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鸿广刚回到云枢阁,忙吩咐田正司:“快让人给何以宽捎信,务必让他赶快把侍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田正司答应一声正要走,李谦也走进屋内。
李谦伸手拦住田正司:“广儿,不必让田侍卫长去了。”
赤鸿广不解:“为何?难道让何以宽训练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全都要收到赤云堡之中么?”
李谦笑道:“你放心,我早有安排,那里的侍卫只是一部分,我早就让何以宽把另外的侍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前段时间何以宽离开鸿庄,就是因为这事。”
赤鸿广不禁松了口气。
李谦道:“广儿,你可要小心呐,如今他们见你身体不好,都在暗自打主意,前些时候已经有人对堡主说让他重新选取继承人,幸好堡主不理会他们的话。这次又是堡主出来帮咱们打掩护,否则他们决不会罢休。堡主看重你,这么多孩子中他最喜欢你。他也怕你有危险,所以曾叮嘱我让咱们多多训练侍卫,以防不测。”
赤鸿广道:“是,我知道。”
李谦道:“他们一定还会找你的错处,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赤鸿广点头答应。
李谦交代完,便要离开,转头望了望,道:“这两日怎么没见祁公子?他走了吗?”
赤鸿广道:“没有,他这几日喜欢上了听曲,常常和五弟一起,有时干脆就住在了五弟那里。”
李谦点头。
何以宽收到李谦的密信,说赤云堡的人已经知道训练场的存在,堡主对众人说是自己授意此地练兵,让他不要担心。
他心中明白,既然堡主说出口,他们就安全多了。
自从穆府遇袭,穆金亭就变得胆小了许多,何以宽调配一些侍卫暗中保护穆府,自己也常常待在鸿庄。穆晴非常高兴能够时常看到何以宽,可让她郁闷的是,爹爹和娘坚决不让她自由出去,即便出去一次,还派好几个人时时刻刻看着她。
她知道是因为那次袭击把爹爹吓坏了,她十分不以为然,亏得她还听母亲说爹爹年轻时勇猛异常,威风凛凛,她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穆晴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心想,要是苏遥在就好了,前几天苏遥的母亲来信说他父亲生了病,他便回去探望。听说过段时间还要让他成亲。想来短时间内苏遥是不会回来了。穆晴重重地叹口气,在这屋子里真是让她烦躁,不管了,还是出去吧。
她冲出屋子,门口的几个侍卫一看她出来,默默地在她身后跟着。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前院,刚要舒口气:“姐姐。”一声清脆的喊叫,穆乾跑到了她面前,后面也跟着几个侍卫。
穆乾站在她面前,兴奋地说道:“姐姐,你是不是要出去玩?带我一起去吧。”
穆晴板起脸:“我可不是去玩,我是出去办事的,乾儿,你乖乖在家待着吧。”
穆乾噘着嘴:“天天待在家,我都快烦死了,这段时间爹爹连学堂也不让我去,还让一群人跟着我,害我哪里都去不了。好姐姐,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乖乖的,一定不打扰你做事。”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这……”穆晴犹豫着:“不行,我不能带你,爹爹若知道了……”还未说完,只见穆乾的眼睛已涌出一颗豆大的泪珠,穆晴忙道:“好吧,你可要乖乖的哦。”
穆乾用手一抹眼睛,笑着连声答应。
穆晴牵着穆乾的手走出大门,看到不远处有乞丐蹒跚地走着,转过路口,又遇到两个乞丐。她暗自奇怪,镇上怎么忽然有这么多乞丐?以前,镇上可从没有过这么多乞丐。她问身边的侍卫:“你们可知为何有这么多的乞丐?”
一个侍卫答道:“穆老爷曾派人问过,他们是江那边的人,那里今年遇到大旱,颗粒无收,他们一路乞讨来到了咱们这里。”
“哦。”穆晴点点头:“这么说他们不是坏人,我还以为是坏人假扮的呢!”
侍卫笑道:“小姐真机警,老爷也曾有此担心,王总管专门让人到江那边打探了,那里的人几乎全出来乞讨了。”
穆晴放下了一颗心。
到了鸿庄,何以宽正站在室内向外望着什么,穆晴走过去顺着他望的方向一看,原来那边角落里也有两个乞丐,那两个乞丐正坐在那里打盹。
穆晴笑道:“乞丐有什么好看的?”
何以宽笑了笑没说话,回转身摸了摸穆乾的头。
穆晴道:“你这段时间倒是好,天天待在这里,我能经常见到你,不像以前,常常见不到你的人影。”
何以宽又笑了笑,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前段时间他得知天狼帮被赤云堡袭击,伤亡惨重,霓虹也受了重伤,幸好蔡兴带着其他的弟兄在别处开凿山洞,霓虹他们躲藏进去,天狼帮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因高大壮带人到处搜查,他们不能出来,所以一直没有办法给何以宽送信。后来天狼帮也去袭击赤云堡,使赤云堡对他们有些畏惧。他们便得以给何以宽送来信,信中说那次天狼帮被赤云堡袭击时穆云没能逃出来。
何以宽不愿相信穆云已死,那倔强的女孩子,现在,她会在哪里呢?
他想起自己初到穆府时,穆云还小,却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对人爱理不理。有一次,何以宽在路上遇到她,她怀中抱着一捧野花,边走边嗅着花,他看到她的笑容,是那样天真,那样甜蜜。她忽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急忙跑上前去扶起她。她站起来,沉默地望着撒了一地的鲜花。她的膝盖流血了,他要送她回去,她却说什么也不肯回家,何以宽只好把她带到鸿庄,他帮她上了药,她咬着牙一声不吭,没有流一滴眼泪。他怜爱地看着她倔强的小脸,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忽然感到一丝疼痛。
正在想着,旁边传来笑声,他回过神来,看到穆晴和穆乾在一旁猜拳玩,穆乾一连输了几次,嘴巴噘得高高的,穆晴高兴得哈哈大笑,何以宽听着她天真爽朗的笑声也不由笑了。
此时,有个侍从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何庄主,大小姐回来了。”
何以宽十分惊喜:“真的?”
穆晴来不及说话,已经拉住穆乾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