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雨源和林涵晞两个人蹲在猫窝前逗猫。三个小家伙长大了一些，猫妈妈躺在窝里跟毛雨源玩。窗外又下起雨。
“这猫以前也是家养的，自己会用猫砂，还会开门。”林涵晞看着猫妈妈说。
“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小区楼下了，我抱回来了。改天得带去做绝育。”咪咪呲牙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毛雨源点了点猫头，“你叫什么？怕绝育？”
“咚咚咚”有人敲门。她站起来去开门。不小心起身急了，忍过几秒眩晕，等到视线再次清明才过去。
陈琛在门前站着，递给她一个塑料袋。“几袋奶粉，给你喂猫用。”
她又换上笑脸，接过袋子。“谢谢，进来坐吧？”
陈琛往里望了一眼。“不了，你有客人。”
两个人在门前僵持，毛雨源不合门，陈琛也没有说再见。猫咪跑过来，在他们中间喵喵叫。它慢慢走过去，蹭了蹭陈琛的裤腿。陈琛在毛雨源面前蹲下身，挠它下巴。林涵晞在客厅走去了卧室。猫咪给他挠了两下又回了窝。
陈琛站起身，不得不告辞。“记得早睡......”
毛雨源点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那天的照片很可爱。”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突然告诉她。
人和猫都很可爱。
毛雨源回头望了猫窝一眼，说：“要看看吗？很可爱的猫崽子。”
陈琛摇了摇头。想看的已经看了。“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我走了。”
他转身离去，她倚着门框看着他的背影。进了电梯，看不见了。
林涵晞出客厅来了，坐在沙发上，玩她的恐龙抱枕。
“明天去月湖还是古街？”
“都行，和你一起逛就行。”林涵晞抓着抱枕里的小恐龙挼来挼去。“那我们明天早上去古街，明天晚上去月湖？下午太热了。要不去看电影？”
“行。你想看什么？”
“最近上了一个悬疑片，据说不错，就是有点恐怖。”毛雨源翻看美团上的影片。林涵晞立马摇摇头，“咱两上次看那个恐怖片害我一宿没睡着觉。”毛雨源想起上次林涵晞躲在她怀里不敢抬头。
“那青春文艺爱情？有个《奔你而来》，还有一个《十里》。或者科幻，有个《异度侵蚀》。”
“你选吧，你看哪个我看哪个，除了恐怖片。”林涵晞在发消息。
“那……《奔你而来》？”
林涵晞点点头。毛雨源去卧室给她拿出被子和枕头。“睡吧，明早早起呢。还跟人家聊呢？”
林涵晞从屏幕上抬起头，给她扔了个小恐龙玩偶，然后起身去卧室。害羞了。
清晨，雨昨夜已经停了。“这里好潮湿。”林涵晞不习惯这里的天气，“有些闷。”她们举着太阳伞出门。因为不是旅游季，地铁上人不很多。
古街其实和她们那里的古街差不多。卖手工艺品，卖小吃，卖纪念品。狼牙土豆或是高山小土豆在各个门店里或者小吃摊上在油锅里发出呲呲的响声，她和林涵晞举着一桶冷锅串串边吃边逛。她来S城半年也没有来过这里。
星巴克的店里坐着不少人，她绿色的招牌在这里也并不显得突兀，花花绿绿的塑料招牌淹没了古建筑的屋檐，商业化侵蚀掉了这条巷子原有的古朴。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隔壁酒吧歌手唱到副歌。她们往酒吧里看了一会。小伙子梳了个小辫子，边弹边唱。
路边停着一个卖糖人的，小孩子围在跟前等他的糖人。“吹糖人嘞。”老头喊了一句。
她们一人一杯奶茶，走进小店。“你看这个钱包，好看不。”林涵晞问她。“我给我爸买一个。”“还行，那边还有一个。”她又过去拿起另一个。
“诶，你看那个，看起来挺好吃的。”毛雨源看到路边的门店给她指。奶油泡芙。“我买两个。”
林涵晞回来了，一手举着一个。毛雨源给她抓拍了一张照片。“这个是香草的，这个抹茶的。”“我吃香草的。”毛雨源接过白色奶油那只。
“这抹茶好苦哦。”林涵晞咬了一口说。“那你跟我换？我还没咬。”毛雨源又把香草的给她。毛雨源正吃着，看见林涵晞又给她拍了一张，拿给她看。奶油在上嘴唇边糊了一圈，形状紧贴唇线。她一边笑一边给她拿纸，还说：“我一会就发这张。”
“诶，咱两来张合照呗。你说咱两在一块那么久，合照也没几张。”林涵晞翻了翻相册说。
