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图书馆是极为简陋的,当然和其他的建筑相比,好歹最顶层还有一个半球形的穹顶,在一片平平无奇的建筑中稍显有几分姿色。
徐鹤宁很少来这里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学校的图书馆主要收藏一些各个地方出的题目,多看一看,熟悉一下套路。
图书馆的书以题目为主,其余的多是各种领导的呻吟录,这么说显得态度上有一些极端,或许是由于他这样的人对于政治理解少,也没有对一些具体政治事件的了解,因此,那些书中的连绵不绝的愁绪,遮遮掩掩的自得,在不娴熟甚至浅陋的文法应衬下,散发着不合时宜的腐朽味道。
唯一有一些亮点的倒是近现代的国家情怀为主基调的小说,但是这些年由于情节的单一,书中重复演绎的英雄事迹相当程度上激起了一种逆反感。
因此那些越发圆融自然的手法和先天带有壮烈,奇迹,理想色彩题材相结合,堪称悲剧评价的小说不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学校里都放在一个小角落,与放在正中央的大书架子中被一道道题着“某某某峥嵘岁月的回首”“世界名人某某的缅怀”“卓越的人不乐意计较奉献”宣传横幅包裹的各种回忆录,成功学对衬。
这种明显以悲剧为底调的荒谬感通常被称为幽默,适合嘴角微微上抿而神色不动的矜持微笑,只要不是脸太大的人做这种表情,那看的人一般就分不清你是在微微的赞许还是无奈的讥讽。
嗯,徐鹤宁脸很小,大拇指和食指摆成九十度,这个三角形的斜边长就是他脸的长度。
校图书馆管理员王怡是一个身段诱人,面若桃花的女性,在学校统一颁发的校服遮掩下,青涩的着装反而更添些许春光。
如果不是大学第二学期因为旷课被人举报导致降级,她那古板的父母是断然舍不得停掉自己宝贝女儿的生活费的。但即使如此,暗地里还是于心不忍,让王怡的舅舅给她安排了这个图书馆管理员的暑假工,期待能收一收她的心,至少丰宁离江都较远,能让她远离那些狐朋狗友。
老母亲的心思确实有了成效。
丰宁的学校应试质量极高,明里暗里甚至有形成产业链趋势,经济本就先天不足的丰宁城领导准备另辟蹊径试图将丰宁的教育做成名片,形成产业来带动经济。
而对于大多数穷了快半辈子只有地域为依仗的丰宁人来讲,家乡的教育是他们为数不多能够拿的出手的物什。
在这种官方民间或许是不经意的配合下,丰宁的娱乐产业发展极为朴素,别说是王怡在江都长期驻扎的夜店,连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的网吧也是稀少。
毕竟中老年人没有玩游戏的习惯,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玩,政府也怕因小失大破坏了自己的产业布局。
既然教育产业已经有了成功的曙光,为了减少变数,对于这种收益少,又可能破坏风气的娱乐产业向来态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怡通常只有坐上四十分钟的公交车到政务中心附近一家朴素的网吧,经历过繁琐的盘问是否成年,学习如何之后才能获得一个位置。
而这家网吧的开设本就是为了方便公务员紧急处理一些事,在一群表面上做正事的人中玩游戏都已经会有人闲着评价一二,如果再做一些刺激的,怕不是她当天就被送进警察局。
至少,小的方面,公务员在社会层面上既有能力也有习惯纠正一些他们看见的认为不好的风俗。
因此,以王怡的个性自然是没有心思去认真管理图书馆的。
和那个长期放假,喜欢啰啰嗦嗦喜欢盘问各种问题,严守学生只能在规定时间看书和借书的老女人不同,她对于所有来看书的人都保持着无为而治的态度。
甚至明知道可能是逃课或者恋爱之类的也不太关心,最多借书走时做个记录。
以徐鹤宁近乎天赋的敏感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位新管理员对于工作的态度,因此纵然总感觉这位心思不定,面色暗流,端得一副风流架子,不是很符合徐鹤宁目前清纯为首的审美观念,但是也对这位有些许好感。
“嗯,又来了呵”王怡把头从枯燥无聊的作业中抬起头来,“徐鹤宁小朋友,你怎么又不去上课啊”
徐鹤宁脸上给出一个温和的表情。
“学校的题目做了对我而言没有太大意义,我来这里复习”
“嗯?”正在喝水,只是看徐鹤宁这种卖相好又羞涩的男生有点兴趣,顺手调笑一下,没指望回答的王怡真的是有些惊讶了。
“赵晓同说戴眼镜的性格内向带着些流氓,哈哈,我倒真没想到你表面上这么内向,才几天突然就这么定了自信?”
“你有没有事”王怡小姐的眼睛眯成一条月牙,明明是询问,却偏带些许挑逗的意思,有些卖相好的女生总是无师自通地掌握一些小技巧。
“我要学习提升一下自己,并且”习惯性地回答着的徐鹤宁并没有停下脚步,和这类女生说话如果没有明确的目的是没有意义的,或许能放松一下心情?
但是他向来坚毅顽强,暂时不需要这种情绪价值。
“那就是没有事”王怡走过来一把抓住徐鹤宁,明显比徐鹤宁矮一个头多,腿倒是挺长。
既定的计划被破坏,但是徐鹤宁喜欢变化,向来宽容温和的他不介意给这位一个和自己交流的机会。
“看,我们学校的暑假作业,大一的内容有些和高中重叠,你们丰宁的教育质量不是很受肯定吗?你肯定会做一些,剩下的新内容在那本,嗯,班上男同学给我整理的重点里,帮我做,没必要对太多,能有逻辑地填满大部分就行”
没有等待回复便把作业推了过来,王怡双手合十,不自觉地有雾气弥蒙了两只好看的大眼睛。
“叮,又是一个教科书的小技巧”
变数的收集一直在增加,才几天又是一个对徐鹤宁适合的意外,难道这就是变化节点的待遇?
这几天徐鹤宁正琢磨着如何绽放自己的光彩,但很多途径不是风险与收益不搭,就是就留下后患。
准备放一些可以接受知识到这个世界的刊物上,发现这个国家现在居然没有,或者说这些刊物不对公众开放,外国的刊物由于邮局不负责这个事情,光是独立的邮局收费就够张九全喝一壶了。
况且,这个国家的语言由于和徐鹤宁交流有一定程度上是思维性的,学得很快,但是外国的他感觉再学几天交流没问题,但是科学文章向来严谨,翻译起来还是困难。
而现在,默默的感知着,如果自己将这份作业做好,调整可能性,王青的学校江都医学院正在被江都大学合并,江都大学有院士在医学院驻留。
增加可能,随着不断的调整,将作业由于极为出色以至于被高阶层人士察觉的可能推升到接近大概率,这些天的收获一扫而空。但是如果成功,回馈也是极为可观。
幸好,两个世界的技术水平差异降低了不少可能性的主要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