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袁平波到了鸿庄,就比以前更加勤奋地做事,他感激穆金亭的厚爱,一心想要努力做事好报答穆金亭。穆云还和以前一样常常去找他,她的心中每天都充满了快乐。袁平波也很得意,他不止一次地告诉穆云,认为做生意也不过如此。等他做上几年,他就盘上一个店铺,那时,就是为自己做生意了。
穆云望着袁平波意气风发的面孔,心里满是自豪。
可好景不长,袁平波就泄了气。一天,穆云到了鸿庄,发现袁平波闷闷不乐,一个人坐在柜台外的凳子上发呆。
穆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袁平波头也不抬。
穆云轻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袁平波闷闷地说道:“云儿,我想了想,总待在鸿庄也没什么意思,在鸿庄还不如在南庄呢,南庄好歹是做布匹的,时间久了,还可以学些本事,能了解到怎么进货物,怎么分辨布匹的档次。可鸿庄呢?只见银票进进出出,况且,我也只是帮忙记下账,连总账目我都不知道。”
穆云安慰他道:“你才来鸿庄一个多月,有很多还不太熟悉,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爹爹也说了,在鸿庄会学的多些。”
袁平波冷笑:“哼,说的好听,我看是不想让我多学,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穆云忙道:“不会的,你想多了。”
袁平波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是我想多了吧。云儿,总这样也不是个法子,我想,我应该多在洛城看看,瞧瞧别的店铺,也好多学习一点,以后,我一定要做更大的生意。”
穆云点头:“好啊,你自从来到这里,也没到别的地方去过,是该到别处看看,多学点儿总没坏处。”
袁平波望着穆云笑道:“云儿,你知道吗?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他伸出手握住穆云的手轻轻抚摸。
穆云娇羞地低头微笑,袁平波在穆云手上亲了一口,笑道:“有时我又想,就是什么也不做,每天能够看到你我就很开心,可有时想到我什么都没有,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做,决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
穆云温柔地望着他:“不管你怎样,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是开心的。”
袁平波不禁站起身抱紧她,闭起眼睛陶醉在她身上的香气中。
鸿庄本来就很清闲。既然已和穆云说过,袁平波便时常在洛城别的店铺里闲逛,看看这家,瞧瞧那家,穆云很想跟着袁平波去,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又害怕别人说闲话,只得闷闷地呆在自己的房中。
穆晴和苏遥倒是来找过穆云几次,穆云总是无精打采地附和着他们,苏遥和穆晴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便也不再打扰她。
袁平波却非常兴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这日,他来到了洛城最东边,见到有不少人都往一家庄铺里钻,他抬头一看,只见门头上写着“东庄”,袁平波便走了进去,想着看看里面是做什么的。
进了东庄大门,有一个伙计立刻迎了上来,笑着对袁平波说道:“客官来啦!是来玩的么?”
袁平波疑惑道:“玩什么?”
伙计神秘一笑,道:“跟我来。”
袁平波心中好奇,便跟着伙计往屋子里走去,出了后门,到了一个院子里,院子里四面都是房屋,隐隐听到里面有喧哗声。
推开其中一扇门,只见室内人头攒动,他们正围着一个个桌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碗。
袁平波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伙计笑道:“他们是在玩豆子。”
袁平波道:“玩豆子?怎么玩?”
伙计道:“每人扔到碗里一个豆子,然后让碗快速转起来,最后谁的豆子留在碗里谁就赢了。”
“赢了以后呢?”
“赢了,那些放豆子的人就都要给赢的人银子喽。”
“那要是最后碗里的豆子还剩好几个呢?”
“不会的,只会留下一个。”
“要是豆子全被转出来了呢?”
“那就重来。”
只听一声欢呼,袁平波看去,见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赢了,和他一个桌上的人一边摇头叹气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银子来,每人竟然拿出好几块银子,足有一百多两。
袁平波道:“他竟赢那么多?”
伙计笑道:“下注多少有他们自行商定,这位爷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天,起初他只揣着几两银子,他的运气可是好得很呐。”
那人激动得连脸上的肉都是颤抖的,牢牢把银子抱在胸前,周围人群艳羡的目光更是让他喜不自胜。
伙计道:“客官也试试么?”
袁平波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
走出东庄,袁平波心道:“想不到洛城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天色尚早,袁平波转来转去,又到了一个马场,马场里有几十匹马,都是上好的马,他不禁想起了以前自己骑的马,和这些马简直没法比,袁平波看着这一匹匹膘肥体壮的马,忍不住连连称赞:“想不到洛城竟会有这么好的马。”
马场管事的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好马多的是。”
袁平波惊奇道:“这些马都是哪里来的?”
“是从君仪堡最北方的草原送来的呢!”
袁平波张大了嘴,他听说过那里,据说那里春夏两季很长,雨水丰沛,草木茂盛,那里的人以游牧为生,很多良马皆出自那里。
“可是,君仪堡怎么会让这么好的马送到赤云堡来?”
管事的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自从君仪堡和赤云堡互通商贸以来,君仪堡就送到我们赤云堡很多好东西,赤云堡越来越强大,君仪堡自然是怕我们赤云堡去攻打他们,于是就拼命示好。这些功夫自然没有白费,这不,双方已经协定,只要是经商的人可以随意在两堡之间往来,我们赤云堡的好东西也会送到君仪堡去呢。”
袁平波点点头,他骑上一匹马围着马场跑了几圈,心中很是欢喜。
走出马场,袁平波便准备回去,想到这些日子来自己的所见所闻,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么一比,他算什么呢?难怪穆金亭会看不起自己。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褪了色的青布褂子,心中一横,便又回到了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