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没得选择!”
“但我可以跟你合作!”
面对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徒手就可以拧断她的脖子,可她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倔强的仰着她稚嫩的脸庞,然后说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话。
那人轻嗤一笑,或许是觉得这样的话从一个八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可笑。
“合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合作!”
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旁边的一众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也都大笑起来。
她坚定着眼神轻轻的向一旁扫过,不屑于他们的嘲笑,依旧倔强的看着那个人。
“我虽然现在没有能力,但你只要帮我报了仇,我这一生都可以为你办事!”
看着她这般认真的模样,他逐渐收敛起笑容,露出了几分庄肃的模样。
“你可要想好了,供我驱遣,办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要我帮你报仇,这个代价你确定承受得起?更何况…你的母亲……”
话音未落,她便决绝的打断:“她有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她,所以我还有一个请求……”
那人轻挑眉毛:“什么请求?”
她透过窗望了望里屋正在熟睡的男孩。
“我们姐弟有一个听命于你就够了,我来做你的帮手,生死都听命于你,但我要我弟弟可以平安长大,有一份好的职位,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他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好奇,他很久没见过一个人可以为了别人牺牲掉自己的人生,更何况这话还是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更让他觉得这只是她的年纪小,不懂世事才会说这样的话。
他拿出了一把枪把玩在手中。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说的话,当你发现,你视若珍宝的人会为了毫不相干的人拿着它顶在你脑袋上的时候,你就会后悔,悔到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不会。”
他猜到她会有这个反应,轻笑一声。
“别着急。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她所做的事看起来是如此疯狂,赌上了一生,但这或许也是唯一能保全自己和弟弟的方法。她很清楚,这个男人虽然很喜欢母亲,可他并不会对自己仁慈。母亲让他来接自己和弟弟,但他完全可以以任何方式杀了自己,然后回去说没有找到人。她必须先发制人,让自己的存在对他而言变的有价值,才能获取活的机会。
她被送到了一个特殊的机构,她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因为她就像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在这了,并且耳骨里种下了一枚芯片。她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她无暇关心外边的世界,只是每天都在疯狂的训练,而她所能接触的人只有一个女人,她称她为师父。
一天、两天、三天……
四年了,她在这非人的日子里生活了四年了。
她不知道弟弟被送在了哪里,但听说是个很不错的学校。而她…近日来被关在了一个四周昏暗潮湿的墙壁,暗无天日的房间,偶尔会传来水滴声,就这样狭小的一个空间里,没有喧嚣吵闹的声音,也不会有任何人的声音,那样的安静…安静到可以让人随时发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寂静也是可以杀人的。她麻痹自己不去思考,像一个木偶一样呆呆的坐着就好,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崩溃。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没有人给她送食物和水,就只有她自己,仿佛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虽然不知道接下来她又会被送到哪去,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她昏睡了过去……
在模糊间她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重复着一句话:
“忘记你是谁……忘记你是谁……”
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天花板,她呆呆的盯了一阵,感到头疼便转移了视线,她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一盏琉璃灯,她勉力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宽大的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简洁却仍透露出奢侈的感觉。
这里是哪?
这是她第一个问题。
她是谁?
这成为了她第二个问题。
她要做什么?
这是她第三个问题。
她的脑子里一幕幕重现着那一日她和她继父的对话。还有牢记的那一句“忘记你是谁……”
她推开门,发现她所处的是二楼的一个房间,她走下楼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她四处闲逛着,走到了客厅,余光扫到了茶桌上的一张照片,她的目光停在了那张照片上。
那是一张全家福。
当她确定了上面的人是谁后,她突然便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
她陷入了沉思。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干净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打了个激灵,迅速地将照片放回了原处。
她转过身去看这位少年,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睛又不自觉看了一眼全家福的照片,而他就是那个全家福上的孩子。
她很久没看到这么干净的眼神和这么好看的眼睛了,所以那一瞬间,她愣住了。她不敢继续盯着他的眼睛,怕他看穿她的心思,更讨厌那种心虚的感觉。
那个男孩笑了。
他咧着嘴说:“我叫纪处暑。你叫什么名字?”
呃…这名字真难听……
这是她的第一感受。
但她没有露出嫌弃的神色,而是也笑着道:“我叫……子月”
嗯……她也不知道自己胡编乱造了个什么名字,她只是听到“处暑”这个名字后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名字,而她的真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