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要不要去海边爽一下?”
我们曾很多次的选择在刮台风的天气里在雨中尽情奔跑,大壮的提议让大家身上不安分因子重新的跳动起来,一个个的探起头应和道:“为什么不呢,好久没淋雨了!”
我们像疯子似的出了门,傻逼似的奔跑在大雨之中,夏天的暴雨从不给你思考的机会,不分青红皂白的瞬间将一切淹没,波澜不惊的街道立刻被打乱,那些毫无防备的人们哀怨着、咒骂着,抱头鼠窜,他们可能在意自己的新衣服吧,道路太过泥泞,可能担心上班的时间吧,一场关系前途的交易。我们这群熊学生,哪里有那么多的羁绊,暴雨给了我们和那群雨中落魄的人们区分的机会,雨水雾气,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种朦朦胧胧的情境之中,我们呐喊着,歌唱者,顶着将人撕裂的狂风,从宿舍一路狂奔到海边。
海边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波涛汹涌的海浪,我们让它肆意拍打在身上,大家呐喊着,跳跃着,心灵上的郁结好像全被打通似的,感受到无尽的气清和爽朗。我们曾经不止一次的无视学校的警告,在刮台风的天气到海边寻求刺激,被冰凉的雨水和呼啸的海风冻得头皮发麻、浑身颤抖,可依旧乐此不疲,上瘾似的参与其中,让麻木的躯体和疲累的精神得到最酣畅淋漓的释放。
“我要飞得更高!!!”
“我操!”他一边抿嘴一边骂道,敢情是张嘴品尝到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大海呐喊:“啊啊啊啊啊啊!”
“萧华你个二百五!”小东北喊道。
“范明杰!臭傻逼!”老马适时的接上。
“我操!好凉!啊啊,别,太他妈冷了!!”
“你大爷!”
……
互相的谩骂转瞬变成海边的水战,一时群魔乱舞,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喊着、闹着,所有的不快在此时烟消云散。
我很庆幸这场闹心的波折没有转化为严重的隔阂,导致彼此心怀芥蒂,使原本和谐统一的集体分崩离析。即使小东北试图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但大家依旧选择站在我这一边,我也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受到孤立排挤和冷落,被强行拉到敌对的位置,在本应单纯的冒傻气的年龄去纠结一些世界真他妈黑暗,人心真他妈复杂的问题,大家有问题说问题,没事发发脾气,过后依然袒露胸怀称兄道弟,就像我们现在的状态,这当然是最好的状态。
痛快过后是大壮接连几天的咳嗽和擤鼻涕,这家伙总是在撕下半卷纸猛一顿折腾后从上铺扔下来,纸团总会不偏不倚的掉进小鹿的杯子里。
“我操你傻逼啊!大壮!恶心不恶心!”
“哈~~哈~~哈求!!!sorry啊!”大壮一边擦鼻涕一边回道,双目迷离,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老妈给我的钱一分也没有用到,留了点零花钱我就给她退回去了,为了不让她老人家担心,我谎称被骗的钱全部追了回来,还和她说了一堆相信儿子之类的鬼话。
当然了,北北和柳惠也没收我的钱,“我从朋友那里又借了点,华子你先用着!”当我把钱给北北和柳惠送去时,北北反倒用信纸包了一沓钱硬要塞给我,要我先还给小东北,还一个劲的安慰我让我承受住这次打击。
欠女生人情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当我硬要给她钱时,北北的反应和老马他们一样,刚刚还乐乐呵呵的转而阴下了脸,噘着嘴,狠狠的给了我胸口一拳,说了一堆要拿她当外人要和我绝交之类的“撒娇”的话语。这小妮心眼特好,总是有意无意的帮助我,性格又活泼爽快,有一瞬间我想,大壮这小子的眼光真的是贼不错,若不是有了雨晴,自己可能会成为大壮的情敌,加入到追求北北的男生大军中。
“以后别整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了,找个好男人就从了吧。”我一本正经的语重心长的和北北真诚的说道。
没等她的魔掌打过来,我已经提前预判好了形势,大步流星,撒丫子开溜了,留下北北在原地指着我破口大骂。
“别跑!”
“臭萧华,下次见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绝交!一定要绝交!”
“……”
对于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的我们来说,没有钱的日子来得如此凶猛且让人难过,不仅没有钱,还欠了一屁股债,你能想象得到这是多么令人歇斯底里和绝望的事情吗?
我觉得我们没有喝敌敌畏一了百了的一大部分原因在于,苦难不是需要你单独承受的,刚子,大壮,老马还有小东北,北北,柳慧,我们成了饥寒交迫、互扶互助的难兄难弟。
北北帮我联系了一个家教的工作,但坚持了三天我便被踹了出来,尽管只有三年级,我教的这个小子已经成长的顽劣蛮横,不可一世了,在百般迁就,万分忍耐之后,我一巴掌呼翻了这小子的嘴,也呼翻了自己的饭碗。
“我说你怎么能打人呢?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呼的这小子噘着嘴,满眼仇恨的看着我,他同样蛮横的妈妈拉扯着我的袖子,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
“我干不下去了!咱把工资结一下吧!大姐。”
“你他妈还想要工资?!我老公是没在家,他要在家非揍扁你个小兔崽子!”这泼妇骂就骂,手还不老实的朝我头上狠狠的摁了一下,这让我本来就憋屈的心情更加的恼火。
我一把挣脱了她的拉拽,本来想抽她丫的再跑的,女流之辈没下得去手。
“你他妈的动谁呢?傻逼!”
我一脚踹翻了他宝贝儿子的乐高玩具,撒丫子逃命了。
“你这个混小子给我站住!”
“****!你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