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莱坐在病房的凳子上说，
“今晚不只是你的事了，以后会怎么样你也别插手，这是我跟他的事，”杨炙说，
“什么你跟他的事，你现在人还在医院你就想预约下一次了？”杨沁声音高了一度，
“我在这还不是因为你。”杨炙说，
“那……这次就算了嘛，我帮你跟叔叔婶婶解释，住两天我们再回去。”杨沁难逃辞咎。
“……你们是兄妹？”
从小到大，卫莱都没听说杨沁有什么哥哥，突然蹦出一个堂哥，倒是出乎意外，
“嗯，挺不亲的是吧，我也觉得，从小不生活在一起，肯定不亲啦。”杨沁撇撇嘴，
“不亲？臭丫头我帮你扛得事还少吗，”杨炙气的坐直身板，伤口痛的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哎，你小心点，这么激动干嘛？”
“别的先不管，先把病养好，今晚的事我已经报警了，我相信警察会处理好的，”卫莱说，
“报警？”杨炙问，
“嗯。”卫莱回。
病房一下安静了，
就在这时，突然接到卫芳的夺命连环call。
现在已经晚上12点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卫莱必须得回去了，不然卫芳得报警。
第二天早上，卫莱顶着一颗疲惫的脑袋挤公交，
公交车上早就没了位置，行驶过程中一摇一抖的，都快把她摇吐了，
一下车，不得不扶着公交亭，弯腰作呕，
都没吃早餐，也吐不出什么来，
郑柔从不远处看到了卫莱，跑过来问道，“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没事，有点晕车。”
“不是吧，公交车你也晕呀。”郑柔给她抚抚背，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现在好点没？”
卫莱缓了下，比刚才好多了，可能是昨晚太累了，没睡好，
“好点了，走吧。”
两人还没进到教室，就已经备受瞩目了，
校门，花带，大树，楼梯，走廊，教室，一路被注视着，
好像一夜之间，卫莱成了临市国中的风云人物。
很快，季持打架被抓的事在国中传开了，
一上午，卫莱上课都心不在焉，哪怕被数学老师多次点名，也无法聚精会神，
郑柔看她一直在抓自己的手指，都破皮了，
“你怎么了？老师盯你好久了。”
她暗了暗眼神，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也听到季持被抓啦？”郑柔小声问，
“嗯？怎么了？”
“好家伙，人家局长是他舅，等他回来，报警的人就惨了。”
“他舅？”卫莱问，
“是啊，全校谁不知道，之前他打架也被抓过，后来不知怎么摆平的，也没事。”
“没有前科啊？”卫莱问，
“没有，”
我去，这么牛？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她拿起包包就要出校门，经过几个女生身边时，
“听说，好像就是她报的警吧？”
“她凉了，谁不知道季持舅舅就是局长，等季持回来，有她受的。”
“唉，这新来的就是新来的，也不知道这什么地方。”
……
几个女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也只是扫了一眼就走了，
手不知不觉紧了一下，既然他舅舅是局里的人，应该不会让他留前科吧，
这么想着，也就放心了。
快走到校门时，胡铭用肩膀故意撞了她一下，
“卫莱，你够狠。”
萧一凡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指着她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因为你是女的，不知道揍你几回了！”
她语塞。
看着他们愤怒的背影。
肩膀疼的她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讨论对象好像都成了她和季持，
等到下午来学校时，校导主任就叫人来找她了，
卫莱刚走，高二三班就开始小组小组的议论，直到被老师训斥，
“整天就知道八卦，还不急着准备高考是吧？”
“老师，我们才高二，高考还远着呢……”
“远？看到那栋楼没有，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还远，都给我好好看书，等成绩过了211门槛再说吧！”
下面顿时一片唏嘘。
卫莱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还没进去，心跳就莫名加快了，
看着红棕色的大门，深呼吸一口，一进去就看到了校长，李展主任，还有季持和他爸爸。
季持在一旁站着，校长在和季振华聊天，有说有笑的……
“校长，您找我？”
他们停住了聊天，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她，她没有看季持，只望着校长。
“噢……卫同学来了，行吧，不要紧张，找你来呢，就是让你把昨天在KTV的事，和季同学的家长聊一聊。”
季振华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打量着这个女生，
