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拖着铅一般,但每走一步心却又一分轻松,我在这一分轻松和沉重间挣扎着抵死徘徊。
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当我准备送出另一只脚时,身后传来低不可闻的声音,尽管极轻却还是被我一字不落地听到了,是六个让我受尽煎熬却仍等着听到的救命符水:丫头,记得回家。
我没有回头是因为心里太痛你的眼神其实我早已读懂那里暗藏着的汹涌是我生命的救赎以致我多年后仍不能忘最初的那份感动泪水夺框而出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却只是重重的点头,因为我知道从此以后,在这世界上,我不再是孤单一人。
人生的道路上充满了坎坷,坎坷的路上满是荆棘,但是只要心中还存着一份信念,信念的背后有支撑我们的力量,我们就可以无畏地面对任何的风雨。
我突然有了一个我自己也不清楚的想法:从现在开始,我将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傲立于世界之林。
天色渐渐黑漆下来,在一家写着“悦来客栈”的门匾前,我们停止了脚步。
“今晚就先在这里住店,明天一早我们再赶路。”他一脚迈进店里,来到柜台边站住。
“恩。”我跟着随后进入店内。
“掌柜,给我两间上好的客房。”他从衣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柜台上冷冷地说道。
“好嘞,天字号上房。小胖,你带两位客官上去。”掌柜乐呵呵地收起银子,朝着一旁还在忙着擦桌子的小二说道。
“两位客官请随我来。”小二带着我们二人上了二楼拐了个弯来到了一扇门前停下,“这间是小姐的房间。”
然后又行了两步指着说道:“隔壁这是公子你的房间,这两间房紧挨着的,有什么事你们可以再叫我。”
为了明早还要赶路,我推开门匆匆梳洗了一番便想着早早地入睡。养好精神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脱了亵衣,我和身躺下来,一觉竟也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清早打来开水简单地抹了抹脸,扎了个朝天髻,听见他在门外叫我,便赶紧出了门。
结算了房钱,我们便出了客栈。
“怎么称呼你?”迫于过分沉闷的气氛,想到这些天连人家的名字还不知道,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随口问道。
“楼星日。”
“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玄冥宫。”他一如继往地简捷。
“需要多长时间?”我瘪瘪嘴。
“连上水路,五天。”
每一句话都超乎寻常的简单直接,却又能清楚地表达意思,多一个字仿佛都是在浪费口水,一看就是那种经过专门训练出来的。
就像楼冥夜。
就像我。
一切变得那么有趣。
这不禁让我对即将要去的地方充满了憧憬和期待。
“现在我们要先去同宫主会合。”他突然冒出一句。
“恩?”我一时没跟上节拍,“不是说他着急有事先行回宫吗?”
我不解地望着他,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
“宫主是要先行回宫没错,可是这并不影响我们会合,”看着我仍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他又加了句,“我知道一条小路,现在抄近路过去我们还是能追得上他们的……”
经过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到了第三天中午大约十点左右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路边的酒馆坐下。
途间除了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喽箩肆机闹事,倒也还算得上顺利。
这里地处偏僻,除了偶尔有几个过路的人,很少有人光顾这里。看见有客人来了,一个穿着普通衣裳,相貌普通的男子兴奋地急忙跑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两位客官请坐,阿娇,快给两位客官上酒。”一边又对坐在一旁的女子说道,看上去因为是一对夫妻。
我默默坐在一边,微微笑了一下,也不说话。
“酒家,你可曾看见一个身穿紫衫,外披着一件黑色风袍的男子从这里经过?”楼星日从手里接过那妇人递上来的酒杯,浅酌一口问道。
酒家略回忆一下,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有。”
我轻笑道:“这么肯定?”
“这位姑娘说笑了,你都看到了,我们这里这么冷清,来往的客人又极少,自是不会记错。”
我听后想了想觉得确实有道理,也就不再多言什么。
继续低头品起手中的清酒。酒入口后传来丝丝的沁凉,香却不浓烈,甜却不腻口,香醇淡雅,妙不可言。
“真是好酒。”我低声昵喃,也不知他二人听见没有。
不多时,几盘小菜也上了桌,和着美酒,如果不是等会还要赶路,我倒自己就这样醉了,美美地睡上一觉。
“不要多喝,后劲大,还要赶路。”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知道。”我只得悻悻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过了有差不多半小时那样子,我们两个正在吃菜,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应风而来。我们几乎同时抬头,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映入了眼帘。他那马上的英姿,宛若画中走出,似天生的王者。深邃的眼眸,流利的动作,高贵却不张扬,令我的芳心狠狠地扑通了一下。
来人正是我们要等的楼冥夜。
看见是我们两个,他下马走了过来。
“想不到星日的轻功又长进不少,竟然赶在我前面来到了这里。”他一点也不避诲地端起我放在桌上的酒杯就饮了个干净。
我尴尬地看着不知说什么是好。半天才嗫嚅出一句:“那是我的酒杯。”
楼星日却什么也没说,也不知看见没有。
他俩抬头看我一眼,又低头继续喝酒了,让我心里一阵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