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
“渐唯哥,叫我来干嘛呀!我炉里还有一炉丹呢!”寒霜林内传出一个轻灵的声音,竟是人未到而声先至,惹得一群人啼笑皆非,那声音却是没有停下,继续道,“那炉丹也就是不算珍贵,要是像上次那炉缊灵丹,我非得让你赔我不可!让你大出一回……血……”
那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林子里钻出了一个穿着粉裙,披着件寇绿青纱的女子,一张可谓洋娃娃般精雕细琢的小脸上,一张张得老大的嘴显得尤其格格不入,她一条右腿保持着向前迈的动作,一手提着裙摆,一手还压着腰间的药囊,仿佛教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见她这幅模样,凉亭栅栏上倚着的一位身着藏蓝色锦袍的公子站起身来,忍俊不禁地说道:“非衣,快过来吧!我赔你那炉丹还不成?”
间言,俞非衣才放下脚,狠劲跺了跺脚,脸上神色恢复才终于如常,仿若把地面当成了她渐唯哥,缓缓走过来道:“一炉可不成,你可没告诉我今日有这么多人,所以你得赔我.....五炉!”
“好好好,你渐唯哥又不是赔不起,让他赔,今日我们主要是带你见个人。”一旁一位黑衣公子开口打断道,“喏!”
俞非衣始眼望去,只见凉亭中有六个人头,不想疑惑道:“唔……渐唯哥,殷大才子,信之兄,颜大哥,鄀漓姐……那、那个白衣服的不会是……”只见那人是坐着的,在场七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坐着的人。
细看去,之间那人一身银绣白衣,墨发如瀑,眉宇间七分冷漠两分古板,外加半分寒意与半分淡然平分秋色,容貌确为上上等,一双蓝青色的眸子加上这幅容颜,放出去不知要迷倒多少世家女子。
“介绍一下,”离那位白衣公子最近的一位红衣女子开口道:“这位,便是某人心心念念好奇不已的墨家少主墨纾。”
闻言,那位白衣公子微微领首,开口道:“在下墨纾,字筠殇。”
“!!!”俞非衣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内心无限大喊道:“啊!!!这声音要不要这么好听啊!!!”
墨纾不知从何的开始,嗓音变得愈发地磁性低沉,犹如一谭泓水,轻轻一碰便是阵阵涟漪。
见到俞非衣那幅呆滞的模样,那位身着黑衣的公子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先看看一脸花痴相的俞非衣,再看一眼淡定从容地闭眸品茶的墨纾,口中不禁“啧啧”了两声,打趣道?“诶呦,瞧瞧,瞧瞧!又一位花季少女拜倒在筠殇兄的这张男女通吃的皮囊之下了!”
闻言,众人皆是啼笑皆非,俞非衣登时红透了脸,慌忙解释道:“胡说!墨大哥本就生得好看,难道这墨家有个美男还不让人瞻仰一下了?再说了,你明明知道我……”
“是是是!小姑奶奶!是我的错,我的错!”黑衣公子双手举起状若投降,笑道:“筠殇兄再怎么好看,也比不上你渐准哥俊俏!”
闻言,众人再度轰然大笑。
看着六人打打闹闹,墨纾执着茶盏的手渐渐收紧,他何其聪慧,别人听不出,他可不一样,方才那句话看似打趣俞非衣,但实则却是在调侃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抿了口茶,墨纾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黑衣男子,看着打闹在一起的六人,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无奈。
“好了好了!”那红衣女子正了正衣衫,开口道:“哎我说殷大才子,你可敢不挑好欺负的人打趣?有本事你把墨大哥调戏了,看他不打死你。他要是不打你,姐就下厨给你做一顿饭吃。”
殷湫溟扁了扁嘴,心道:“已经调戏了。”口上却说道:“姐,这我哪敢啊!”
墨纾闻言,险些将茶盏捏碎,心道:“我已经被他调戏了。”
“好了。”为了不让几人说出些更让人惊悚的话来,墨纾决定由自己来打开另外一个话题:“今日我来见你们一见,毕竟除了刚开始听学的那三日,我便没再踏出过清禅院,眼下我已出关,咱们这一辈里,便要数你我七人最为出众,我只希望,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你我七人都不会反目成仇,也不要似荆芜那般背信弃义。”
“嗯,不错,我们没什么,主要是谁要是跟墨大哥你还有咱们殷大才子成了仇家,就凭你们俩这智乎近妖的脑子,那他绝对是自找苦吃。”红衣女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鄀漓姐,有你这么说你大哥和弟弟的吗?”殷湫溟苦笑道。
“哎?要不咱们来排个位次吧!”俞非衣突然跳出来,暗暗掐了一把宁渐唯的腰。
“啊!啊,啊对!我也如此觉得!”宁渐唯一个激灵,立马开口附和。
“嗯,也好,”阮鄀漓思考一番后认同道:“墨大哥还是墨大哥,我和是大哥是同一日的生辰,差了两个时辰,那我排第二吧。”
“不错,我跟鄀漓姐差半月,我老三。”殷湫溟随意地往柱子上一靠,开口道:“宁姑娘是老四!”
“老骨头你有本事再叫一次?”宁渐唯闻言额头青筋突起,咬牙切齿,正欲提剑而上与殷湫溟拼个你死我活,不却料被阮鄀漓一把扼住命运的后脖颈——“啊!姐!”
“还知道我是姐啊,嗯?”阮鄀漓直接拎着宁宁渐唯扔到了俞非衣怀里,“看好了,你哥找死你也不管管。”
宁渐唯一头黑线,却碍于他姐在场不好发作,一口气题憋得脸色铁青。他小时候和几人在墨家听学,因年约无知被俞非衣连哄带骗地穿了身裙子,教前来问好的墨纾看见了,便颇为复杂地唤了他一声“宁……姑娘?”那一日可谓是他人生中的污点,此刻忽而被人提起,还是忍不住恼怒尴尬。
角落里一个好容易忍住笑意的人走出来,不动声色地挡住了殷湫溟看向墨筠殇的视线,开口道:“既是按年岁来排,下一个应当是我了吧?”
邴信之略一思酌,继而开口道:“嗯,那我便排在第六了。”
至于第七,毫无疑问便是年纪最小的俞韵欣了。至此,清羽七杰,就这么随意地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