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无极致,琢磨无尽期。
每个玉雕师心里都有一个梦,能够创作出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传世大作。
杨颠峰见识过很多登峰造极的作品,也曾亲手雕琢出不少精美绝伦的玉器,但当他看到这块玉牌的时候,心灵还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尤其是当他拔开玉火机的瞬间,和田玉外壳与黄金机芯共鸣发出的那一声悠扬而清脆的“珰啷”声,让他的心瞬间宁静无比。
合上玉火机,又成了一块玉牌,更能可贵的是黄金机芯和玉火机的衔接不是严丝合缝,而是天衣无缝。
究竟是怎样的鬼斧神工才能缔造出如此美妙的声音?
这空前绝后的制作工艺令杨颠峰佩服的五体投地且百思不得其解。
而最让他折服和疑惑的是看得到摸不着的观音像,仿佛是无中生有的天外来客。
令其高山仰止,顶礼膜拜。
杨颠峰曾一度以为是自己做了个梦,或是精神恍惚出现的幻觉,待缓过神来后,确信不是梦境也非幻觉时,不禁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天才!
杨颠峰一改刚来时的儒雅和腼腆,面色通红,极度亢奋,对着子涵和岳梅君这两个对玉器一无所知的女人娓娓道来:
“通常,一件玉雕作品的表现方式是由点、线、面构成,即体中有面,面中有线,线中有点,就好比一个人的五官而言,之所以清秀靓丽,是因为棱角分明,线条清晰,即通常所说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而一般人还真做不到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五官之间的过度一片模糊,含混不清,玉雕作品来说就是没交代清楚。”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杨颠峰再次把玉牌湊在眼前,碰到了厚厚的眼镜片。
说到兴奋处,手都有点有点哆嗦,头也有点轻微的摆动,像是得了帕金森,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脸一阵白,一阵红的。
岳梅君见状,不由的联想到了大师的名字,不由的一通紧张,这大师别倒是有什么心脏病吧,可别在这儿发作了。
大师不大师的不好说,就这名字起得倒是名副其实:杨颠峰。
子涵见状,也在心里默默地想:
这人啊,话可以胡说,这名字可不能乱起哟。
岳梅君和子涵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微微的会心一笑。
“……真正的难点是面与面之间的过渡,你虽然看不见线,但它确实是有线,这功底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只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从玉雕工具的局限性来讲,我实在想不到他是用什么技法做到这一点的。”
“从所有的艺术门类来讲,玉雕并无特殊的难度,玉雕艺人其实耍的就是个工具,因为他不同于其它门类的雕刻手法,无论是雕刻还是雕塑,都要用到刀,而玉雕恰恰是用磨的方法做减法,所以玉雕严格讲不是雕刻,而是琢磨,那么如此精湛的技艺到底是如何完成的,就目前的工具和技艺,这令我无法想象,就那线条,就那薄如蝉翼的面,在我的认知范围类是不可能完成的,而它很显然,又不是天然形成的……”,
杨大师讲得神乎其神,子涵和岳梅君听得云里雾里。
岳梅君还有一堆工作上的事等着处理,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断这个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只好硬着头皮听着。
大师啰哩啰嗦说了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两个女人听了大半天,也没听懂说了个啥,反正最后的意思是说没有金刚钻,他揽不了这瓷器活。
子涵心想,看他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应该是真的无能为力。
“那杨师傅,以你之见,是何人所作了?能否帮忙引荐或打听一下此人了?”
“说实话,我也正有此意,”
杨大师讲到此处,甚至喉咙都有点哽咽:这还得劳烦你问一问这块玉牌的主人,找一下线索,在我所知道的这个圈子里没有如此这般的高手,不过我断定:就是找到这个人,他也做不出第二件来,首先,如此高人,他不可能重复自己,他也重复不了他自己。
此乃神品,需要天时、地利、灵感同时汇聚一点,缺一不可。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就像王羲之的书法《兰亭序》,初版最好,此后尝试了许多次,都没能超越现今留世的这一版。”
大师临走的时候还颤抖着双手,再三恳求岳梅君,要是找到这个玉火机的主人或作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做了一辈子玉,若能一见此人,此生死而无憾。
杨颠峰出门的时侯头还摇的跟个波浪鼓似的,嘴里念念叨叨的:“天才啊天才!这怎么可能了?”
送走大师,子涵扑哧一下笑出声,“岳姐,这大师若不是假的,就是今天喝了酒来的,”
“应该不至于呀,这不还是托人找的吗,难道现在的人都这么不靠谱吗?”
尽管岳梅君也有所疑惑:但还是发表了一番高见:
“不过这大师确实是有异于常人,要不怎么能叫大师了,真正的艺术和老百姓是有距离的,也许真如他所说,高秘书的这块宝贝还真是稀世珍宝,也难怪滕副行长对此物心有所属、情有独钟,也不无道理,肯定有不寻常之处,”
“解铃还得系铃人,现在只有待高秘书下班过来我问问这块东西的来龙去脉,再追根溯源,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