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满,星点,荒漠。
四马奔腾齐驱,尘沙飞扬,不知疲倦,四人并坐马上;四马由行魑、哭魅、点魍、忠魉命名,简说魑魅魍魉,马上四人皆来自那鬼马信社。
“驾!”
甘幻快马加鞭、一骑冲先,见超越另外三者,她心头涌起喜悦,眼笑弯月之状,人玄之境她人称鬼马信使,在鬼马信社中她被下人称作副社长,她乘坐这马乃魑魅魍魉之首的行魑,此马长处便是速度,大步流星、风驰电掣。
除了甘幻,另外三人都属鬼马信侍,便是鬼马信使的下人。
哭魅何时皆为流泪不止之态,尽管如此,它依旧为四马中最为俊美的一匹,长鬃飞扬、威风凛凛,它之上,侍者卓斌道:“乡观、外列谷、日兰城、大清区、尸钢区、靖南城、旋无道、传西庄、松当村,这人玄之境的西北方已被咱们发遍那寻找力惊薄荷糖的传单,可丁点收获没有,我怀疑这糖压根不存在。”
“不存在更好,不过咱们也才逛了人玄之境四分之一的地方,时朗那人看其样子,不找到这力惊薄荷糖他是不会罢休的,咱们这找了四分之一的地方他付给了我们二百五十一万的金币,这要是此糖不存在,那不就有了一千零四万的金币!”甘幻越说越兴奋,鞭子将行魑打的昂首嘶叫。
前方有一高石,三马绕道而行,唯点魍四马身躯最小者跃石踏蹦三十尺,它身色底色为白,白上有黑斑点点,落地之时,之上侍者计仁道:“副社长,这江时朗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找寻力惊薄荷糖呢?此糖莫非和那苍鹿散人盛会的冠者赠品力惊千丹有着一定的关系?可大幅度提升修为?亦或有别的强效?”
“我原来也很奇怪,结果江时朗解释只是重了力惊二字,二者并无实际联系,他强调过力惊薄荷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功效,就是现实世界一种极为普通的糖。”甘幻回想江时朗刚来鬼马信社找到她并委托她发传单时的场景,其一身破烂,却拎着满满一包裹二百五十一万的金币,行为时有奇怪却满目真诚求糖,“听他说,以前还没这游戏世界的时候,现实世界他的楼下是有着一个卖力惊薄荷糖的摊位,那是一个老太太的摊位,她在那儿做了多年,整天吆喝着‘力惊薄荷糖嘞,清嗓润喉,止咳化痰’,时朗虽没买过那薄荷糖但听了多年的吆喝也让他何时都对力惊薄荷糖以及力惊薄荷糖的功效记忆犹新,这入了游戏世界他的职业成了痰神,虽是痰之强者,却无心提升痰技,其实也无需提升,我见过那不稳定的实力,已是人玄之境之强者,他说此能影响婚姻,最重要的是他也不喜欢这个职业,因为心向平凡,想和谐于人间,而那痰不经意间就会使他过于高调,他就想废了他那喉中之痰,所以他才找寻着力惊薄荷糖的下落。”
一马速度逐渐不如另外三马,因其年龄最大,虽无明显特点但极通人性,其鼻孔最宽,味道记忆也是四马最强,无论何地,都能忠回于家道,之上侍者简辉也是四人中年龄最大者,其道:“想从游戏世界找到那现实世界之物,怕是希望渺茫呐,当初游戏世界接入现实世界并取代现实世界,每个人来此可都是空手而来,因为资源是世界随机分配给个人的,那都是游戏世界的设定,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这里,那现实世界跟这里的区别可不是一般大,由此就可得知现实世界之物与游戏世界之物共性过远,难搞之事。”
卓斌望星道:“而且呐,那老太太也不知道现在在这个游戏世界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或是怎样了,大概率不是一个卖薄荷糖的人了,可能成了一个卖草药或是卖丹药的人了。”
“这就不是咱们要去管的事了,咱们的任务就是找糖,虽说空手而归,但咱们的目的就是赚钱,这钱赚到了,没有功劳但有苦劳,给你们放几天假,有想好做些什么放松之事没有?”甘幻笑呵呵着。
“当然是拿着副社长你给的五十万去赌钱了。”卓斌打了个响指。
计仁想着五花八门的酒葫芦道:“五十万,我想还是喝酒舒坦。”
“这五十万我会用来买材料炼丹提升我的修为,常在信社忙碌不得不搞些提升自己的捷径。”简辉感觉还未到达想要之实力,人却已过三十,有些无奈。
“嗯?”甘幻道:“非要花钱办事啊?”
“钱乃快乐之本嘛。”卓斌笑道,其实上次赌博输钱才说过今后断手不赌。
“苍鹿散人盛会不是要开了么,夺冠者可得力惊千丹,你们实力还行,要不要去试试?”
