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每一个心里有念的人都曾经或多或少在心里默念过这句话,然而与我而言:
你若念我,便是阴天;你若思我,便是雨天。
因为我所在的城市,极少下雨。阴天下雨,对每一个人而言是上天的馈赠,那么珍惜,那么珍贵,那么难忘。
此刻,窗外自由的流云将那温暖点点的星光完全掩藏了起来,阴天了,天气预报从来都不准,或许一会儿又可以听到雨安静的滑落屋檐的声音。
遇见你的那个夏天,在一次外出送材料的路上,天空如预期的那样落下了小雨,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突然有心里萌生一个想法:你会不会想到下雨了我在外面,是否淋雨了呢?你又在哪里呢?做什么呢?
雨渐渐越下越大,在犹豫着要迟到还是要淋雨的我眼前出现了一把彩虹伞,抬头看见一个笑容干净的少年,旁边一个安静沉默的女孩。
一如那年春末,我们在杭州遇到的那个他和小百合一样。
那一年清明假期,我们宿舍决定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在网上订购了凌晨3点的从苏州到杭州的火车票,出宿舍区的时候,操心的宿管阿姨还再三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四个女孩那么大胆整齐的排排坐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夜2路终于来了,晃晃悠悠一个小时终于见到了在夜色中略显寂寞的苏州站。
售票窗口的小哥人真的很好,在刷过学生证后,温和的告诉我们:“学生证只能买从家到学校区间的票。”可是当我们齐刷刷的要补票的时候,他默默地把票给了我们什么也没说,或许那时候的我们年少无知,也许因为小哥不仅内心和善然而是真的有些困了。
天亮8:00我们下了火车,出站口“小百合”的高中同学,在浙大上学的他来接我们四个,随后我们先去了闻名不如一见的浙大参观了一番,紧接着去了西湖,一路上他细心周到,在我们乘公交车的时候会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硬币,在吃饭的时候,会抢着付钱,人多的时候会提醒我们几个小心注意。
除了跟小百合是同学以外,似乎对我们每个人都一样。
在各个景区参观的时候,我们三个凑成一团走在前面,小百合跟他走在后面,我们偶尔会忍不住偷偷回头或者竖着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两个人一个低着头抱着旅行包,一个目光焦距不知道在哪里,那么的安静,沉默。在一旁无奈的云云受不了一会而推小百合一下,阿恬偶尔撞他一下。
每当这时候,他们俩都会不自觉地在接触到彼此的时候瞬间转过头去,唉,还真是绝配。
就这样旅行的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晴朗的可是在我们到达龙山山庄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凭感觉,我们走进了一家农户,等雨。
伯伯很热情,招呼我们坐下后,露天的阳台上,种满了颜色鲜艳的花草,放眼看去对面都是茶田,伴着滴滴细雨,空气中有清新的茶味,有泥土的气息,一种情绪在慢慢发酵的感觉。我们三个凑堆看花草,他们两个并排站着,偶尔目光相遇,要么微微一笑,要么只言片语,有点奇怪但又貌似不奇怪的样子。
不一会儿,伯伯沏了5杯龙井茶摆在桌上,晶莹透亮的茶汤,翠绿鲜嫩的茶叶自由的在杯中舒展、浮沉。
“这5杯茶都不一样哦,你们仔细看,有的茶叶是顶好的,有的是稍微次一些的,制作工艺也略有差别,你们选选看。但是有两杯是一样的呢,看你们谁跟谁品味一样,即时有缘。”
“伯伯,你还会用茶占卜呢么?”阿恬兴奋的说。
再三斟酌,讨论,思考了半天,大大咧咧的云云先拿起了一杯,“这杯有点淡淡苦味。”
接着我拿起了我看着颜色最清淡的一杯,“这杯有点甜甜的呢!”
阿恬也拿起一杯喝了一大口,“嗯,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的,茶都差不多吧。”
最后两杯,只剩下他们两个,同时喝下,同时回答,“先苦后有些甜”。
等到所有人喝完茶,云云忍不住好奇的问伯伯:“到底哪两杯是一样的呢,我看茶杯都是一样的呢?”
伯伯笑而不语。
“伯伯,你啊是诓我们,逗我们玩的呢?”阿恬也焦急的问。
伯伯依旧笑而不语。
渐渐雨小了,我们也听伯伯讲了很多故事以及关于茶叶的知识、趣闻。
走的时候还给我们每个人包了一小包龙井茶,我们每个人都很开心,似乎跟捡到宝一样。
就在我们走下楼梯的时候,伯伯开口了,:“心若同一,所见所感皆同。”
又是一阵奔跑,赶上了公交车,雨越下越大,车上的人很多很拥挤,他一直在小百合身边,沉默无言。
直到我们下了公交车,看着时间一路跑进高铁站,刚好已经检票,一路跑上动车坐下,才发现,连“谢谢,再见”都没有说一句。
回到苏州已是晚上10点了,依然在下雨。我们的伞都在,唯独小百合的那把不在了。
我们谁都没有问,因为又累又饿没时间探究。
从杭州回来一阵了,又是一个阴雨天,就我跟小百合两个人在宿舍,心血来潮的我泡了两杯带回来的龙井茶。
突然想起来,“小百合,那饭钱说好给那个男生的,可是上车的时候我们却连道谢都没有呢!”
