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宜回来修整的时候正好赶上郭月的预产期,为了第一时间迎接自己的孩子们出世,李执宜专门请了假在家陪着郭月一起生产。
虽然郭月一再拒绝郭挺给她实施剖腹产,但是郭挺仍然准备了手术刀和肠线以备不测。这年头女人生孩子就是和过鬼门关是一样的,尤其是郭月还是个双胞胎,更重要的是郭月还未满十八岁啊!
为此郭挺又找了几只羊练习了一段时间,这次没有一只母羊出现问题。为了让大家信服,郭挺还专门安排薛涛等人观摩,这下会更有说服力。
几次下来,薛涛是彻底信了郭挺的手术能力。她专门跑去找到郭月说郭挺的剖腹产能力已经出神入化了,竟然一只母羊都没有出现问题。迪化学院食堂那边好几次等着杀羊做菜呢,却发现母羊个个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没有,没办法只好修改菜谱。
郭月就更不相信了,她觉得薛涛一定是被郭挺抓住了什么把柄,要不然不会巴巴的跑过来专门说这个事情。
薛涛指天骂誓说天地良心,他和小郡王郭挺是清白的。这下更加重了郭月的疑虑,看来肯定是阿弟强迫的,薛涛这个人从来就不发誓的。
薛涛的一通搅和,让郭挺简直是更加抓狂和无奈。没办法他又找到李玉玲,准备让大唐公主练一下手,然后上场应急给郭月接生。
郭挺实在是不想让二姐郭月出现一点意外,但是李玉玲表示自己开肠破肚没有问题,但是不太会缝制伤口。也就是说这位大唐公主只管杀不管埋,这下郭挺彻底抓狂了。
李执宜也很是焦急,他也担心郭月出问题。就连一心抱孙子的李尽忠也整天愁眉苦脸的,双胞胎真的是不好生啊!
李尽忠为此还专门找到几位以前沙陀部落的接生婆,这几个人倒是觉得挺有把握的,他们告诉李尽忠包在她们几个老婆子身上一点问题没有。
大喜过望的李尽忠将这几个自诩为“接生圣手”的婆子接回了家,郭挺就觉得怎么瞅都不对劲儿,这几个婆子啥也没带就敢来接生?
郭挺很是疑惑,就问这几位婆子道:“敢问几位阿婆,你们以前是如何为产妇接生的呢?”其中一个脸上有一个巨大痦子的婆子满不在乎的说:“怎么接生?这还不容易吗,只要胎儿胎位正也不需要我们几个老婆子费多大的力气。我们只需要告诫产妇如何吸气用力就可!”
这样的回答让郭挺一愣,这是正常的接生手法啊,看来这几位婆子还是有一套的。
随后郭挺又问:“那孩子出生以后脐带如何处理呢?”另外一个满脸疙瘩的婆子接话道:“回小郡王,我们都是一把剪刀下去,然后抓把草木灰敷上即可。没有剪刀,别的刀也行!”
这也算是以前部落里接生常用的手法,郭挺觉得这几位婆子倒也算是有些经验的。如果让她们在郭月生产时在旁边帮忙倒也说得过去,但是郭挺接着的一问将他直接给吓到了,就连李执宜也被吓得够呛。
郭挺问的是如果胎位不正需要怎么办的时候,这几位婆子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一个圆圆的枣木棍子。
这个枣木棍子就和擀面杖一样,郭挺问这几位婆子,这是何物的时候,一个上嘴唇板牙呲出来老长的婆子说:“回小郡王,这是对付产妇胎位不正时的宝物,我们只要用它将产妇肚子反复碾压,这样不大一会孩子就生出来了!”
李执宜和郭挺脸都吓白了,就连李尽忠都觉得瘆人。这几个婆子还一脸喜色的说:“就这根枣木杵子,接生下来不下一百个孩子了,老婆子的这把力气就没有生不出来的!”
