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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同仓天心与华尔纳(2)

以上介绍了冈仓从文部省时代开始,到1898年由于婚姻问题,36岁即辞去公职的活动情况。换句话讲,这是日本近代开始,同时也是一般大众所说的文明开化时代,放下刀子,留短发,穿洋服,食牛肉(洋食),废佛毁释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中要想保护文物,没有相当的思想和才能是不可能地,我想冈仓的活跃及能力,主要是他的上司九鬼隆一创造的机会和他的语言才能所起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他选择的靠山是美国,就象别的亚洲国家以英国为中心一样。另外冈仓虽然辞去公职,但创立了日本美术院,并且一直维持着将日本、中国的文物送往美国的组织活动。与华尔纳的往来、交流也是从此时幵始的0三华尔纳的日本留学

冈仓天心辞去东京帝国博物馆美术部长,任职东京美术学校校长时,华尔纳还是哈佛大学的学生。华尔纳1881年出生,比天心年轻20岁。天心1903年在伦敦出版《东洋乃理想》时他大学刚毕业。此处拟对华尔纳的年谱和与天心的师徒关系进行一些整理。

华尔纳年谱华尔纳1881年8年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他母亲一方的先辈夕亇又于又々才一于一是哈佛大学创始人之一华尔纳1903年毕业于哈佛大学考古学专业。1904年,参加霍尔基金拉费尔庞波莱探险队考察了突厥斯坦、埃及等处遗迹。1905年初秋来日。1906年任波士顿美术馆东洋部主事补佐。1907年拿着冈仓的介绍信,到日本美术院佛像修复部(奈良)新纳忠之的门下学习。从事了一年半的佛像雕刻研究。1909年再来日。1910年与口K瓜一卜结婚。10月为了研究佛敎再度来日。1912年辞去波士顿美术馆东洋部职务。1913年到中国北京美国考古学研究所赴任,任主任。1915年任克里夫兰美术馆研究员。1917年以国务省特别调查员的身分在甘地方驻扎。1918年就任宾夕法尼亚美术馆馆长。1923年任哈佛大学美术部讲师、同大学付属福格美术馆东洋部部长、中国调査团团长(剥落敦煌壁画)。1944年被任命为口八-委员会委员,“陆军后勤部队便览”机密文书中付有“日本”一“关于日本的文化施设”(在日本称为华尔纳名单)的记录1946年为了调查日本在战争中文物的破坏情况,做为“联合军司令部民间情报教育部美术纪念物部”的顾问来日。1952年为选择在美国巡回日本美术展览会出品再度来日。1955年6月9日逝世。

冈仓天心与华尔纳的接触在这里我想从二人的年谱谈谈他们的认识和交往。首先注目的事实是,冈仓在日本辞去公职,由于与波士顿美术馆的关系才与华尔纳有了联系。但是,有学者主张1905年华尔纳初次来日相识的观点,也有1907年初识的说法关于这一点我们从冈仓留下的书信来往中可知,下面摘录1906提8月7日写给波士顿夕7夕的信件曰本美术院东京谷中1906年8月7日。

希望今春我能向波士顿出发,你询问我是否到中国去,我讲了中国的情况,回答了你收集美术品非常困难。但是今天,我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最近,我的一位友人从中国内陆带回大量的美术珍品。在东京美术界引起很大轰动。这批美术品中有西安宝庆寺的内部壁画和装饰非常漂亮的石像(其中数例石像的图版,在初期的“国华”中揭载),我为贵美术馆确保了一尊唐代观音像。这位友人告诉我,现在陕西省及其它内陆省是收集美术品的大好时机。东京帝国博物馆及东京帝国大学,根据他的介绍都派遣了专家,我不想让我们的博物馆落后于他们。请阁下考虑此事,希望今秋返回波士顿的计划能改为中国之行,这样对增添美术馆的利益是有好处的,请相信我会利用这次机会。

关于经费,阁下答应返回波士顿的旅费是500美元,如果用此作为返西安的旅费,我想十分有余的。其他,如翻译费的支付,内陆部的旅行等,我想可以从我的工资中支付。

我希望购入资金最低限度不能少于5000美元。虽然不会超出,如果有5000美元的话,我想也能办理不少事情。在中国的收集是一件非常缓慢的工作,我预定停留半年时间。

目前,我手中准备了返回顿士顿的旅费和到10月的工资。我向阁下拜托的只是最少也要有5000美元之事。如果阁下决定派遣我到中国的话,我也要做些准备,请给发一分“中国”一语的电报我就明白。我想中国的调查是非常重要的。怎么样,请尽力协助我完成中国之行。

关于曰本的工作,非常高兴的是,可以说我们的收集非常成功。我们购入大量优秀的字画,宝庆寺的观音像,还有光琳的屏风一双,宗达的屏风一双,桃山的屏风一双等,这些作品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运到。关于茶室我还没有决定,大概还需要等待一年时间。对于日本部的参考书之事,正同去世考古学者藏书交涉中。如果茶室的藏书得以确保,电报联系请将为此保留的特别资金送来。

还有为了美术馆,我同修理字画、屏风的专家签了每月60美元工资的契约。他希望每月是80美元,因为是我的熟人,如果我们判断他有工作能力,保证给他提升。他还很年青,有数年在东京博物馆从事此项工作的经验。他的师傅更是这一行当的名人。如果我的中国行能成功,他11月将同六角氏一同去波士顿。

