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按照菩萨的指示,一路向南,走走停停一天才走出山林,迎面便是一条宽大的土路,上面覆着几道深深的车辙,并没有行人的踪迹,想必这里离城镇还有段距离。
冯渊走到大路上,左右一望皆是无边的土路,尘土飞扬,不知该行向何处。
“不都一样,路总会有尽头。更何况只有一条路。”冯渊冷笑一声,似乎是对刚刚的思考感到可笑,他擦了擦脸上一层土灰,它们已经被汗水和在了一起,贴在身上。冯渊不再擦拭,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便头也不回的走着。
走了半日,仍然不见城镇,他累了,便靠在路旁的一个大树上,微风拂过,稍稍吹散了他身上的酸胀感,他深深的呼了口气,扑鼻而来的却不是芳香,而是一股酸味,如同当年自己泡坏的干菜味。
“看来是饿了啊。连当年吃的发腻的干菜都会想起。”冯渊闭上眼,背靠着树缓缓滑下身去。
睡眠是忘记饥饿的方法,可饥饿的人怎会安心入眠?
冯渊翻来覆去,忽感脸边一凉,一股坏干菜味突入鼻腔。他怔了怔,倏地坐起身来,用手指扣了扣脸上的附着物,黏而腻,伸手一看,黄而发红,一副大便之状……
冯渊猛甩手,胡乱在地上找了几片干净的大树叶疯狂的摩擦着自己的脸,仿佛要褪去一层皮,嘴里不是咒骂道:“哪个狗东西,不会往里走点,拉屎都不会找位置……”
“大哥儿,对不起,俺也不是故意的……”树后传来一阵道歉声,不时还配着几个略有节奏感的屁声。
冯渊问声停手,抬头便看到一只手从树后伸出,不停的挥着,“这屎你拉的?”
“不是嘞,是俺兄弟拉嘞。”男子用力的说道。
“你兄弟呢?”冯渊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第三个人,心生疑惑,“你不会在骗我吧?”
“咋会呢?俺兄弟二人刚刚从山上回来,肚子从到山上开始就一直不舒服,这不憋不住了,才在这地方拉了一会,谁知道大哥你就碰上了。”
“你说什么?”冯渊气愤的喊道。
“没…没啥。哥,你说俺哥咋不见嘞,俺刚刚还听见了他的屁声。”
“刚刚?”
“对,大概一刻钟前。”
“一刻钟?那你还没拉完。”
“拉完了,俺不是没有纸吗,这里也没有树叶,总不能让俺用这长满刺的棍子擦吧。”
“给,给……”冯渊胡乱从地上捡几片树叶丢了过去。
“谢谢哥。”
不一会,一个体型还算壮实的男子从树后走出,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他用手一边系着裤带,一边用腿踢开脚边的杂草。
冯渊看了看,笑道:“身子硬朗的嘛,蹲那么久,腿还没蹲麻?”
“没啥,干俺们这行的经常上山下山的,腿早就习惯了。”男子继续笑着,真不知道是不是脸出了什么毛病。
“你叫什么?”
“吴青,哥,你叫个啥?”
冯渊看着眼前一脸呆笑的男子,回道:“贾茗!”
“哥,你名字真好听。”
“你真有哥?”
“那当然,咋?骗你不成,不信你跟俺回家。”
“你家在哪?”
“俺家就在樊城脚下,近的很,几步就到了。”
“好,我就跟你去看看。”冯渊顺水推舟的回道,既能找到去城镇的路,又能送个人情给这个呆呆的男人。
冯渊跟在吴青后面,但始终保持着数米的距离,这导致吴青时不时的要喊冯渊加快脚步。
冯渊一边应着,一边按着原来的速度走着。过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城墙的影子。
“到了哥,你看。”
“嗯”冯渊也渐渐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吴青。
“哥,当心。”吴青依旧痴笑道。
“当心什么。”话未说完,冯渊便感觉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吴青站在一侧呆呆的笑着,两只眼像刀片一样眯着,弯身从冯渊肚上拔出一根银针,“真是难搞,走了那么久,你才靠上来,累死俺了。”
吴青捂着脖子扭了扭,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群人从林子里跑出,为首的黑衣人笑道:“吴哥,真有你的,要是我,我肯定搞不定他。”
“那还用说?”吴青一脸不屑的回道,用手用力拍打着黑衣人的脑袋,便撩开肚子上的粗布衣服,拍着肚子哼着小曲走向樊城。
“真是够了!”黑衣人愤怒的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冯渊,“什么玩意,要不是长得憨,大当家的会用你?”
“看什么看,抬回去!”黑衣人对着手下吼道。
“也就敢对我们这样了……”
“你说啥。”黑衣人提脚便要踹,那人见状急忙加快了脚步,黑衣人也不追,只在身后不停的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