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留下良书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平日里我和飞花就是相互无话待在一起也很自在，可现在……我真是找到了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种环境下我总觉得自己得干些读书写字之类的正事才行，好在良书面前显得不是那么肤浅无知。
我尽可能挺直腰，端坐在桌案旁，而他眼也不眨的像根柱子一样站在我身边。他就那么站着，一直站着，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疲累。
不行了，真不行了。再这样硬装下去，我的腰就要断了。我果断决定停止一切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自虐行为。
“那个……良书。”
“九阁主。”
“刚才你说的那位北鸢仙君是什么人?”
“北鸢仙君和南青仙君是亲兄妹，他们都是鸟仙，为雀族一脉。”
“鸟仙?那……那个砚风和华羽呢，也是仙吗?”
“华羽仙君是南青仙君的表兄弟，也是鸟仙，但不是雀族，而属鹰族。”
“鹰和雀也能成表亲??这仙界也真够乱的。那砚风呢，他是什么?”
“砚风仙君是狐族一脉。”
“狐族?那不就是狐狸精?”
听了我的话，良书难得瞟了我一眼。
“这话九阁主最好不要让砚风仙君听去，否则大人的脸面上会很不好看。”
“哦。”
对话告一段落，房间内又再次陷入一片寂静。眼看都已到了晚饭时间，臭飞花却还是不见人影。
“那个北鸢仙君和飞花的关系很好吗?”
“北鸢仙君是南青仙君的妹妹，大人定是要多加照拂的。”
“哦，那……”
“该用晚饭了，我去给九阁主端些饭食过来。”
良书走了，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入城以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在我用饭的时间飞花不在身边。不想还好，一想到这里，我这心里有了空落落的感觉，就连这九字阁也突然变得大了很多，空旷了很多。
我像傻子一样等了飞花一整夜，直到天色发亮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没想到睡醒一睁眼，站在外间的还是良书。
好一个飞花，竟然夜不归宿！
心中刚骂完又觉不对，飞花已经不是我的贴身男侍，他是这整座无境城的主人，是这里人人敬仰和畏惧的大人。没错，就连这九字阁也是他的地盘。
我又算个什么?我不过是他因不明原因半路抢回来的。他回不回来住，还不是人家自己说了算?我又能有什么意见?
“管事，我来了。”
一个从未听过的男人声音。
“进来吧。”
良书话音落下，进来一个红衣男侍。虽然穿着同样的衣服，戴着同样的面具，但因为身形和飞花的差别很大，所以他一进屋我就知道不是飞花。
“九阁主，他是季河，以后你的起居便由他来服侍了。”
“小的季河，拜见九阁主。”季河躬身向我行了一礼。
“飞花呢?”
什么季河，季海，季湖，我并不关心。
“大人有事要去办，今晨一早就离开无境城了。”
飞花走了?就这么毫无预兆，不声不响的走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太清楚。”
“那砚风他们呢?”
“四位仙君和大人一起离开的。”
“一起离开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大人没说，只是临走前命我找个细致周到的男侍给九阁主。九阁主，我还有些事要忙，那我先退下了。”
良书走了，剩下一个从头到脚都透着陌生的季河。换了一个侍者而已，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会那样难受。
起初我以为飞花只是离开三五天，最多也就个把月，但我错了。无境城空中的月亮不知圆缺了多少次，他始终没有回来，杳无音讯。他的离开让我觉得整个无境城又恢复了初来时的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