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赤高岩也正想着赤鸿广和赤林山的事,他暗暗琢磨,能让他们两人互生嫌隙倒是一件好事。
杨士龙从门口进来:“三少主,袁平波来了。”
赤林山转过身:“让他进来。”
袁平波走进来,躬身行礼。
赤高岩伸手:“以后你就不必行礼了,快坐下吧。”
袁平波连声道谢。
赤高岩看着他:“你这次来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事?”
袁平波道:“不错,三少主,我刚才见六少主到大少主那里去了,待了很长时间。我想进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可惜我的功夫太差,怕被他们发现,只好待在云枢阁外面。”
“你亲眼看到六少主到大少主那里去了?”
“对,我刚才亲眼看到的。”
赤高岩站起身踱步,心中不禁有些生气,他本来以为自己向赤林山说出赤鸿广对他们都怀疑的话,一定会让赤林山对赤鸿广心生不满,可如今看来,似乎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变坏。
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想起上次袁平波说的穆金亭和祁初的事,穆金亭又有什么秘密?
袁平波看着他来回走动也不说话,眼睛也随他的身影移动。
赤高岩走了一会儿,停下对袁平波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袁平波走后,赤高岩还静静地站着不动。
杨士龙看着他:“三少主,你想到什么了吗?”
赤高岩摇头:“我脑中一团乱麻,总觉得有什么事,却又想不出是什么。”
杨士龙道:“三少主,大少主正在派人查杀害穆府侍从的人,我看,也许六少主到他那里去就是为了这事。”
赤高岩点头:“也许是。不过,我也奇怪,是谁杀了穆府的侍从呢?杨侍卫长,你派人到穆府查看一番,记住,不要让人发现。”
杨士龙答应,转身出去安排人手。
没几天,侍卫回来了,急忙报给赤高岩:“三少主,洛城果然有事。”
赤高岩忙道:“查到了什么?”
侍卫道:“我到了穆府,发现穆府戒备森严,好奇之下就问洛城的百姓,他们说穆府前几天莫名其妙死了两个侍从,有人说是穆金亭的仇人报仇来了,可是,好多人都很奇怪,因为穆金亭在洛城五十多年,没得罪过什么人,有人就说是因为赤云堡的关系,说不定是赤云堡的仇人,那人不敢去找赤云堡,知道穆金亭是赤云堡大少主的人,就拿穆金亭开刀。”
赤高岩点头:“哦,原来如此,六少主现在是侍卫统领,也许大少主是想让他派些侍卫去保护穆金亭。”
侍卫道:“不止如此,三少主,我们还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发现在洛城西南的一处地方,有人在偷偷练兵。”
“什么?练兵?”赤高岩吃了一惊:“真的吗?”
侍卫道:“是真的,我查过穆府的事以后,便想着赶快回来报信,我想着半夜时出发,免得有人看见,谁知我刚从客栈出来,就看到一个人骑着马飞奔了过去,我一瞧,那不是何以宽么?这么晚了,他干什么去?我就偷偷跟在他身后,来到了洛城西南一处山谷中,发现原来那里是一个训练场,有好多侍卫在那里练武。我大吃一惊,就赶快回来向你报告。”
赤高岩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此事万不可让别人知道。”
侍卫下去以后,赤高岩喃喃道:“好哇,原来老大在私自练兵。”
杨士龙十分吃惊:“堡主说过,赤云堡内任何人不准私自训练侍卫,大少主竟然敢违抗堡主的命令!”
赤高岩叫道:“快去叫四护卫长过来。”
潘时坚刚走进门,赤高岩就忙说道:“我发现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大少主竟然在私自练兵!”
潘时坚也吃了一惊:“当真?在哪里?”
