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帝都的夜空皓月当空,亭台楼阁的琉璃青瓦在月光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
经过白天的紧张对峙后,人们或许都从心底暗松了一口气,庆幸帝皇与山河门达成了协议,避免了一场不可想象的战争,城内的宵禁也随之解除,虽然已有明令宵禁解除了但街道上的行人也是极为稀少,一些往常通宵达旦的营业场所也选择早早闭门谢客,因为谁也不想在帝国危机刚过的情况下就心急营业从而惹上事端,毕竟九门城防可是一点也没有松懈,卫戍军团也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
整个帝都难得陷入了一片宁静,就连宫内忙碌的下人们进行交流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皇宫圣殿高楼之上,帝皇仍旧穿着白日里的那套金黄战甲,双手扶着漆拦,身后披风随着夜风飘动,顺眼望去帝都无尽建筑顶盖尽收眼底,圆月于上,此等盛景常人在此亦感慨良多,帝皇于此仅极目远方不动不语,身后侍从罗列周边,裴月端着茶盏立于后方一侧亦不敢上前打扰!
帝皇看似平静的外表下让人看不出喜怒,当然作为帝皇也不可能轻易让人看出喜怒哀乐,只是帝皇现在的心情作为常年伴随帝皇身边的裴月确是了然于心,那便是盛怒滔天如同冰盖覆于烈火,深藏不露只是时候未到!
“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虚弱的太师在侍从的搀扶下来到了帝皇身后,“老臣来向陛下请罪!”说着便欲下跪,但见帝皇仍旧没有转身只是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老师没有错”。
眼看太师便要跪下,这时裴月赶忙将手中茶盏交于一名侍女然后上前搀扶起了太师,要是平时帝皇肯定会亲自搀扶,但此时帝皇显然对于太师白天擅阻四极军团之事有所介怀,即便太师的做法是对的。毕竟这位帝皇今日受到了奇耻大辱,裴月的做法相当于给了帝皇和太师各自一个台阶下,足见其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凡。
“不管如何老臣擅作主张的罪责还是逃不掉的,臣愿罚俸三年以儆效尤”太师如是说道,或许这也是最佳的方法了,作为帝皇是不可能加罪他这个老师的,但君臣有别,罪不得不罚,否则帝皇颜面扫地,太师孑然一身,对金钱这些身外之物更是毫不在意。
此时,一名将领来到这里,向帝皇行礼道:“参见陛下”之后转身向太师躬身:“见过太师”太师对其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陛下,探马来报,山河军团已经后撤百里扎营,但目前仍无任何散去的迹象,不知何意!”
“他这是在等我履行承诺”帝皇淡然道。
“我皇言出必行,他未免太过狭隘了”
“呵呵……哪是狭隘分明是在耀武扬威,欺人太甚”帝皇怒拍漆拦!
太师似要言语,但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此时一直待在一边的一名官员突然开口道,这让场中众人皆看向此人,此人乃陪同议事的一名将佐。
“但说无妨”
“微臣以为当下不仅不应对其制约而且要对其进行加封”
“放肆,我皇受辱怎可对其进行加封,是何居心!”当下有将领怒斥道
帝皇挥手制止:“继续说下去!”
“启奏陛下,先前陛下已经同意御驾亲征,此番征战帝国精锐尽出,必将陷于苦战,实力大减,难免有不臣之人觊觎大位,兴风作浪,但是我皇与山河门有约在先,我皇答应其条件,其便与我皇共进退,此时进行加封可向天下昭示我帝国与山河门是同为一体,震慑诸方,再者其得我爵位便要护我国本,危难之时山河门便要行其官责,不可因其宗旨在帝国处于弱势时因平衡利弊而支持他人”
“帝国早就授与其南岭督主之职他现在不也与帝国操起刀戈了嘛”有人反对道。
“恕臣直言,先前的官位打压成分居多,将其封在边疆远离帝国中心,一是不让其插手帝国事宜二是使其势力转向边疆,实为贬戍。”
“然今时不同往日帝国需要与其同船共渡,所以这次要对其加封帝国实权,待日后帝国恢复元气再见机行事,削掉官爵”
“所以现在不是考虑要不要对其加封的问题而是要考虑如何让其接受的问题”
话毕众人不再出言反对,此时太师露出欣慰之色这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刚才碍于帝皇介怀白天之事没有说出口而已,然而现在有人说出便开口道:“老臣附议!”
“臣等附议”众人皆开口言道
“朕已知晓,尔等先退下吧”
众人相继离去,此时太师开言道:“陛下,谏言之人心智非凡日后必有大用还望陛下破格提拔”
帝皇不语,相当于默认,太师便欲转身离开,帝皇却突然道:“老师身体有恙以后就不要掌兵了,安心在家静养吧”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太师的身体立时僵住,显然这位帝皇是不再希望今日之事再次发生。
僵住身形的太师落寞地说道:“老夫遵旨!”之后便从腰间掏出那枚帝皇登基之时授与自己的可节制天下兵马的令符,缓慢地交于一旁的侍卫手中,之后便黯然神伤地离开了,二人殊不知这一别竟是永别!
深夜在月光的照拂下,一辆华贵马车在众骑兵的护卫下自帝都驶出向山河军团驻扎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