“他说,不用了呢!”
“你那么喜欢你那么把彩虹伞就那样舍得给他了么?”
“比起那些我给予不了的,给予我最喜欢的彩虹伞对我来说算是很容易了。”
“他喜欢你,是么?”
“是我喜欢他,或许现在还喜欢。”
“那为什么?”
“高一入学那年,我在班级分配宣传栏下不小心踩脏了一个男生的白球鞋,于是跟那个男生认识了,后来我们还在一个班级。他很优秀,沉默安静话不多,学习很好,我很喜欢看着他安静做作业的样子。有时候,我觉得他总是在看我,或许可能是我的错觉。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觉得,后来因为成为了学习委员而跟他这个班长越来越熟悉,一切都让我觉得枯燥的高中学习因为他的存在而很美好。可是,那种美好并没有一直延续……”
“怎么了?”
“原来他喜欢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班的文艺委员,而不是我,那些他关心我的话语,对我温和的态度语气,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是不是你弄错了,你有亲口问他么?”
“其实我一直知道我闺蜜喜欢他,事实上喜欢他的女生很多,毕竟他那么闪耀至少在我眼里,但是他却从来没有传过跟任何女生的绯闻,即使在班级同学的恶作剧中、他跟他好哥们的真心话大冒险中他都从来没说过他喜欢谁。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他没有任何喜欢的人,我就可以一直默默的喜欢他。直到毕业,直到最后,我可以勇敢的跟他说,我喜欢他
可是三年的期望、小心翼翼的等待,却在高考完的那天,闺蜜高兴地拿着一张纸条给我看,那是他的字迹,上面写着,我们一起走,好么?
那是告白,不是么?我当时第一次明白了,心痛的感觉,我笑着不知道怎么回到家的,脑海中还回想着他温和地笑着问我,我会报考哪个学校。
那个假期,我没有任何心情去玩去嗨,你知道么?那种经年累月的美好的期望破碎的感觉,我那么努力学习,那种目标瞬间消失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直到我来到苏州,直到我时隔好久登上了QQ看到了他的留言:
你没看到么?
日期是我看到那张字条的第二天。
我看到了闺蜜的留言:
小百合,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那张字条其实是他放在你桌上的,但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他,哪怕他现在不喜欢我,只要他还没有喜欢的人,我就还有机会,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嫉妒,我也明白如果是你,我根本连去跟你争的勇气都没有,所以那一瞬间我自私了。后来他知道了,没有苛责我,而是沉默,我本来想跟他去同一个大学的,可是我们再也没有了联系,而我也不再好意思跟你联系,希望你尽快看到我的留言,因为我没有勇气当面对你说。”
“那你知道他喜欢的是你,你们,还来得及。”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或许并没有很喜欢我,如果他真的很喜欢,又怎么会只是留言呢?而我或许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他。其实这次去杭州也算是为我们之间的一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已。
去之前我没有专门告诉他,是他看我的朋友圈主动联系的我,我们只是闲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
“那他没有在跟你说别的么?你说实话,因为我感觉他看你的目光很是不一样,那么的专专注,还有不舍虽然转瞬即逝。”
“在回来的路上我收到了他的信息:心若同一,所见所感皆同。我还是那个我,我眼中的那个你,依然没变。下个下雨天,我们一起走,好么?”
“那这是明晃晃的表白呢!你答应了么?”
“我的回复是:你依然是我眼里阳光下那个干净明媚的少年,那些走过的时间里,或许有误会,遗憾以及不舍,但是依然会迎来下一个晴天,未来的每一个雨天,愿你撑着彩虹伞,一切安好。”
“你,这是拒绝了他。”
“如果当时的我足够勇敢,不是在看了纸条后,就沉默安静,如果他足够执着,跑来问我,或许我们会是不一样的结果。然而那时候的我们或许对彼此来说都是那段岁月里枯燥乏味的一抹艳丽色彩,是一种静止又流动的美好,那么就让他留在时光里就好,有了裂痕的完美,是不会再完整的,至少我们现在这样,永远都是朋友。”
接过那把彩虹伞,我的思绪跟着回来了,笑着对那男孩、女孩说了“谢谢”。
回到办公室后,我果然对他有了小情绪,但是他一笑,我就不生气了。
多少次,我也是那样喜欢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认真工作时,偶尔皱眉,偶尔看着傻傻的看着他发呆我,偶尔牵起唇角微微一笑的样子。
那是一种安静的时光里,岁月静好的姿态。
现在的我,最喜欢下雨天还因为,每当下雨天我就可以安静的写着那些只属于他的心情的文字,即使他或许可能看不到。
但我相信,足够执着,足够期望,足够坚定,那抹只属于你的星光就会落在你面前。
窗外下起了小雨,我在思念你,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