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

决定给我奶奶来一个特写，但是这个特写，不是开心的，是悲伤的，奶奶的这一生，也算是比较坎坷，我只知道我奶奶在的这十八九年吧！奶奶是在2017年五月去世，而那一年正好是我高考，爸爸妈妈三天两头的往老家跑，他们只是告诉我，奶奶生病了，回去照顾照顾奶奶。他们以为模糊的回答就能把我敷衍过去，但是，因为一直以来直觉都是特别的敏感，所以，我能感觉得到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不好，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的，从他们在房间里打电话的声音以及说的话，我都能自己感觉判断出来。一直到我高考结束，他们告诉我，奶奶去世了，没有告诉我是不想耽误我考试。其实不会耽误我，我不是尖子生，成绩也不拔尖，永远在中部无限巡游，不进不退。我高考那一年，我很清楚地知道，我考不上大学，结局没有一点悬念，就是没有考上，考了300多分，本科没上线，选择复读吗？不，坚决不，太痛苦了，那种感觉。每天在学校浑浑噩噩，在家浑浑噩噩，每天去上学，晚上放学，放学了不愿意立马回家，反而是走最远的路，绕着回家。回到家作业也不做，什么都不干，等爸爸妈妈睡着了，就开始无限的陷入自己的世界。每天循环往复。整个人没有任何的生气，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看不到未来，也没有明天，那个时候是真的又自闭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什么都不愿意说。所以最后选择直接读一个专科，八个志愿，填了北京，南京，湖南，天津，最后一个志愿填了一个重庆的学校，最后录到了天津的一所学校。后面再详细的说吧，还是说回奶奶吧。奶奶的去世，我没有任何感觉，就算后来他们亲口告诉我奶奶去世的消息，我也没有一点难过与伤心，就好像不是我的亲人一样，我一直以为，家里的亲人去世了以我的性格一定是会哭的，结果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好像等我下次回爷爷家，迎接我的还是那个熟悉的面孔，我依旧可以对着他们喊爷爷奶奶，他们依旧还是会那么开心的笑着喊我一声“幺乖儿”。虽然不想承认奶奶已故的事实，但事实就是，奶奶已经走了，我永远都见不到了。有时候，想他们了，拿出手机，拨了那个号码，传出来的永远都是忙音，永远都得不到回应了，可还是会一遍一遍的拨。想着下一次他们就可以接通了，然后和我唠一唠。他们在的时候我没有老是想他们，他们走了却老是想起他们。奶奶是一个很温柔和蔼的老太太，脾气特别的好，从来没有生气过发过脾气，我还记得奶奶在我大了之后，在回去还会和我开开玩笑话，说说笑呢，说我小时候有多喜欢爷爷，整天喊着黄英珍黄英珍（这是奶奶的名字），其实奶奶在讲这个的时候，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家里的叔叔伯伯会附和，所以，我只是觉得有些关于奶奶的记忆没有像关于爷爷的记忆那么的深刻。我记忆中的一些事情和别人记忆中的事情是不一样的，可能每个身在其中的人，记忆重点更倾向于自己和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奶奶这一生也是比较的坎坷，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奶奶的脚，因为那个时候基本上每家每户都养蚕，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爷爷家也养蚕，专门有一大间屋子摆着四层大簸箕，几百张蚕，有一次，奶奶搭着矮凳，站在矮凳上去喂上面几排的蚕，结果凳子一个不稳，从上面摔下来了，把脚摔断了，那个时候医疗技术也不是很好，农村就更不好，交通又闭塞，出去一趟很不容易，最后草草的让村里的医生上药包扎，最后伤口复原了，但是从此脚也就两条腿不一样长。妈妈说，要是那个时候一出事，就不管怎样都把奶奶送到外面的大医院去医，脚是可以不跛的。那都是后话了，那个时候，也是有心而力不足啊。什么都没有，只能草草收场。奶奶摔的时候我不在，在我印象当中，我是后来才知道奶奶脚摔断了，从此以后，奶奶的脚便留下了后遗症，以至于她后来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僵硬，她没有办法自己穿脱鞋袜，都得家里人帮忙，我有幸帮奶奶穿过袜子鞋子，也脱过，她的整个脚是僵硬的，硬邦邦，她要是不说，我都快觉得那不是她的脚了。奶奶的身材可以说特别的好，奶奶长得高，很瘦，脚没有坏之前，整个人又瘦又高，瘦是因为没什么吃的，整个人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肉，都是皮包骨。这是我知道的奶奶的一次坎坷，脚坏了。第二次坎坷，是在去世前两年出了一次车祸，奶奶这辈子都没怎么坐过车，坐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可是就是为数不多的次数中还出了事，出车祸后，奶奶整个人的状态都是特别差的，后来还做了一个什么手术，这个我就不是特别的清楚，因为所有人都瞒着我，后来去世，也就没有在谈及这些事情了。因为做手术，状况可以说是更差了，每天在医院里就是靠各种吊瓶啊，针剂啊吊着口气，最后那口气在2017年咽了。我不是特别喜欢在医院用药物吊着口气，如果某一天我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顺其自然吧，毕竟该来的都会来的，或早或晚。但是我害怕突然死亡，没有任何的征兆，真的是猝不及防，这样会让我害怕。死每个人都会害怕，但是我们还是要面对的，对于生死，可能还没有到境界可以置身事外。毕竟还是太年轻，经历太少了。不过好在，我还在经历。奶奶，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叫我幺乖儿了，可惜，我却再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