!”
“娘心中有怨,儿子知道,等等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不会一直区居人下的。”
太妃点点头,只有忍一时之气了。
宁语淳到恭泉汤浴沐浴,见等在那里侍候的是阳媚。
“安卉呢?”她明明要安卉来的,怎么是阳媚。
“先恭贺娘娘新获封号,安卉被李方公公叫去看管各官员上贡的贺礼,所以奴婢前来服侍娘娘沐浴。”
宁语淳点点头。
水温适宜,热气腾腾,花瓣漂浮在水面,宁语淳发着呆。
好像心里有事没有理明白,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自己不能给自己作主了。
她自己洗着身子,手触到肩膀,侧头一看,瞪大眼睛,“这是……”
紧张的先看看阳媚,她在屏风那里,应该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秘密。
没想到,这个身体也点有守宫砂,很小很圆,平时连自己也没注意到。
蜥蜴以朱砂为食,身体尽赤,将其捣成碎末。赤色粉末涂在或点在宫女肢体上,可以终身不灭,但有房事时则灭。古代还真盛行这个。
“蜡光高悬照纱空,花房夜捣红守宫。”宁语淳不知怎的道出这句诗,不禁一笑。
凤来宫太后兴师动众的来了,香涵也出门了,只是脸上呆滞,像个空壳子,满眼漠然的看着宁语淳。
“见过太后。”
太后坐到上座,“皇后到底有什么目的?一会儿说自己失身了,可身上还有守宫砂,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是阳媚!宁语淳心中第一个便是这么想到她,日后再收拾她,这次可把自己害惨了。
“那日臣妾心灰意冷,自以为无法破传言,忘记身上还有守宫砂可以证明,是臣妾糊涂了。”
“来啊,本宫要看看她的守宫砂!”
两个嬷嬷上来按住宁语淳,一手扯下她的衣服,露出肩上的守宫砂。
太后见了,点点头。
香涵上前看清楚,失落的眼睛夹泪,她多希望自己的守宫砂还在啊。
红绕悄悄跑去广陵殿……
一会儿,步倾沣跑着来到凤来宫,看到衣衫不整的宁语淳,上前亲自把她的衣服整理好,蹙眉道:“母后想为难皇后?”
太后笑了,好声好气的说:“皇上,自你登基以来,何曾被女人这样玩过?皇后竟骗我们所有人!明明守宫砂还在,嘴上却说失了清白,这可是欺君大罪。”
步倾沣一愣,看向宁语淳,手刚想松开她的衣裳看看守宫砂,可又想,刚才被强行扯开衣裳已经受了委屈,他若再看,不是太伤她的心了。
她还是完壁,对自己来说,是多么好的消息。
他轻扬嘴角,露出笑意:“儿臣忘了告诉母后,其实皇后在早就向朕言明,所以,朕才赐扶曦的封号啊。”
太后的脸色突然的变白,“皇上偏袒皇后,如果不治她的欺君之罪,怕难以服众吧。”
宁语淳凝视着步倾沣,他居然这么爱护自己,真是不习惯了,何况香涵也在场。
步倾沣扶宁语淳站起来,“母后想怎么处置?”
“撤封号,废皇后。”
步倾沣的眼眸刹时变得冷峻异常,慑人心魂,太后都有些吓到。
“最近大家似乎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朕说过的话怎么都想推翻不成!是不是朕不是契国皇帝!还是儿臣没了资格,请太后说说,儿臣还是皇帝吗?”
太后看他发火了,连眼睛怎么都变得有些银白色了,好吓人,还有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杀气,笼罩着这里每一个人,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生疏感还是存在。
“皇上当然还是一国之主。”
步倾沣搂过宁语淳的肩:“好!朕既然还是一言九鼎的皇帝,说一就是一!封号依然是她的,皇后之位,朕在一日,就只有她坐守东宫之位!”
步倾沣拉着宁语淳告退,走到门槛儿那儿,回头说:“朕会安排皇后侍寝的。”
太后出了汗,装着若无其事,“回享缘宫!”
