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男人的手都是宽大厚实如同熊掌,而他的则不同,不仅修长好看,每段指节还很分明。这不禁到让我对这双手的主人长什么样子产生了好奇。
知道这样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只好尽力让自己定了定神,握住了那只手起身,像个老人家一样从轿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上轿之前王大婶说过买我的主人家是大户人家,虽然现在到的并不是她说的那家,但我从轿中出来刚一抬头看到的这家的门面,根本不能用“大”这个字来形容。
三四米高的金漆大门大敞开着,光是上面的铜钉各个就有碗口那么大。院墙更是少说也有六米,唯有将头完全抬起才能看到顶端。院墙内显露出来的院中楼阁也不是一般大户人家能比拟的,虽只看到些许较高的楼阁,但也足显如同皇宫内院般气势恢宏。
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大门正上方高挂的一个红牌大匾上,匾上题着三个大字“无境城”。
无境……城?
这得多大的家业才能用城来形容一处府邸?
不过,很显然这家主人并没有夸大其词,否则眼前这雄伟高大如同城墙般的围墙就又解释不通了。
大户人家的宅院我也是见过几处的,大门牌匾上都是些“张宅”“刘府”之类以姓氏为名,难到抢我来的这家的主家姓无境?以前怎么没听过有这样的复姓。
眼前的一切不禁让我看的呆了,不自觉得向前走了几步。
“当心!”
在一顶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轿子将我撞倒前,一个男人先一步将我揽进了他的怀里。
惊慌过后,伴着月光我打量着那个男人,正是刚才那只手的主人。他身着红衣,体形高挑,戴着半遮面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在夜色下闪闪发光的眼睛。
我的脑子再不好使,也认得出他就是刚才在空中将我抢来的那个红衣男人。
想到他刚才向王大婶施法的样子,我连忙慌乱的将他推向一边,自己躲到了王大婶身后。
“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我如此对待男人并没生气,而是转身喝斥着刚刚抬轿落地差点撞着我的轿夫。
轿夫将轿停稳后乖乖的站在男人面前跪倒在地,不敢言语一声。
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男人小跑过来向我们行了深深一礼,眉眼中可以看出他和那轿夫一样对那个男人十分敬畏。
“没事了,你们去吧。”男人打发了那些人,重新回过头来看着我。“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
虽然男人的语气里满是担忧,我还是不敢向他靠近半步,一直躲在王大婶身后。
“没……没伤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你又是谁?”
“姑娘,他……”王大婶看了一眼男人,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是飞花。”男人自报姓名。
“对对,这位是飞花大人,进了这无境城,姑娘有什么事全找他就可以了。”王大婶的笑容如花。
“飞花?哪个飞花?”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柔美的名字,而且还是用在男人身上,不免有些惊讶。
“春城无处不飞花的飞花。”
隔着面具我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无论是这柔美的诗句,还是那好听的名字,全都与他十分相配,没有一丝不搭。
不过……
此时的王大婶似乎成了我的半个“娘家人”,我将她拉到一边:“王大婶,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这……这无境城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这个飞花,还有里面住的那些,是不是……是不是人?不会是妖怪吧?”
王大婶听后看了眼飞花,手帕一捂嘴,低笑出声。
我自认严肃之极的问题,在王大婶耳中却成了笑话。
“你笑什么?你到是说话啊?”
“不笑,不笑,姑娘,咱们别的不说,你就看看这位飞花大人,还有刚才那几位,哪个像妖,又有哪个像怪?”
我细想之下,王大婶说的话确实不无道理。以往也曾偶然听说过什么修仙问道的人,难道他们就是所谓的仙门中人?
此时云开月明,忽觉空中有影闪过,我抬头看去,见又有三顶轿子从空而降。在看地面上,已有另外三个和飞花着装一样,同样戴着面具的男人等着。
因为自己也是那样飞来的,所以看到那些轿子时我也没显得有多么意外,只是呆呆的盯着它们不断下落。
“我们该进去了。”飞花伸出右臂。
我低下头,看了眼他伸出的右臂,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得罪了。”他用指尖轻捏起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搭在他自己的右手前臂上。
我向前走了几步,发现王大婶并没有跟上来。
“王大婶你……”
飞花轻一招手,一个金球从王大婶头顶穿出,原本站在原地冲着我笑的王大婶神情突然慌张起来。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若想让六界相安无事,他的手就不要伸的过长。”
王大婶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敢有半点怨言,行了个礼后准备转身离开。在她离开的同时,我看到她身后的影子突然独立抽离像烟雾一样消散不见。
影子是假的?
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