“千真万确,就在洛城一处山谷中。”
潘时坚摇头:“不可能,谁都知道私自练兵可是重罪,大少主怎么会明知故犯?说不定是堡主授意他做的。”
赤高岩一愣,他倒是没想到有这个可能,不禁叹气道:“还以为终于抓住了他的把柄,看来又是白忙一场。”
潘时坚微微一笑:“我倒有个主意。”
赤高岩看向他。
“你想,大少主练兵的事我们不知道,其他人除了大护卫长估计也都不知道。我们何不趁机报给堡主,如果堡主也不知情,必会严惩,若真是堡主亲自授意,也可让其他人知晓,那么,那些侍卫便会成为赤云堡的侍卫,而不是大少主私人所有。”
赤高岩含笑点头:“不错,也该让其他人知道才是。”他眼珠一转,又道:“待我把这消息告诉六少主,看他怎么说。”
潘时坚摇头:“不可,三少主,若是六少主告诉给大少主,他们必定会想出应对的方法,让他们出其不意才好。”
赤高岩一呆,自己光想着怎么让赤林山和赤鸿广不和,倒没想到这一层。停了一会儿,他又道:“我还想到一个办法,我们一边向堡主报告,一边让人去杀了穆金亭,就说我们发现他私自练兵前去询问,他却袭击我们的人,不小心被我们的人杀了。”
潘时坚眼睛一亮:“好,如果得手,也可以打击大少主。嗯……不如还是告诉六少主,我们的人跟着他,若是杀掉穆金亭,就说是六少主带的人杀的,若真是堡主让穆金亭练兵,穆金亭死了,他也不会怪到我们身上。”
赤林山听到穆金亭私自练兵也吃了一惊,齐胜竟然没有发现,赤高岩的人是怎么发现的?私自练兵在赤云堡可是重罪,他二话不说立马率人到洛城去。赤高岩也派了几个人跟着。
……
云德殿,人已到齐。
赤天蛟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懒懒地问道:“四护卫长说有要事呈报,是什么事啊?”
潘时坚环视众人,上前一步道:“堡主,属下近日听到消息,说大少主在洛城私自练兵,我们赤云堡可是早就有令,任何人不得私自练兵,还请堡主严查。”
东方勋、任青长和庞群都大吃一惊,不约而同问道:“真的?”
李谦静静站立不语。
任青长看向赤鸿广:“大少主,此事是真是假?”
赤鸿广默不作声。
东方勋道:“堡主,此事若是真的,定当要严惩!”
任青长在一旁附和:“对,必要严惩。”
潘时坚道:“堡主近来身体欠佳,难免对一些事不知,要防止有人为了早日坐上堡主之位而藏有私心啊!”
赤鸿广脸色苍白,强自压抑着,喘着气道:“四护卫长,你不要血口喷人!”
潘时坚微笑道:“我血口喷人?大少主私自练兵,这是事实吧,不然我们就把穆金亭何以宽抓来对质,你既没有其他用心,为何私自练兵?怎么不见别的少主私自练兵?”
众人齐声道:“对,若不是别有用心,你说你为何私自练兵?”
赤天蛟环视殿下不云,只一杯杯喝着酒。
李谦沉声道:“此事大少主并不知情,是我让人在洛城练兵的。”
潘时坚笑道:“大护卫长,那何以宽和穆金亭可是和大少主有联系的,你说大少主不知情?”
李谦道:“我说了,大少主不知情,不错,何以宽穆金亭是和大少主有联系,但大少主只知何以宽在鸿庄做事,穆金亭是鸿庄的主人,而鸿庄则是为我们赤云堡银鉴司充实库银,练兵的事是我吩咐何以宽做的,就连穆金亭也不知情。”
东方勋道:“你掌管你的银鉴司,这招兵买马的事是我兵马司份内的事,何时轮到你去做了?”
李谦不语。
任青长道:“对啊,我们各有各的差事,大护卫长怎么能把手伸到别人的碗里呢?”
殿下的人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李谦来。
潘时坚道:“六少主已经带人去抓穆金亭了,相信不久他就会六少主带回来。”
赤天蛟怒道:“胡闹!去,赶快派人把六少主给截回来!”
东方勋道:“为什么?穆金亭私自练兵,理当抓回来治罪。”
赤天蛟轻声咳了一下,众人住了嘴,赤天蛟缓缓说道:“是我让大护卫长派人在洛城练兵的。”
众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赤天蛟继续道:“我本不想将此事公之于众,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二护卫长,我让大护卫长掌管此事,只因那些人并不算赤云堡的侍卫,大护卫长的银鉴司运送银两时需要人护送,那些人充其量只不过是护送人罢了,难道你们都忘了前几年银鉴司送银子的车被人劫走的事?到底是劫匪所为还是君仪堡所为,到现在也没有答案,我们不得不防。”
众人互相看了看,潘时坚看了赤高岩一眼,忙说道:“堡主说的是,是我等欠虑了,还请堡主恕罪,我们也是为了堡主为了咱们赤云堡着想啊。”
其他人也忙道:“请堡主恕罪。”
赤天蛟摆摆手:“罢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赤高岩看了看潘时坚,待众人散去,两人也离开云德殿。
赤高岩心中郁闷,越想越生气,本以为会借着洛城的练兵的事让赤天蛟严惩赤鸿广,没想到赤天蛟那么干脆就承认了是他的主意,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赤鸿广登上堡主之位?
他握紧拳头,他不能就此放手,他一定要想出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