郭挺哆嗦着问:“敢问阿婆,这生是生下来了,产妇和新生儿如何?该无恙吧?”这几位婆子眼一翻说:“我们老婆子只管生下来,至于产妇和孩子那就看老天的命数了。”
李执宜忙问:“他们命数几何呢?”那个大板牙的婆子想了想道:“没细算过,活下来估计能有一半吧。这都是他们的命数,老婆子也做不了老天的主!”
郭挺心说你们已经是杀人犯了,这葬在你们这些人手里的产妇和新生儿估计没有一百也至少有八十了。怪不得沙陀族人前些年一直不见增长呢,感情你们几个给实施了“计划生育”了啊!
李尽忠看到郭挺和李执宜脸都气白了,赶紧带走了这几个婆子,给了他们几个钱打发走了事。临走的几个婆子还在嘟囔着李尽忠小气,把李尽忠气的都想抄家伙打人了。
接生婆子不着调,现在李执宜就只能相信郭挺了。他做了好久郭月的工作,加上李若蓉的劝说,郭月这才同意郭挺在自己难产的时候实施剖腹产手术。
其实郭挺也是赶鸭子上架,前世的他拿刀杀只鸡都费劲。几次杀鸡都杀不死,血流了一地,那只被宰杀的公鸡仍是活蹦乱跳。
郭挺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用刀割的是自己的手,鸡脖子就划拉掉点鸡毛。到这会郭挺才感到剧痛,感情是刚才太紧张忘了疼了。
这一世郭挺非常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薛涛还是郭月都是他不想失去的亲人。所以郭挺是强忍着内心恐慌才拿起的手术刀,他觉得自己不做些什么的话,将来一定会后悔终生。
郭月的产期到了,随着一阵阵的宫缩加剧,郭月开始大声地呼痛。郭挺拿着手术刀紧张地注视着郭月的一举一动,李玉玲观察了一下然后告诉郭挺第一个胎儿的胎位很正,自然生产的可能性很大。
郭挺轻轻用毛巾擦了一下流下来的汗水,心说看来手术的可能性不大了。在几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和母亲李若蓉的帮助下,郭月渐渐克服了恐惧,开始大口的吸气,她觉得孩子已经快要生出来了。
随着郭月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第一个胎儿一下子就被挤出了产道。李玉玲麻利地将脐带剪断,并仔细的消毒后用纱布包好交给旁边的接生婆。接生婆将孩子洗干净后然后慢慢倒过来轻拍了几下后背,就见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这声音很是力道十足。
但是第二个孩子头有些大,被产道正好卡住了,无论郭月如何用力都不行。渐渐地郭月力气也快耗尽了,而孩子明显已经出现了窒息现象。李玉玲有些慌了手脚,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李若蓉和几个接生婆明显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大家都慌了神。郭挺刚刚放下去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李若蓉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她上来就抓住了郭挺,然后嘶哑着嗓子冲郭挺吼道:“儿啊!快想办法救你的阿姊,你不是最有办法的吗?”
郭挺被李若蓉抓的身体不住的乱晃,这时李玉玲赶紧过来说:“赶紧啊!你怎么还愣着呢?快救人啊!”郭挺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挣脱了李若蓉的双手,拿起了手术刀。
郭挺早已经将手术刀等器物消毒的一个干净,然后让李玉玲等人将郭月双腿尽量打开,然后仔细地将产道口左右横切了一刀。郭挺见胎儿头已经不再紧紧卡住,然后用手轻轻将胎儿拖住再缓缓用力往外拉。
众人又紧接着鼓励郭月再用一把力气,只见郭月咬紧牙关后,再次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吼叫,胎儿一下子就滑出了产道。众人齐齐地惊呼了一声:“终于生下来了!”
第二个孩子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叫之后,所有人都将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郭挺这时正在清理郭月的胎盘等物,然后仔细的给郭月消毒后用肠线细细地缝好横切的伤口。
郭月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她虚弱地抬起头,用满是血丝肿块的双眼看了一眼仍在忙碌的郭挺,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你阿弟!”
郭挺抬起头,看了一眼郭月说:“阿姊!有我在,什么也别怕!”郭月的泪已经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