说起来，她们的合照确实很少。一起玩儿的时候太投入总忘记拍照了。
最后她们坐在冒菜连锁店的留言墙前拍了一张。
当晚毛雨源的朋友圈里多了一个绯闻男友。
路瑜：“9999999”
@路瑜：“？？？小老弟你怎么肥四”
路瑜：“？那不是你男朋友”
@路瑜：“那是林涵晞”
唐晟南：“小毛有男朋友啦？祝贺（party）”
@唐晟南：“唐姐，那是我闺蜜（捂脸）”
唐晟南：“抱歉没看出来（笑cry）”
她又发了几个捂脸的表情。
林涵晞在旁边看着说：“我这狗头一遮就这么像男的？”照片里林涵晞穿了个黑T恤，她穿着裙子，两个人都没有露脸。“还有问我旁边那男的是谁，那明明就是我。”她愤懑地说。毛雨源忍俊不禁，“你下回应该穿个裙子出来。”最后两个人不得不在照片下留言，澄清这次绯闻事件。毛雨源刚留言完发现陈琛给她发了消息。
“你们去古街玩了，怎么样？”
“挺好的。”
“去过月湖了吗？”
“还没有呢，明天早上去。”
看完电影出来发现下雨了，她们便打道回府。
“可以试试坐船”
毛雨源回了个嗯。
“不过注意安全，上次有人掉下去过。”
继续发表情包。“（瑟瑟发抖）”
陈琛半天没说话。毛雨源有时候觉着，他们的对话总是缺乏实质内容，生活的交集仅限于电梯，还有她偶尔出现的窘境。就像两个小行星，偶尔因为引力波动擦肩，稳态后又各自环绕。别人故事里的奇遇，她不懂。
她又和林涵晞说话，正准备打开电视剧播一个林涵晞正在追的电视剧。“那个可好看了，男主真的超帅。”她还在给她安利。“诶，雨源，你过来看手机。”
怎么了？她从电视柜走过来，拿起手机。屏幕显示一条讯息。
陈琛：“要不明天我带你们去？正好我明天休息。”
“不麻烦你啦，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怎么好意思让你带我们过去。”
林涵晞在旁边看着她，发出了“啧啧”的声音。“你看你，明明惦记人家，有这机会还拒绝。”“咱两逛呢，把人家晾着不太好。”林涵晞听了点点头，“也是。确实你把人晾着不太好。我也不太想有个男的在旁边。”
毛雨源又发了个“谢谢”过去，还发了一个卖萌的猫猫头。陈琛也没有再坚持，给她说：“晚安，早点睡。”
毛雨源调好电视，主题曲起来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我天，这是个刑侦片。”林涵晞说：“对啊，这男主特别强，能打，能破案，还能撩。”“你不害怕？”林涵晞盯着电视说：“遮住眼睛就行，有男主在，他保护我。”
Fine，原来不跟她去看恐怖片是因为没帅哥。
“啊啊啊啊啊”林涵晞在游艇上差点儿喊破了喉咙。前头司机还担心地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毛雨源一边抱着林涵晞，一边给人家抱歉地笑笑。“它跑太快了。有点害怕，但是太快乐了。”她抬起头来给她说。林涵晞这幅样子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她是能在高中教室楼道上冷静地支棱起兴奋得乱颤的林涵晞跟数学老师打招呼的人。林涵晞又举着手机给她们录视频，画面里两人的头发被风吹得纷纷扬扬，跟着两侧的水花一齐向后摇摆。毛雨源笑得眼睛又不见了。
“这里面有鱼吗？”毛雨源看着水面问。
司机在前面说：“有的，但是不多了。以前啊，这一片秋天的时候鱼能从水面跳出来，船一过去，就刷刷几条。现在不行了，没保护好啊。”
毛雨源听了沉默。司机又说：“上头说现在要治理了，我们就等着呢。这水质好了，大家都开心，你们玩儿着也赏心悦目，我们本地人看着也高兴，就跟自己家嘛。”
她抚了抚自己的帽子，重新固定。林涵晞靠着她来了一张自拍，今天她穿的裙子。“我今天再发一次，看看会不会有人把你当成我男朋友。”毛雨源对着镜头笑她，“幼稚”。
她们下了船，就在湖边溜达。湖边有不少人在摆拍，靓女帅男一对一对。
“你看我们那年拍的照片，在B市那次，那都两年前了。我们再在这儿拍一张吧？来张姿势一样的。”林涵晞突然提议。
她们走到湖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背景里是小亭子。“来，笑一下。”
咔嚓。
两张照片，一样的站位，林涵晞举着粉色自拍杆，毛雨源还是一样眼睛笑得睁不开。好像什么都没变，当然除了发际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