长得很漂亮，高高扎起的马尾很青春活力，尤其那双眼睛，会笑。
再看着一旁站着的儿子，眼睛一直盯着人家看，哪怕再生气也没必要把人家看穿吧？
季振华不由得笑了，原来，这个臭小子喜欢人家。
“您好，我叫卫莱，昨天的事，相信您也大概听说了，我只是出于好心，才帮杨炙同学报的警，我也希望这件事情，能让季同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季振华还挺欣赏她的桀骜，按理说，像自己儿子这样的坏学生，大家应该都会怕才对，可她倒好，还教训起人家来了。
“嗯……你好，我是他的父亲，感谢你的正义，才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教育有多失败，不用紧张，我今天，只是想见见你，听校长说，你刚转学过来的，能说说你以前在哪上学吗？”
卫莱挑了一下眉，“云中。”
季振华点了两下头，原来他们初中就认识了。
“嗯，挺不错。”
说完就看了一眼校长，而他也识相的很，
“那……没什么事，同学你就先回去上课吧。”
从始至终卫莱都没有看季持一眼，因为不用看都知道，他一定恨死她了。
季振华的助理来了，下午4点的飞机要飞意大利，
校长一副捧着财神爷的模样送他离开，
“校长，那个同学的事还得劳烦你帮我去看看他，他所有的医疗费用都算在我这吧，另外，别给他记处分了，让他们好好准备高考吧。”
“是是是，这件事我们校方也有很大的责任，”
季振华拍了拍校长的肩膀，才满意的随着助理走了。
校长一脸点头哈腰的样子恭送他离开，唉，这世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也是，季家可是国中最大的股东，以后可有很多地方需要季家的支持呢。
上车之前，季振华看着一旁的儿子说，
“追女生不是这么追的，你啊，学着点吧。”
季持和他爸爸感情不好，自然没搭理他，都不等他的车子离开自己就先回班级了，
望着他的背影，季振华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都没好好了解过他，这才是他损失最大的财富吧。
每次接到关于季持的电话，不是打架就是旷课，这次倒好，直接进局子里了。
一路上，季振华都在望着窗外不断切换的景象，不知道这么多年，这么努力赚钱是为了什么。
下午放学时，卫莱被堵了，
教室的同学很快就散去了，因为来了一个魔鬼。
她抓着背包的手都不自觉紧了，
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不去看他，满脑子都是逃离逃离逃离，
快要见到光明时，突然被他一手臂横行挡住了门框，
“让开。”
她看着他的手臂说，
季持气的牙痒痒，抬手粗鲁的抓着她的领子拉进教室，
很快，门口就被他的几个跟班看住了。
卫莱被他一路踉踉跄跄的拉到座位的最后一排，她的腰撞了好几下桌子，都淤青了，
而他一点都不怜惜，直接将她甩到墙上，
背部传来的疼痛另她皱眉，他根本不把她当女生对待。
他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
“卫莱，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吗？”
他的劲很大，很快她的脸就涨的通红，
“我要是你，我就有多远滚多远，而不是一次次的送上门来，你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是吧？”
他的怒意写在表情上，而卫莱都快被他掐出眼泪了，
拍他的手腕试图让他松手，而他还是纹丝不动，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看到她眼角快要滑落的眼泪时，突然就松了力度，
一接触到空气她就呛咳的厉害，弯着腰缓了好久说，
“如果我没来你会怎样？”
他看着她的脑袋，“我会忘了你。”
安静……
她笑了，笑的很放肆，
“你忘的了我吗？啊？不过是甩了你，就能让你惦记三年，你告诉我你能忘的了我？”
他的拳头被他握的发响，脸色难看到极点，
卫莱站直身夹着笑意看他，
“怎么？不敢承认？还是说，你恨我，你恨我恨到刻骨铭心？”
“挑衅我对你没有好处！”
她突然靠近他，抬手指着他的心脏说，
“如果真这么恨我，这里，怎么跳的这么快？”
他眼里几乎要喷出的怒火，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难道我说错了？你看，连呼吸都变乱了，你……”
季持突然将她抵在墙上，一口咬在她的肩膀……
隔着校服都能感受到皮肤刺破的感觉，
他喉咙里隆隆的像在发泄什么，牙齿也在发狠的咬她，
“你滚啊！！”
真他吗……疼。
他的力气真的很大，卫莱没有丝毫还手能力，
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可他好像还没有要放开她的感觉，
“你快住嘴啊……疼！”
而他好像听不见一样。
直到听到她抽泣，他才放开了她的肩膀，牙齿衔着血迹，盯着她说，
“你知道，我有多想将你挫！骨！扬！灰！”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