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初阳轻轻摇头,眼神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如今,我是来找你的。”
雨歌歌笑起来像一只轻抖尾巴,人畜无害的猫咪,看似愉悦的吃下一片薯片,浅笑道:“不说什么前世尘缘,我们倒是可以好好谈谈。”
钟溯全程被定身符定住,看着二人谈笑风生,不知哪里来的无助感和遗弃感。
司初阳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把精致锋利的匕首,放在了圆桌上。
本还在想她的袖子是怎么塞下这东西的雨歌歌,目光出神地盯在那把匕首上。
“这把匕首,是你自己前生用它杀死了你自己。”
雨歌歌恐惧瞧了它一眼,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红色的伤疤,“所以,我这个疤也是因为前生所致?”
雨歌歌歪头微笑,表情有些微妙,“我还以为是胎记了,我一出生脖子上就有一指长的伤疤。”
雨歌歌正色的盯紧匕首,“她为什么要自杀?”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身子不自觉地往沙发里面缩了缩,“不疼吗?”
司初阳不言不语。
雨歌歌拖着下巴,圆咕噜的眼睛转了转,“你告诉我这些,甚至把这件东西拿到我面前来,你想我做什么?”
“助你看透虚妄,前世的情缘斩断。”
雨歌歌摸着下巴,牵强地微笑道:“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你为什么帮助我?”
“你前生定下的契约,来挽救今生的自己。”
雨歌歌不明白是哪里来的酸楚感,心里揪紧的疼,一排排黑色的浪冲击着暗礁,正如她此刻的心情跌宕起伏。
说挽救什么的,让她真有些心动了。
“那她答应你什么?毕竟你帮我.......”
“.......”
“好吧,既然不想说,那我凭什么相信你。”雨歌歌垂下头,“我现在生活挺好的。”
“每一次下棋,局局皆不同。作为局中之人,亦是执棋之人。”
“什么意思?”雨歌歌语文一般呀,这一个个字她都认得,怎么组合起来就听不懂。
滚滚跳出来解释,“当然就是,你现在明明不喜欢自己的生活,一边不甘于在这种环境,一边又不愿去改变。”
“谢谢,但我今生已经这个样子,能怎么改变?生活已经这样了。”雨歌歌颓废的勾起嘴角,谁都不会相信叛逆的她,她欺骗了除花想容以外的所有人。
被抛弃之子,不祥之子。
呵!
司初阳看面前少女悲哀复杂的紫黑色眼眸,那里面沉淀了太多了事情。
有情的生物,很复杂。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可怜的人,我确实算不上最可怜的,但我能改变什么呢?”
“唯有自己,方能救赎自己。”
听到救赎两个字雨歌歌一愣,眼神放空,没有了焦距。
她傻愣愣了很久,甚至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呆愣。
就是呆愣愣的傻坐在那里,好像脑海里跃过了很多东西,又实则好像脑海里空空荡荡。
一汪死水,让人无力。
司初阳的一捧清茶见底,瞧见雨歌歌慢慢抱紧自己。
想,想藏到谁也躲不到的地方。
她恍然若失,可没有一个港湾可供她躲藏。
野蛮生长的荆棘呀,不喜欢一路走到黑。
也曾向往蓬莱,也曾喜爱桃源。
“唯有自己,方能救赎自己”这句话在她脑海里徘徊了很久,她鼻子一股酸意涌上,排山倒海的架势要将她淹没。
雨歌歌神色骤变,情绪逐渐奔溃,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和恐惧,仿佛自己所有的伪装都破碎了,被撕裂在这个人面前,可是她没有一点点别扭难堪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