兰登.华尔纳氏,在我弟弟的指导下认真的学习曰语,很有成绩。放署假时,我想让他到东京博物馆古社寺保存会的专家那里学习。来年,他将去奈良、京都学习。我能与其认识非常高兴,数年后,希望他成为美术馆的重要人才。

我去中国的时间,我相信力一T彳又氏会很好管理中国日本部的。

追述:中国旅行是非常困难的事,同时也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性。我会向北京日本国公使馆联系保护的。林公使是我的旧友。阁下哥哥的信函也帮不少忙,能否给我寄一封。只是我的中国调查旅行,在结束之前请保守秘密。

最后,请代我向评议委员会的职员问好。

从此信件中可知1906年,在冈仓处学习日本语,别的诸说是不成立的。这封长信明确证明冈仓是带着秘密到中国收集文物的目的而入国,并且,资金是由美国提供的。更进一步记录了西安名刹宝庆寺的观音像是在日本古董市场购入的事实。25岁的华尔纳从最初来日开始就是这样受冈仓收集资料的方法薰陶的。

更有重要的是,署有1907年3月15日日期,写给“年瓜”的信件中也记录有波士顿美术馆收集中国文物的情况和对华尔纳的期待,摘录于后曰本常陆五浦1907年3月15日。

能够报告中国调查的成功非常高兴。二周前回到日本后,将我们的收集品装上了船。全部四箱,第一箱是汉代到明代的109枚铜镜,第二箱是汉代和宋代的铜壶,第三箱是铜镜中一枚用的装饰架,第四箱是汉代的陶器6件最后的陶器虽然不属于我的购入范围,偶尔发见,就像白拣的一样,我想还是购入的好,在今天这些都是少有,贵重的艺术品。以上的清单同信寄去。还有那些珍品的提物单,将拜托短期内回波士顿的兰登华尔纳氏带去。

另外购入品还有,汉初作品大型瓶一件,非常珍贵的宋、元、明、清画家的杰作三十五件,及六朝的石像珍品。我想不久阁下就能收到。这些绘画作品看后,华尔纳氏一定会说好的……(以下略)

还有,去年和中国调查旅行两方面的支出明细书同信寄去。中国旅行的费用还没有结算。从明细书也可以知道,还剩有317.44美元。那是为中国旅行关连的运送费用而保留的。可是我去年10月开始到1907年7月的工资还没有领取。我等待着支付。

祝身体健康,请转告总裁及评议委员会的诸位。

冈仓觉三

追伸,我对华尔纳氏的性格和能力寄予希望,将来,美术馆期待着他能力的发挥。

1908年7月天心从中国东北地方寄给水一么文的信件,也可以看出波士顿美术馆收集东洋美术品的背景,及探讨华尔纳对中国关心的重要资料。

奉天1908年7月1曰

二三日调查了当地清朝政府的收藏品,这里有乾隆帝收藏的数件珍贵的青铜器。明日予定向北京出发。沿途不准备收购(除非有特别的机会),主要是为我们将来的活动探探情况。

北京是学习中国东西非常多的地方……(中略)……此问题非常重要,我想你也要认真考虑。

第一,这次欧洲博物馆的访问,我想我们中国曰本美术的收集品,在所有西欧的博物馆中都是出类拔萃的。

第二,根据这次访问,中国日本部在贵美术馆中最重要的部门——对全世界来说也是最重要的部门,我对此比原来更有自信。我们的希腊美术,欧洲绘画的收集及价值,与英国的大英博物馆,卢浮宫博物馆丰富的收藏品相比远远不够。相反关于东洋美术,我们占有绝对优势,这些博物馆是决不如我们的。

第三,上述的事实,做为收集,我们美术馆最大的努力,就是全力支援中国日本部是没有错地。理事会,委员会,馆长诸位,认识这个事实,赶快行动起来。

第四,尽管如此,我们不能只看自己的优越性,与欧洲的博物馆相比,我们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a)需要非常有能力的职员。

(b)这些职员,必须掌握高水平的东洋学的知识。

(c)他们有许多的友人。

(d)他们受政府的援助。——这对东洋的探检非常重要。主要是存在政治支配权“势力范围”的问题,如果从这能插上手的话对考古学调查非常有用。英国从占领的印度出发,发掘调査了阿富汗、东土耳其斯坦,法国从保护领地,调查了柬甫寨,云南及中国南部。德国也在自己的地盘山东省肢州努力,与俄国共同调查中国的西部地区。美国的势力有几处,从所谓的菲律宾群岛开始,爪哇和南方诸岛的佛教遗迹自然不用说,另外还有几处呢?还不是中囯。为了我们在东洋的活动,理所当然与华盛顿保持紧密的联系。

(e)欧洲博物馆积极参加探险,柏林民族博物馆在吐鲁番和于阗两地进行着大发掘。后者从普鲁士皇家得到20万马克的赞助费,收集了大量在美术史上极其重要的唐代壁画。英国在斯坦因教授的带领下在于阗进行发掘。法国也在附近调查。法国的伯希和教授也从中国带回大量珍品。他一年前曾在奉天停留,也研究了清朝皇帝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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