卓斌马上满脸苦相道:“不了不了,实力还行也不去,那可是签了生死契的,而且咱们一路宣发传单乏累,也没精力参加这个了。”
“不敢就不敢,找什么借口,生死契就怕了?”甘幻双眉似那毛毛虫,一眉中心弓起,一眉中心垂弯,嘲意十足。
卓斌啧啧两声道:“该怎么说呢,这可不是不敢的问题啊,副社长以你的能力当然可以去试试,我们去就是去送分的啊,搞不好就会送命,这生死契就是帮我们这类人擦屁股的。”
“打不过举手投降就是了。”甘幻说的轻松。
“那人家的远程招数脱手后极速飞来,我知道怼不过、躲不了、也防不住,站那举手投降?副社长你莫非是想让我死?你...呜呜呜呜,你好狠的心。”卓斌又抹鼻子抹泪的。
“我...”甘幻明明见此人哭之虚假,竟无话可说,因为那话确实有道理。
计仁点头附和卓斌道:“副社长想让你死那真说不准,你想想,你在苍鹿散人盛会举手投降上天堂,副社长参加丧礼满面喜洋洋,她为了那么一顿丰盛的丧宴就这么恶毒的对咱们下人,我气的直发抖,也想哭了,呜呜呜。”
“亲人泪两行,副社长在家笑的狂,呜呜呜,谁人不比信侍过的强,前途如此迷茫,生命还被视作蟑螂。”简辉中食指并齐那么一颤,一身批判正气,两眼两道泪瞬间下来了。
“你们...唉。”甘幻都被气笑了,她眼瞧前方要到鬼马桥,便道:“我又不强迫你们,这到了前方我家桥前你们就回家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养足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吧。”
无人应答。
甘幻一转头才发现四匹马就她自己一人在马上了,另外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马,便笑意僵住,呲牙气道:“也不怕摔死你们。”
鬼马桥通鬼马岛,岛上,这里树林之高大不通星月之光,却亮如红日挂此,原是灯笼无处不挂。
甘幻将四马带到马圈,伸了个懒腰,入了鬼马信社的大门。
“哟,姑娘回来了,快来喝茶。”甘徒徒堂门站直端着茶迎接着甘幻,他长相狞恶,犹如厉鬼在行勾魂之事。
“呼,吓我一跳,谢爹爹。”甘幻接茶一尝,见甘徒徒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一边吹吹茶热一边道:“爹爹,这时还不睡等我,你是有事吧?”
“嘿嘿,猜对了,直入正题啊,我在罗拜州买的那些房子卖不出去了,不涨反跌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好难受呀。”
“难受?你笑这么贱,我觉的这个事应该没这么简单。”
“嘿嘿,你又猜对了,因为我找那富金殿的人借了一百万,期限说是一个月后还他,今天已经是延期的第一天了嘿。”
“所以呢?”
“我要还一百五十万了嘿。”
“嘿你个蛋蛋,延期一天多还五十万?他怎么不去抢?你借的时候不问清楚吗?”
“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你还借?”
“我想给我自己一些赚钱的压力,因为你要知道,有压力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钱赚。”
“人家不买你的房子,你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有个屁用,压成一个饼有用吗?而且,不还有时朗的钱呢么,工资发出去一百五十万,剩那一百零一万呢?加上家里的存款,应该也够还了吧。”
“没他的一百零一万也买不起那些房子。”
“啊?我...我真是没法说你。”
“所以,乖女儿,有没有什么良计?来帮帮你爹这个良人。”
“你是坏人办坏事,良计没法对症下药,只能用坏点子。”
“你怎么能把你爹爹说的这般不堪?”
“说不堪就是夸你呢,还记的你之前开饭店的事么?”
“我有些忘却了。”
“忘却了?行,我再给你描述一遍,你那徒徒饭店生意凄惨,你说原因是因为大家不喜欢你,说看见你影响食欲,有客说一碗皇极蚕宽面,本来未吃闻味垂涎三尺,见你之后宽面入嘴如同嚼纸,一回味,轧扁的鸡屎,唉,然后我鬼马信社清闲了一次,就去你那一趟帮忙揽客,就一趟,生意这才开始好转,你说他们都喜欢我,有我才有商机,可我还要帮你处理鬼马信社的破事呢,不可能一直呆在饭店里,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想了个计,既然可出卖我之色相,就将我之相找那赵无银用法附于碟上,然后用此碟盛取饭菜,意为秀色可餐,你饭店生意这才保住了,想起来没?我的老恶人,这是坏点子之一吧?”
“是啊,女儿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可是耐不住你傻,本来我就觉的这点子是个破点子,那帮吃饭的人每吃完一碟东西我那张僵硬的笑脸露在盘底,看见都烦死了,然后你又找赵无银将我之相放到纸上拿去骗别人的相亲介绍费,说这样比开饭店挣钱,结果呢,那段时间天天有成片成片的男人在咱门口堵我,还有刚死了老伴的老头子天天在咱门前吆喝他有钱,不是,我就想说这是亲爹干出来的事?这是坏点子之上由你延生的破点子吧?”
“呃,这事我确实办有不妥,但不是又靠我的聪明才智帮你摆脱了他们吗?”
“是,是摆脱了,到现在我是男人的消息还在外边或多或少的传着呢,也就是运气好,咱们的邻居没有性取向奇怪的,不然我要是被这样的人缠上...你以后就见不到你女儿了,她将到深山里隐姓埋名隐居去。”
“我的错我的错,饭店这后来不也完蛋了么,我也算是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承认这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破点子之上又延生的臭点子。”
“你还知道啊,完蛋那是必然,你饭店多是男性客人,一个男人吃一碟饭菜,饭菜吃完了露出碟上一个,哼,仔细一想,男人的笑容,这饭店想想都该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