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滑落石碑,像跌入无底深渊一般,永无止境的往下坠落。冯渊忽感双腿猛烈抽搐,大呼坐起,只感后背发凉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缓了缓神,看了看周围,在确认刚刚只是一场梦,但这场梦太过于真实,像是真正发生过一样,令冯渊久久不能释怀。
树叶上的露珠缓缓滑落,浸湿了冯渊的粗布衣服,他并不在意,只是稍稍抖了抖衣服上还未渗入的露水,便背上了宝剑,小心翼翼的翻身下碑,继续沿着山路向前走。
这山路倒是千步一景,每千步便有不同的景色,虽然如此,但周围依旧寂静,行了不知多久才在一个大树下看到一个小小的小木屋,木屋前有一个雕花小香炉和几个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杯子。
冯渊走上前去,只见杯中皆有水半杯,上浮桃花四片,一旁的小香炉虽无青烟却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看来离有人烟的地方不远了。”冯渊从腰间取出一块被水浸湿表面的面饼,小心的死去发白的表面。
“远着呢!”,一声懒散的回答打断了冯渊剥面的手。
冯渊立在原地,向着发出声音的小木屋看去,透过门缝隐约看见里面有东西在翻动。
“原以为此处供着菩萨,没想到真供着活菩萨。”冯渊一边笑道,一边用力瞥着屋内。
“菩萨,吃人的菩萨倒是有。”木屋里的人冷冷的回道。
“哎,怎会?”冯渊往后轻移了几步。
“既然都是好菩萨,施主又为何后退?”
“一时没有站稳,所以退了几步。”冯渊听了此话,冷汗直出,慌忙陪笑道,并趁机转移话题:“不知菩萨可知附近有无人烟?”
“你若是站得稳,我便告诉你”屋中之人笑道。
“我已站稳,望菩萨告知。”
“希望如此。”话音未落,屋门便突然打开,一股卷杂着青烟的气如柱般喷涌而出,像箭般射向冯渊,冯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了一跳,慌忙翻身躲过,但由于过于着急,落地不稳跌倒在地,而一击躲过,第二击随即而至,冯渊来不及躲闪,只好运气硬接,两股气相互抵触,散发出蒸腾的热浪,万物在热浪中扭曲失真。
冯渊满脸通红,不敢泄气,两只壮实的手臂露出青筋,皮肉仿佛处在崩裂开的边缘。
冯渊抵御不住,双脚开始磨地后移,一块石子滚入脚下,脚底一滑,冯渊仰面倒下,那气直击冯渊腹部,将其击落于地。
冯渊抚着腹部,面色狰狞,一口鲜血吐在身上,久久不能起身,“纯阳一指功?你是两仪山的弟子?”
“是也不是,不过你的内力倒是奇异,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无门无派,自成一体。”冯渊依旧伏地不起。
“自成一体,别说笑了,区区少年,敢出此狂言。你不说,老夫也能猜出一二。”
“哦,那我出自何门何派?”冯渊一脸戏谑的问道,并缓缓站起身子,抚着一旁的大树勉强站立。
“天府神通有四,李府的踏浪独行步,王府的梨花枪,杨府的束腰剑,冯府的天行剑,其中四神通以天行剑为尊,而天行剑以至刚的灵虚心法为主,看施主内功阴阳相杂又负剑在身,怕是杨府与冯府的后人……”屋中之人一挥手,屋门便关上了,笑道:“施主我说的对不对?”
冯渊坐在树下,看着透过树叶射出一隐一现的阳光,沉默良久……“略有渊源。”冯渊运着气,平静的回道。
“缘这种东西是斩不断的。”老者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道。
“不知何处有人烟?”
“四周人烟,往南四十里便可出山。”
“谢过菩萨。”冯渊起身拾起地上的面饼,一边剥一边向南走去,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怎么,老泥鳅也知道助人了?”一个白发童颜的拄杖老人从小木屋后走出,温和的笑道。
“你不也助人了吗?老水牛。”屋中之人透过小木窗的缝隙看了看屋外之人,不禁仰天大笑。
“是啊,是啊。命也,命也。这前门已入,便无出门之发”白发童颜的老人亦大笑道,随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漫步走进了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