“太后回宫!”随着公公一声长喊,此事告一段落。
宁语淳与步倾沣一直坐在广陵殿的软榻上,一直到天黑。
李方公公犹豫不决的换了檀香。
“为什么护着我。”宁语淳想在离开前问清楚。
“那天朕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怎么她还不懂自己的心。
宁语淳低头一笑,嘟着嘴:“男人最会说甜言蜜语骗人。”她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步倾沣挑眉,正儿八经的说:“你不还是骗朕失了清白,结果呢,女人才是骗人的高手。”
宁语淳心情豁然开朗,起身想说拜拜,忽然的感到身子燥热的很,她重重的喘口气,眉心紧粗蹙。
“你怎么了?”步倾沣以为她病了,关切的扶她一把。
宁语淳转身扑到他怀里,双手死死的抓紧着他后背的衣衫:“我就是不舒服,你可不可以抱紧我?”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是不想离开了……
步倾沣抱紧她:“朕去传太医。”
“不要!”宁语淳的脸颊通红,手移到他胸前,忽然踮起脚尖主动送上香吻。
步倾沣没有动,身体的热度迅速被她点燃。
宁语淳拉扯他的衣领,露出结实的胸膛,双唇轻吻上去,步倾沣抱过她压到床上,从唇,到白皙的颈,到滑嫩的每一寸肌肤。
步倾沣忽然停下动作,侧脸看到桌上的檀香。
“你怎么了,我需要你……”宁语淳着急的说。
步倾沣不得不忍下来,给她整理下衣服,抱起她就出了殿门。
李方公公一看,愣了下。
“谁给你的胆子,敢放春药!你的差当得越来越胆大了!以后再处置你。”步倾沣训斥了李方。
李方跪下,但不吭声。
步倾沣抱着宁语淳到恭泉汤浴,管事太监却说:“皇上,现在的水只有凉的,奴才们这就去备热水!”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辰皇上会来。
“不必了,都退下!”
自己和宁语淳浸到凉水中,清醒她,也清醒自己。
宁语淳连头发都被浸湿,看着周围,“我怎么会在这里。”
“李方点了含春药的香,对女人很管用。”步倾沣的头发也滴着水,却不狼狈,反而多了几分********。
宁语淳双手抓紧衣领,“那……你怎么没有……”
“除非你自愿,我知道你性子烈,事后,可能会骂我点小便宜,让你憎恨我,我不是自找死路?”
“你说的倒实在。”宁语淳踩着水下的台阶想上去,可是脚下太滑,整个人跌回水中。
步倾沣抱住她,“你的平衡感真的很差。”
宁语淳在他怀里,与他凝视许久。
她的手指点一下他的唇,浅浅笑了。
步倾沣握住她的手,“你一直在玩火,今晚,决不饶你。”他抱她躺在池边,褪尽彼此的衣衫,再无隔物。
当他占有她,听到她喊痛,便温柔的进行。
他的低吼,她的娇吟,粗喘的气息,交缠的身体,旖旎春色,她的第一次交付,在这恭泉汤浴。
快天亮了,步倾沣搂着怀里绻缩的宁语淳:“冷吗?”
“不冷。”热潮虽退,在他怀里也还暖和,只是他也许会感到冷。
想到这里,她转过身来抱紧他,却不好意思不凝视他,因为两人的身子还赤=裸着。
“他们马上备好热水了,呆会儿好好洗洗,回宫再睡一觉。”
“嗯。”
“你没有后悔吧。”
宁语淳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抱的更紧。
“守宫砂没了,你就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再是我,或者我已经死了,你会怎么样?”宁语淳不得不想今后,生死祸福岂是自己能定的,一切都看天意。
“胡说,你一直是你,还有,不准说死字。”他听了会心疼,连想也不敢想。
“你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宁语淳,有一天,我也许……唔。”她没说完,嘴唇被他压下来吻住。
回凤来宫的路上,见阳光温和,轻风吹柳,宁语淳便坐到船舫上坐了会儿。
柴晏歌走进来,只笑不语的坐下。
“你笑什么。”
“皇后不知,步倾沣已派了三十万大军助我复国了,所以,这两天我也要走了。”
“复国?你是……”
“纳雪国的皇帝柴晏歌,之前虽然掉以轻心让别人叛变,成了败寇,但现在,我重夺皇位之后,不会再让人夺走。”
宁语淳眯起眼睛,“原来如此,你的蓝子鱼定是你的得力属下。”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也不肯定,只是试探你,你就承认了。”宁语淳想走,这些与她无关,也不想多谈。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让蓝子鱼困住你?”柴晏歌坐着不动,手却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