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平波每天待在东庄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手气也似乎很不错,大多数时候竟然都会赢,这不免让他觉得心情舒畅。可惜只因他手中没有多少银子,每次下注都不多,也就没赢多少银子。
袁平波不由想到,早知有这么好的赚钱法子,他又何苦要去学做什么生意,又何至于到处看人脸色。他甚至想到,等他再多赢些银子,他就买一处宅子,要比穆府的宅子还大,再风风光光地抬着聘礼去向穆云提亲,然后他再盘一处生意交给手下人去做,他和穆云只需每天躺着数银子就好,那时,穆金亭必会对他刮目相看。
谁知,接下来也不知怎么搞的,袁平波十次有八次都是输,很快,他赢得的银子又都输了出去,就连他自己原来的银子也输掉了。
袁平波不甘心,他似乎眼睁睁地看到自己金碧辉煌的宅邸飞走了。晚上,他躺在自己房间,望着屋顶发呆。自从他来到穆府,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前,他只关心能不能吃饱,而现在,他想要过更好的生活。但他何时才能过上好生活呢?
来到穆府这么长时间,他也明白了,穆金亭对他虽然客气,但那不过是因为穆云的关系,从心底里,穆府的人是看不起他的,自从他到了鸿庄,穆金亭就让他和几个伙计一起住在了鸿庄,连东厢房都不让他住了,虽然穆云说是怕人说闲话,但他知道,在他们心中,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伙计。
一想到此,袁平波只觉心中血液翻腾,他恨不得马上拿出一袋袋金银财宝甩到他们面前,让穆金亭,让所有那些曾看不起他的人都看看,他袁平波并不是个无能的人。
可是,如今他又如何能拿出一袋袋的金银财宝呢?他不觉惨然笑了。
袁平波回到鸿庄,几个伙计安静地在一旁核对账目。袁平波心不在焉地看着,忽然,他不觉心中一动,想到一个主意。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对伙计们说道:“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我也没空在铺子里多分担工作。穆老爷让我闲暇时到城中别的店铺去多看看,也好多学习一些,我只好到别处去了。”
伙计连连赔笑道:“袁公子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袁平波为他们每人倒上一杯茶,笑道:“你们先喝点茶歇息一下,核对账目的事我来做吧。”
伙计们忙道:“这种差事我们已做惯了,没什么的,再说,这就要做完了。”
袁平波笑道:“那我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这样吧,待会儿关了门,我请客,我们来个不醉不休。”
几个伙计互相看了看,犹豫道:“这……”
袁平波道:“你们谁都不要推辞,否则就是看不起我。”
伙计们忙道:“好好,我们就放松一下,来个不醉不归。”
袁平波道:“那就说好了啊,我这就到酒楼去叫几个菜,你们等着我。”
伙计们连连称是。
袁平波拿来酒菜,几人在鸿庄喝得兴高采烈,袁平波很快就醉得东倒西歪,神志不清,他喃喃地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几个伙计也昏昏沉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袁平波睁开眼,轻手轻脚地站起来,他拍拍身边的伙计,叫道:“喂,醒醒。”
伙计一动不动。
他又去叫另两个伙计,他们嘴里咕哝着,翻了个身,继续昏睡。
袁平波伸手往一个年长一些的伙计怀中探去,掏出一串钥匙来,蹑手蹑脚往柜子后存放银子的柜子走去。
袁平波颤抖着手用两把钥匙打开柜子,看到里面每一层都放着一盒盒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银票和银子,他抓起一叠银票正想揣入怀中,想了想,又把这些银票放回原处。他从盒子中拿起几锭银子装入口袋,不慌不忙把柜子门关上锁好,把钥匙放入那个伙计怀中,三个伙计鼾声如雷,睡得正香。
袁平波躺回地上,侧身又睡了起来。
早上,三个伙计相继醒来,看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茫然坐起,想起昨晚,忙叫醒袁平波。
袁平波睁开眼,似是猛然想起了昨晚的事,一迭声叫道:“坏了,坏了,没成想竟会喝醉在地上睡了一夜。”
几个伙计默然不语。
袁平波又道:“你们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伙计道:“没事,只不过让袁公子在地上睡了一宿,实在过意不去。”
袁平波道:“咱们都在一处做事,大家就是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没事就好,经过昨晚推心置腹的交谈,使我对各位兄弟更加钦佩,你们在鸿庄的时间都比我长,以后我还要多向你们学习,我们也要常常像昨晚那样多多交流才是。”
几个伙计忙点头称是。
袁平波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我和一个店铺的老板约好了今日还要去他那里呢,我要赶快梳洗一番。”
他急匆匆地梳洗过,和三个伙计打过招呼,慌忙出门去了。
几个伙计松了一口气,一个伙计道:“怪不得穆大小姐喜欢袁公子,他人倒真是不错,前些时候我看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还以为他不好相处呢。”
另一个伙计道:“你也不想想,穆老爷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既然他能留下袁公子,当然是看中了袁公子。”
三人连连称赞。
袁平波出了鸿庄,直奔东庄而去。他摸了摸袋中的银子,昂头坐到桌前,掏出银子拍在桌子上。他有个感觉,这次他必然会赢,之后他会把银子再还回去。
看到袁平波又来到东庄,还带了不少银子,早有伙计去向东庄的总管报告。
东庄的总管坐在屏风后面,听到伙计说袁平波又来了,他用手指轻轻敲着大腿,然后笑了笑,吩咐道:“等会儿让那小子先赢点儿,吊住他,我们和他多玩两天。”
伙计点头领命去了,总管透过屏风望去,见袁平波似是刚赢了一局,正满面喜色地把桌上的银子往身边揽。总管冷哼一声,叫过来一个伙计,轻声吩咐了几句,伙计匆匆出门去了。
直到天快要黑了,袁平波才走出东庄,拍了拍胸前的银子,想到今日手气不错,赢了一点,很是高兴,暗暗在心中道:明天吧,明天再多赢点就把银子还回去。他似乎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大踏步朝鸿庄走去。
穆云好长时间见不到袁平波,十分想念,到鸿庄去了好几次,一次也没见到袁平波,这天,她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去鸿庄找他,伙计说袁平波大清早就出去了,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穆云坐在鸿庄等他,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回来,只得离去。她不放心,过了几天,又到鸿庄去找袁平波,刚到鸿庄就看见袁平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