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有点难受…”
陈半夏急得满头大汗，身边的九个小家伙相互依偎在一起，虚弱不堪，好似树木进入深秋。
“杜若这是跑哪去了！”
不是说好了在城外等着，远远跟着去青田城吗？怎么一转眼跑到十万八千里远啦！
“我好像能感受到娘的气息。”
九温缩在木槿的怀里，颤颤巍巍地说道，手指指了指东方。
陈半夏咬了咬牙，“走！”
符阵的玄光散去，一座通天之门骤然出现，正是开山符门。
几个中转，九个小家伙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显然是接近方杜若那家伙了。
“娘的气息刚刚在那个地方，现在怎么不见了…”
九温指着远处的山谷，有些疑惑。她们现在好无异常，显然方杜若离他们不会太远，可为什么感知不到气息了…
陈半夏皱着眉头，他的开山符对那做山谷一丝感应都没，好似没有山根，是座“死山”。
所谓死山，就是外力强行造就的山，山基不与地脉相互勾连，也就没有山根。若是山根被倒山境以上强者生生摧毁，也会变作死山，毫无灵性可言。
陈半夏驾着马车过去，半道上盘坐着一人，闭目养神。
见马车过来，那人起身一揖。
“陈城主请回。”
陈半夏生出戒心，“你认识我？”
“两年前有幸在青田城见过城主。”
两年前，正是自己扬名青田的时候，抛头露面的时候很多，见过自己的更多…
“此处是？”
“光禄寺入门考第一关。”
“光禄寺…”陈半夏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他之前倒也没问方杜若去青田干嘛，原来是抱着这个打算。
“是陈某唐突了，陈某有熟人在其中，在这等着便是。”
那人含笑说到：“我光禄寺向来讲究缘法，虽无内人引荐，但既然到了此处，自然有考核的资格。这第一关，便是为有缘人准备的。陈城主身份尊贵，不便入我光禄寺。倒是车上九位，可入此地一试，或有些机缘。”
“多谢先生好意，车上都是些孩子，还是不必了。”陈半夏心中一凛，此人好强的感知。
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强求。
……
方杜若两条路已经来来回回走了有十几趟，连草堆里的虫子都检查过了，不见什么线索。
这是个考核，那考得到底是什么？耐心？勇气？战力？
现在方杜若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以空间符阵，强行横渡，例如陈半夏的开山符…
方杜若一直留心着周围，再三确定此处除了自己没有他人。若非如此，再加上她没法控制另一端的位置，她早就用开山符阵走了。
至于她为何会开山符…自然是陈半夏上次见面主动贡献出来的。这让人临摹本命符阵的事情，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给人看，可没多少人愿意。
闭上眼睛，寻着那一丝山根之气，这是她头一次用开山符。不是自身的本命符阵，效果没法比，顶多十几里地，运气好能直接出山谷。
若是陈半夏进了山谷，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一座死山，只不过是两座巨大的符阵一上一下，将整座山谷笼罩，结界对地脉产生了一种麻痹作用，在外面自然感应不到。是个大神通，大手笔！
方杜若踏过符门，一道箭影在眼前呼啸而过，炸碎了身旁一颗古树，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方杜若手中火云鞭紧握，戒备得看着眼前的密林，试图寻找到弓箭手的踪迹。
对方显然并不想伤害自己，这一箭只是给自己提个醒，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就直接射身上了。
不过方杜若并不打算坐以待毙，试探性迈出一步，一只箭矢划破黑夜的长空，将方杜若迈出的脚板钉在地上。
“嘶！”
“一点不怜香惜玉！”方杜若忍着痛将箭矢拔出，脚板上一个窟窿，控制着周围的肌肉瞬间止血。
天微微亮了，算算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时辰，过了四分之一，方杜若还不知道现在自己离山谷的出口还有多远。
“走！”方杜若忽然动了起来，身形宛如猎豹一头扎进树林。
三束箭光紧随其后，将方杜若的一缕头发，一片衣角，头顶的发簪钉在树上，之后便没了动静。
树林里走出一个高挑的女子身影，身材火辣，手中铁胎弓足足五尺，散发着不输刀剑的阵阵寒气。
女子看着方杜若越跑越远，转过身将那珍珠金丝发簪取下，随意插在自己头上，几个跃身消失在密林之中。
“哎呦喂，谁来救救我诶！”
“那边那个漂亮姐姐，救救我诶！”一个扎着长辫子的小男孩趴在地上，身上四五处血窟窿，眼瞅着方杜若跑来，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拼了命地喊。
方杜若停在小男孩远处，回头确认没人追过来，冷声开口：“你是谁！”
“跟姐姐一样呗，想进光禄寺呀！”男孩挤出两滴眼泪，让人看来了都想好好安慰一番。
“那个路口你是怎么过的？”
“路口？什么路口？”
方杜若向后拉开一段距离，撒开腿狂奔。
“哦哦哦！瞧我这记性，姐姐你别走啊，就是枣树的那个路口嘛！”
男孩急眼了，我去，我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还能让人生出戒心？
见方杜若缓缓停了下了，但也没走回来，男孩就知道自己得先撒饵料了。
“那不就是个解谜游戏嘛，就路牌一个提示，那肯定答案就在上面咯！你看那【右】字，底下是个口，我走一遍就知道他就是个单单纯纯的鬼打墙！”
方杜若往回走了两步。
“咳咳，这【左】字同理嘛，不是挺好理解，你应该进了那个洞穴了吧？稍微用点力打通一下不就成了？就是个豆腐渣！”
方杜若又皱起眉头，没什么恍然大悟，就是想着，就这？
其实那个路口，过关的方式无非三种，看懂提示的，找了半天没找到胡乱发泄碰巧打通的，还有用空间符阵作弊的。
对应三种人，聪明，勇于尝试，还有很牛逼的。
空间符阵可不是大白菜，玄修里面会的用万里挑一形容并不夸张，而且特别受光禄寺这种特务机构青睐，给点通关小便利也是情有可原。
“你叫什么名字？”
“钟楚惜！钟爱的钟，楚楚可怜的楚，令人怜惜的惜！”
然后钟楚曦就看着方杜若，转过身跑了，比刚刚速度还快上几分。
他耳力好啊，隐隐听到方杜若嘴巴里蹦出来两个字。
“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