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蒋笙笙看出来了，但是她无心点破。
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已经走到了尽头，蒋笙笙身姿轻巧的跳了下来，却没有站的很稳，李牧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让她重新掌握了平衡。
李牧瞪了她一眼，意料之中的，蒋笙笙回了一个鬼脸，她根本就不怕李牧的威胁。
“听王一说，你家里出了些变故，是吗？”
蒋笙笙尽量问的很委婉，声音很小，怕伤了李牧的自尊。
她不知道的是，从李牧的父亲出事之后，李牧的性格变了很多。
面对蒋笙笙的问题，李牧非常坦然，回答道：“对，出了些问题，我爸的工厂着火了，两位工人没跑出来。工厂倒闭，我爸破产坐牢了，算算时间，也快宣判了吧。”
李牧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平静，仿佛说着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所以，你选择京师大，也是因为这个吧。”
李牧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扬起笑脸，直视着蒋笙笙，说道：“京师大不好吗？虽然不如京大，但好歹也是师范类顶级大学了好吗？”
蒋笙笙连连摆手，连李牧都没有看到，当她把手放到背后之后，她的两根食指纠缠在了一起，非常用力的扯动着，似乎这样能让她放松一些。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你知道的！”
看到蒋笙笙有些慌乱的样子，李牧笑了：“我知道，和你开玩笑的。其实吧，这种事情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爸破产以后，我学习画画的费用就断了，你知道，学画画不便宜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也不希望我妈因为学费的事情发愁，所以索性就不学了。”
“高考完以后，京师大给我提供了全额奖学金，加上我觉得当老师也挺好的，工作稳定，而且我挺有辅导人的天赋的，所以就来京师大了。”
蒋笙笙的表情有些难过，但是她尽量克制，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那你以后是准备当老师了吗？”
“对啊，京师大的毕业证书，可是老师的金字招牌！”
李牧深情轻松，工作的事情还很遥远，他没有真的想过自己四年后的生活，但是如果能当老师，应该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遗憾吗？”蒋笙笙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遗憾？可能有一点吧……
但是只有一点点而已，毕竟谁也不能违背着生活前进的不是？
于是李牧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在选择放弃画画的时候就想明白，既然自己选择了，那一直做下去就是了。”
蒋笙笙其实想说，如果遗憾的话，她能借钱给李牧继续学习画画的。
她看过李牧的画，知道他适合成为画家。
她也听说过，灵气这种东西，长时间不用，会消失的。
她不希望李牧的灵气消失了，那样太过可惜。
只是李牧说了自己不遗憾，让蒋笙笙后续的话只能憋在心里。
“好了，我们两个这样说完，就不存在秘密了。”李牧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抬头望着星空，“胜男……哦不对，你改名字了，笙笙，再告诉你最后一件事情，为了提前适应教师生活，我决定去当家教，所以如果你有看到什么家教需求的话，记得和我说下，我请你吃饭哦！”
蒋笙笙点了点头，京师大的校门已经近在眼前，李牧没有送她回校的意思，她也就不强求，只是说道：“你习惯叫胜男就胜男吧，我听的也舒服一些。”
“好嘞！”李牧对着蒋笙笙挥了挥手，然后看了一眼手机：“我还有点事儿，你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